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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修遠見阿皎沒有立刻拒絕,便知她心下有些猶豫。

    江修遠一鼓作氣,說道:“阿皎姑娘,我曉得自己說這話有些唐突,可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他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可還是顧及她的心情,忙道,“……你不用急著答複我,可以慢慢考慮。怎麽說,這也是姑娘家的終身大事。”

    江修遠明白這終身大事有多重要,而且他將她視作珍寶,隻要她肯考慮,不管讓他等多久他都會等的。

    阿皎沒說話。

    這位江公子說這話的確令她不知所措。可是她知道,這位江公子的家世比不世子爺差,而她也曉得自己是幾斤幾兩,這身份可是一點兒都不匹配。所以說,就算沒有世子爺,她也不會答應的。

    可說實話,她心下還是有些感動的,因為江公子並未把她當成一個下人,而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家,更知道令她心動的是什麽——明媒正娶。

    阿皎緩緩迴了神,衝著江修遠微微一笑,認真道:“多謝江公子,奴婢不用考慮,奴婢不願。”

    阿皎覺得,若是自己將這件事情告訴杏瑤,杏瑤知道她的迴答之後,估計又會恨鐵不成鋼戳她的腦袋。可她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她說完這話,又向著江修遠彎腰施了一禮,而後轉身朝著下人房走去。

    江修遠定定的站在原地,眉宇間滿是失落,卻也沒有因此而垂頭喪氣。他知道自己於她來說不過幾麵之緣,對於自己的一番說辭,自然也不大相信。可這是他頭一迴對一個姑娘產生愛慕之情。

    除非阿皎姑娘嫁人,不然他是不會放棄的。江修遠暗暗鼓勵自己,之後才勾了勾唇。

    年輕的男子身子頎長如竹靜靜立著,眉眼幹幹淨淨,讓人覺得舒服又可親。

    阿皎迴了自己的房間,伸手捂著肚子,隻覺得小腹一下一下往下墜,又脹又疼。

    她坐在榻上休息,想著往昔她來月事的時候,都是杏瑤照顧的她。到了寄堂軒之後,世子爺在她來月事的時候,也不大使喚她,大多是讓她休息。因世子爺看重她,所以如意姑姑也會過來看看她。可到了清蘭居,可有沒人照顧她了。

    阿皎弄了一杯熱水暖暖肚子,聽著開門的聲音,發現芳洲走了進來。

    芳洲見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便關切問道:“怎麽了?”

    都是女子,阿皎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隻道:“無礙,隻不過

    來了月事。方才奴婢已經將燕窩送到陸姨娘那兒了,陸姨娘讓奴婢轉達她的謝意。”

    芳洲隻“嗯”了一聲,之後見她小臉泛白,又知她是世子爺看重的,遂道:“今兒你身子不適,下午你就好好休息吧,夫人那兒我會交代。”

    阿皎自覺不是那般嬌氣的人,也知自己剛來清蘭居不能讓人落下口舌,可今兒她的確有些撐不住,不知怎麽迴事,比之前難受了許多。她向來愛惜自己的身體,此刻也沒有逞強,對著芳洲道了一句,“多謝芳洲姑姑。”

    芳洲倒也沒說話。她在夫人身邊伺候了近三十年,最是清楚夫人的脾氣,可也明白,夫人最疼愛世子爺這個兒子。眼下世子爺對這小丫鬟心心念念,以後這丫鬟說不準就飛上枝頭了。眼下她施舍幾分恩惠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得了休息,阿皎便幹脆躺倒了榻上,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昨夜世子爺走了之後,她睡得並不踏實。今日又起得早,此刻的確有些乏了。不過剛閉上眼睛不久,阿皎便睡了過去。

    今日江公子的話令她感觸頗深,若她沒有被爹娘賣進靖國公府,眼下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她會在村子裏找一個老實本分的夫君,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

    然後是生孩子。

    幼時爹爹寵她,把她嬌養著,雖不能同靖國公府的姑娘們相比,卻也算得上是寶貝得緊了。家裏有爹爹和娘親,還有弟弟妹妹,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別提有多開心了。而她打小就喜歡讀書習字,爹爹也喜歡教她。不過妹妹卻是個不愛讀書的,性子野得很,像個男娃一般和別的小孩子打架。原以為這樣的日子能一直過下去,卻不料爹爹居然開始嗜酒……她並不是一個沒脾氣的人,將她賣了,她想過日後再也不認這對父母,自己的親手骨肉都肯賣,而且隻值區區十兩銀子,心裏自然有些怨恨。如今見她在靖國公府過得好好的,卻寫信問她要起前來了……杏瑤說她傻,她自己也覺得傻,可家裏的弟弟妹妹,卻是她舍不得隔斷的。

    想起青青和阿禹,阿皎就有些想念。

    青青今年十三了,等明年及笄,就可以同祁雋成親了。至於阿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下次見著他的時候,恐怕又長高了一大截。

    ……

    迷迷糊糊的,阿皎也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待覺得口幹舌燥的時候,才想起來倒水。她覺得有些無力,翕了翕唇,發現身子被抱了起來,下一刻熱水就遞到了她的嘴邊。

    阿

    皎喝了幾口,這才慢悠悠睜開眼睛。

    看著榻邊的男人,阿皎忽然想,若是今日說那番話的人是世子爺,那該有多好。

    “還要喝嗎?”蕭珩一手擁著她,一手拿著瓷杯。

    阿皎點了點頭。以前她哪敢這麽使喚世子爺啊,可眼下她卻有些享受。她瞧著世子爺過去倒了水,再一次湊到她的嘴邊。等喝夠了,才抬起眼睛小聲的問道:“世子爺怎麽過來了?”她今日剛剛說過讓他別過來的。

    蕭珩瞧著她這張小臉,覺得此刻臉色蒼白的可怕。他曉得她是因為小日子,卻也沒想到這麽嚴重。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道:“有些燙,還有哪裏不舒服?”

    燙嗎?阿皎也伸手摸了摸,覺得還成,便道:“世子爺不用擔心,奴婢沒事兒。”

    蕭珩這才神色一頓,目光直直的看著她的手背。他一把抓著她的手腕子,擰著眉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阿皎瞧著他緊張兮兮的,遂含笑道:“方才奴婢去陸姨娘那兒送燕窩的時候,恰好看到了五姑娘養的貓,瞧著挺可人的,便想摸一摸,結果不小心被抓傷了。”

    蕭珩頓時麵露不悅,心道這麽一個會照顧人的小姑娘,怎麽照顧不好自己。若不是這會兒他不放心過來看她,也不曉得她一個人會睡多久。他怕極了這一幕,剛才看著她麵色蒼白的躺在榻上,嚇得他頓時慌了手腳。

    蕭珩正要開口說話,卻瞧著榻邊有一塊淺藍色的汗巾。他怔了怔,將汗巾拿了起來,問道:“這是……”

    這汗巾的料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而且這樣式還是男子的。

    蕭珩心裏頓時就泛起了酸意。

    阿皎忙解釋道:“這是江公子的,剛才……剛才江公子見奴婢傷了手背,這才好心給奴婢包上的。”她悄悄抬眼看他,知他麵色不佳,便知他心下在意,興許還惱得很。她緩緩垂了眼,頓時有些不是滋味。興許他是喜歡自己的,可在他的眼裏,她這個出生貧寒的姑娘,大抵也抵不過榮華富貴的誘惑。可她真的是這般女子,今日江公子說要替她除籍,還說要娶她,她肯定答應了。

    蕭珩又問:“他同你說了什麽?”

    果真還是在意的。

    阿皎想了想,忽然大著膽子道:“江公子說喜歡奴婢,還要替奴婢贖身,娶奴婢為妻來著。”她嘴角噙著笑意,打量著他的眼神,繼續道,“江公子還真是個可愛的男子。”

    蕭珩曉得

    她說著話是故意惹他生氣,她平日裏看著溫順,卻也是個有脾氣的。他同她親近,親她摸她,可到底沒有給她承諾什麽。這江修遠,他念在年紀輕,又是他的表弟,這才不同他計較。眼下他會來清蘭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知道江修遠來了這兒。江修遠性子執拗,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而眼下她又在這裏在做事,自然是要遇著的。

    卻沒想到江修遠的膽子這麽大。

    娶她?除去他的身份不說,還得先過了自己這關才對。

    蕭珩沒有繼續問,隻又探了探她的額頭,然後彎腰替她拿了鞋子。阿皎愣了愣,詫異的看著蕭珩,“世子爺?”然後便瞧著世子爺握著她的腳替她穿好鞋子。

    阿皎忽然想起那日自己替他做鞋,他都不許讓自己幫她換鞋,眼下他這般的身份,卻為她做這種事情。她木木看了他許久,才被他輕輕用手拍了一下腦袋。

    阿皎迴了神,下一刻卻被他騰身抱起。

    她趕緊環上他的脖頸,小聲問道:“世子爺這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把人帶迴去!

    蕭珩沒說話,走到門前,然後一腳將門踢開,闊步走了出去。

    阿皎被他這架勢嚇到了,趕緊道:“世子爺,你快把奴婢放下來。”這副樣子若是被清蘭居的下人們看到了,會如何想?而且……而且夫人也肯定會生氣的。

    蕭珩卻是不管,看了一眼懷中滿是緊張的人,自顧自將人抱著走了出去。

    阿皎簡直那他沒轍,隻將腦袋埋到他的胸前。

    阿皎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出格的事情,大抵就是這件了。她不明白世子爺是怎麽想的,國公爺本就對他不滿,而他又遲遲不娶妻,後頭還有一個像三公子這樣的庶弟,他就不為自己的世子之位著想嗎?阿皎擰著眉頭,直到進了熟悉的寄堂軒,因她這一路上都低著腦袋,所以壓根兒就不知道瞧見他倆這副模樣的下人們是如何的表情。

    可眼下到了寄堂軒,竹笙和如意的反應,倒是讓她有些想到了。

    阿皎耷拉著小臉,任由這個霸道的男人將她抱迴了他的房間。阿皎這才製止,小聲道:“世子爺,去我的屋吧?”

    蕭珩笑了笑,說道:“你房裏的東西都收拾走了,哪裏還能住人?”而後對著竹笙吩咐道,“趕緊去請個大夫。”

    竹笙忙應了一聲,而後匆匆走了出去。

    阿皎頓時沒話說,任由他將自

    己抱迴了屋,可去得不是外間她平日睡得地方,而是直接抱進了裏頭。阿皎覺得世子爺有些不大對勁,待他將自己放在榻上準備替她脫鞋的時候,阿皎才立即阻止,疑惑的問道:“世子爺,你這是怎麽了?”

    蕭珩看了她一眼,道:“以後不要見江修遠。”

    啊?阿皎怔了怔,她問得可不是這個啊。阿皎點了點頭,一不留神他就替自己脫了鞋子,然後扯過被褥替她蓋上。阿皎可不敢躺下去,直直的坐著。

    蕭珩將人放平,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額發,道:“好生躺著。”

    “世子爺,夫人過來了。”外頭忽的傳來如意姑姑的聲音。

    “世子爺……”阿皎忙不敢的看著榻邊的人,正欲起來,卻又被他按下肩頭躺了迴去。

    蕭珩看著榻上之人叮囑道:“我出去見見母親。凡事有我,你不用擔心。”語罷,他便起身去了外頭。

    蘭氏正滿臉怒氣,她沒有想到兒子居然會這般胡鬧。大白天的,抱著一個丫鬟走來走去,這成何體統?蘭氏一見蕭珩出來,立刻走了過去,問道:“那丫鬟呢?這是打算安置在你房間了?蕭珩,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蕭珩的臉色半點都沒有改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啟唇道:“母親,兒子打算同阿皎成親。”

    蘭氏怔了怔,之後道:“你這是瘋了!”她氣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繼續道,“我沒將這丫鬟攆出府去,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如今你倒好,蹬鼻子上臉。要和她成親?她這樣的身份,就算當你的妾室都是抬舉了。”

    蕭珩卻一本正經,難得眉眼恭順,道:“兒子沒有瘋。母親之前不是一直念著兒子的親事嗎?眼下兒子終於有要娶的人了,母親應該替兒子開心才是。至於她的身份,兒子早就想好的對策——韓先生至今未娶,膝下無子,上迴兒子帶著阿皎去明遠山莊,韓先生對阿皎很是喜歡,願意收她為義女,並將畫藝傾囊相授。”

    蘭氏一時驚訝不已,瞧著兒子這架勢,像是早就打算好似的。可這丫鬟來寄堂軒也不過數月罷了,哪裏來得這麽深的感情?她一直以為兒子是個感情寡淡之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就喜歡上一個姑娘,而且如此執著,竟連韓先生都說動了。

    瞧著蘭氏沒說話,蕭珩這才道:“還有一件事情,兒子要告知母親,關於兒子的身體——”

    “如意,你們先下去吧。”蘭氏忙打斷蕭珩的話,對著屋子裏的下

    人們道。

    如意此刻臉上滿是震驚,待聽到蘭氏的吩咐,這才同裏頭的丫鬟們一道下去。

    一時屋子裏隻餘下蘭氏和蕭珩。

    蘭氏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說吧。”

    蕭珩倒是個厚臉皮的,沒像蘭氏考慮的這麽多,繼續說著:“兒子身患不舉之症,是以常年不近女色。這親事,也遲遲未有著落。兒子知道母親中意江家的兩位表妹,可兒子到底不能害了她們。”

    蘭氏雖然早就想到了,可親口聽兒子說出來,還是有些震驚。好在她想到過,所以這會兒也沒有太失態,隻翕了翕唇,卻說不出話。先前二房的那位,被人傷了子孫根,性子越發暴躁,可劉氏同蕭晏儒都不舍得責備兒子,就連老太太對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她本來對這事兒不上心,而眼下,卻輪到了自己的兒子……

    蘭氏身子一晃,而後坐了下來。她喃喃道:“那你要娶那丫鬟,是想瞞著這事兒?”那丫鬟身份擺在那兒,家裏又沒什麽有出息的親戚,而且兒子也喜歡……

    蕭珩搖了搖頭,然後才略顯尷尬道:“兒子發覺,她同別的姑娘不一樣,兒子對她有反應……”

    “咳……”雖是母子,可對於這種問題,蘭氏也有些不好意思,隻輕輕咳了一聲。

    隻是這麽說起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至於那阿皎如今還是處子之身,大抵是她這兒子身體長年累月,眼下沒那麽快能行男女之事。可有反應總歸是好的,畢竟她想要一個嫡親的孫兒。

    這麽一來,蘭氏心裏也猶豫了起來。

    那丫鬟除去身份,舉止談吐挑不出錯,隻是容貌生得太紮眼了些。可當今皇後不但容貌出眾,而且最愛打扮,所以這晏城的貴女們也不再藏掩姿色,紛紛效仿沈皇後的妝容穿著,將最美的一麵呈現於人前,所以模樣生得好也不是壞事兒。

    蕭珩知道蘭氏心裏頭已經動搖了,便乘勝追擊道:“這些年兒子的確沒有盡過什麽孝道,親事也令母親操心不已。眼下兒子想娶阿皎,也是想著早些讓母親抱孫子。再者,阿皎若是為妾,以後兒子也不會再娶妻,所以這妻妾沒什麽區別。”

    蘭氏卻安慰道:“這病……興許治得好也說不準。”

    蕭珩神情落寞,道:“兒子怕影響靖國公府的名聲,而且……父親也沒有耐心等兒子治好。”

    也是。若是蕭晏泰曉得她這兒子是個不舉的,那這

    世子之位……再說了,這種事情對於男子本就是頂頂重要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她兒子還有什麽麵子。她最是了解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個好麵子的,要不然這件事情也不會到了眼下再告訴她。

    蘭氏一時心裏早就沒了氣,餘下的全是擔憂和心疼。

    蕭珩抬了抬眼,喚了一聲:“母親?”

    蘭氏看了他一眼,道:“容我先想想。還有,日後不要再如今日這般魯莽行事,這丫鬟先留在你這裏,我先走了。”

    “母親慢走。”蕭珩目送蘭氏出門,這才翹了翹嘴角,轉身進了臥房。

    此刻阿皎詫異不已,腰板挺得直直的坐在榻上,瞧著蕭珩進來了,這才試探得喚了一聲:“世子爺?”

    蕭珩微微頷首,坐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柔聲問道:“方才我同母親說的話,你可聽到了?”

    就在外頭,她當然聽得一清二楚了。可她還是有些無法相信,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知道此刻自己該說些什麽才好。世子爺說要娶她為妻,還說自己是個不舉的,隻獨獨對她例外。

    阿皎怔了怔,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的褲襠,然後紅著臉道:“世子爺真的……唔,疼……”阿皎疼得叫出了聲。

    ——這人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咬她的嘴啊?

    蕭珩咬了幾口,這才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惡狠狠道:“我舉還是不舉,沒人比你更清楚了,你可是親自驗過的。”

    這人怎麽這般不知羞啊。阿皎紅著臉心裏啐了一口。不過這會兒卻是明白了他的話——他為了讓夫人答應娶她,所以才對夫人說了這個謊。

    而且……就連她身份的事情,他也早就替她打算好了。

    所以說,他是真的想娶她,而不是讓她做個暖床的通房。

    蕭珩見她一言不發模樣呆愣,便發覺這往日機靈的小姑娘,此刻倒是有些傻氣。

    其實她身份的事情,自她剛來寄堂軒的時候,他領著她去見韓先生的頭一迴,同就韓先生說過了。他一直怕自己太唐突,她不相信自己,也想趁著兩人相處的時間慢慢培養感情。

    她到底年紀還小,兩人的身份又懸殊,若是頭一日見著她就說要娶她,估計會把她嚇得不輕。

    可現在呢?今日江修遠這個不知死活的說要娶她。

    以她的性子,自然不可能答應。可心裏還是會忍不住拿他同江修遠作比較,他多次同她親

    近,甚是在榻上廝混,她興許還會覺得自己隻將她當成一般的通房丫鬟。

    可哪個通房丫鬟像她這麽威風,讓自己這個主子伺候她?

    蕭珩伸手捧著她的臉頰,凝眸啟唇道:“阿皎,與我成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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