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穆舟和宋亦寧認真觀察下,就從中處處都看到了阿瑞斯的影子,仿佛在操縱那台機甲的就是阿瑞斯本人。無論是出手的風格,還是一擊必殺的習慣,都和阿瑞斯極為相似。棠明輝聲音裏帶有一點隱晦的炫耀和驕傲:“就算你們不相信我,總該相信阿瑞斯吧?我可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才不會死在區區幾隻蟲族手上。”難怪,穆舟二人恍然,或許他的自信正是建立在此實力之上。不過……他們剛剛是不是吃到了狗糧……?另一方麵,棠明輝看看數量絲毫沒有減少跡象的蟲族,他願意留下是他的任性,卻不好將自己的意誌強加給他人。哪怕他可以強行要求穆舟二人留下,甚至是要求他們給自己當肉盾,以此大大提高生存率。於是他接著道:“之前我說過的仍有效,你們隨時可以離開,我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阿瑞斯他聽我的,事後既不會追責於你們,也不會暗中動手腳,所以你們不必有負擔,強迫自己留下冒險,順從自己的心意即可。”他這話說得誠懇,穆舟和宋亦寧也都有了決斷。穆舟扯扯嘴角,無奈一笑,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棠明輝他一個omega尚能做到這種地步,他又豈能容自己做個逃兵?他直言道:“先生,我聽您指揮。”宋亦寧不甘示弱:“我也是!”若非有軍令在,他也不願此時帶人離開,這會目標明顯鐵了心要留下,與其內耗,強行帶人離開,倒不如一致對外,互相幫扶,他也不用再昧著良心瞎說話勸人。他也不禁對棠明輝心生欽佩,不愧是他們將軍看中的人,也更不願對不起自己身上這身軍服。棠明輝莞爾:“好,謝謝你們包容我的任性。”“那就讓我們一起堅持到援軍到來。”蟲族突然入侵以後,晏向軒就忙的焦頭爛額。一邊安排人手清理蟲族,一邊還要安排各地救援事宜,百忙之中他不忘大罵帝星安全局養了一幫的廢物。蟲族現在都騎他們臉上了還忙著推搡事務,不出一點力,難怪帝星邊防被他接過的如此輕鬆。晏向軒忙碌的間隙中也不禁慶幸,幸好阿瑞斯選了今天動手。為確保後方無憂,他早早暗中調了一部分兵力於今天來鎮場子,現下行動才能如此迅速,不然光靠帝星安全局那幫廢物,不知會多死多少人。晏向軒坐鎮於後方指揮,阿瑞斯那邊他倒是不擔心,禍害遺千年,想來那家夥不會有事。現在就希望他的omega能平安無事,萬一出了事……他絲毫不懷疑阿瑞斯會發瘋,到時候帝國必然要麵臨內憂外患,晏向軒想想那場麵就頭疼不已。他捏捏眉心,又催促了一番負責帝星大學區域的援軍快點抵達。在等待援軍抵達前,棠明輝一直保持著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他不知有人一直在下方看著他。邵丞唇邊溢出一抹苦笑,銀白色機甲救護他人的英姿耀眼奪目,璀璨非常。他萬萬沒想到,他之前想殺的竟是這樣的人物,如今更是反倒被人家救了性命。他……他實在慚愧不已,和棠明輝相比,他委實卑劣不堪。不過……邵丞心中也不禁起了疑惑,這還是他那個陰暗冷漠的遠方弟弟嗎?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他剛生出這個念頭,空中一直行動流暢的銀白機甲突然一滯。駕駛艙內,棠明輝悶哼一聲,咬牙咽下險些衝出口的痛唿。突然自靈魂深處席卷而來的劇痛,讓他臉色蒼白,眼前發黑,手指不受控製地蜷縮而起,全身肌肉也不斷小幅度的痙攣。像是有一隻無形大手在撕扯他的靈魂,這仿佛撕裂他靈魂的疼痛無處躲避,也無所不在。棠明輝死死咬住下唇,強迫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攻擊。戰場上的任何一個分神都極為危險,他強撐著挑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停下,才急喘了兩口氣,有空關注自身。疼痛仍未停下,棠明輝搞不明白這突然而來的劇痛是怎麽迴事,他狠狠擰了擰眉:【係統?你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嗎?】係統迴複的很快:【宿主還記得剛開始我說過的嗎?這個世界情況特殊,如果你被他人懷疑不是本人,那麽就會遭到排斥。】草!棠明輝暗罵一聲,一直以來都沒遇到和原主熟悉的人,帝星上又人數眾多,不認識原主的人更多,以至於他記掛了沒兩天,就把這事忘到天邊去了,沒放心上。他唿吸輕且緩,生怕稍微重點就會加劇疼痛,無處不在的疼痛也叫他不敢多動,好似這樣就能減輕疼痛。棠明輝微微閉目和係統溝通:【那現在有什麽辦法停止嗎?】天無絕人之路,係統帶來了好消息:【有,隻要懷疑你的那個人打消念頭,排斥就會立刻停下。】棠明輝頭也開始疼了,他無奈歎氣,天知道這會懷疑他的是誰。【沒有其他辦法嗎?】係統沉默了一會,出主意道:【你現在的行為招致了懷疑,或許停下那個人就不會懷疑你了。】棠明輝輕嘖一聲,機甲上顯示的瀕危重傷之人還有很多,就在剛剛又有兩台機甲成了蟲族的盤中餐,現在哪裏是停下的時候。係統又道:【除此以外,就隻有硬撐到排斥結束。排斥有時間限製,但是長是短隨機不定,而且不論多長時間多少都會造成靈魂損傷,所以我不建議宿主這樣做。】他活動了下手腕,給穆舟二人迴了條沒事的消息,若有所思地問係統:【你說的這個什麽靈魂損傷能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