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若熙坐在了玄氏會所的擊劍俱樂部的劍廳時,才真正的意識到那兩兄弟不是在開玩笑。怎麽?用擊劍來決定皓軒的去留嗎?或許會因此而改變他的命運也說不定呢。可是,擊劍比賽的勝負很難預料,而他們倆的劍術又不相上下,誰贏誰輸真的是很難講,這不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嗎?

    若熙不認為一個人的命運要靠手中的劍去決定,拜托,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不是中世紀的歐洲,他們倆是韓國三大企業之一的玄氏的繼承人,也不是劍客。這種瘋子一樣的想法一般會出自皓軒那奇怪的頭腦中,但這次讓若熙大跌眼鏡的是,這主意是皓哲提出來的。天啊!一向穩健的、嚴格的按照常理出牌的皓哲會出這麽個主意?若熙不得不說他和皓軒還真是兄弟啊,都有成為瘋子加狂人的潛質。

    皓軒和皓哲兩人根本沒有注意一旁若熙不以為然的表情,他倆已經換上了擊劍服。白色的擊劍服使兩個人顯得越發的英俊了,皓哲那有如雕像般的麵孔使他象極了中世紀的騎士,而皓軒舉手投足間的灑脫更顯他的瀟灑不羈。

    “我是不是瘋了?難道真的要把寶押在這把劍上麵嗎?哥,我其實是可以繼續跟你和爸耗下去的,完全沒有必要冒這個險不是嗎?”皓軒輕皺著好看的眉頭說著。

    皓哲揮了一下手中的劍對皓軒說:“你這家夥休想事到臨頭又反悔。你不在的這幾年,我在這裏幾乎沒有對手了,以前和你是不分上下的,不知道你的劍術有沒有退步,不過,今天我是不會讓著你的。”

    皓軒用手輕輕的彈了一下劍尖,隨手挽了個劍花說:“那麽,我也要全力以赴了,哥。我這是在為我的自由而戰。可以開始了嗎?”說著,他戴上了頭罩。

    皓哲向若熙說:“若熙啊,我們開始吧。”說著,也把頭罩戴在了頭上。

    聽到皓哲的話,若熙才想起來今天是被他們拉來做裁判的。她很不情願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說:“別那麽麻煩的分局了,你們一局定勝負好了,快點比完了我還要迴去加班呢,就一局好了。那麽,開始吧。”她說完也不理他們答應不答應,就做出了開始比賽的手勢。

    兩兄弟各自將劍舉在胸前行了一個漂亮的劍禮,忽然同一時間出手了。

    皓哲的打法比較的沉穩,站位和姿勢都十分的老練犀利,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絲毫破綻,可以說是守的平穩、攻的狠辣。

    相反的,皓軒的站位卻很飄忽,根本就不按章法,讓人無法判定他下一劍將會從哪裏刺出,好象他的劍無處不在一樣。

    兩個人的劍在碰撞時發出清脆的鏗鏘聲,劍影晃的若熙眼都開始花了。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的劍術比以前都進步了很多,但是,似乎要想分出勝負卻不是那麽容易了。一局若是分不出勝負來怎麽辦?打成平手了怎麽辦?若熙忽然笑了,誰也沒有想過要是打平了該怎麽解決皓軒的問題呢,看來他們倆的勝負意識實在是很重啊,隻有輸贏兩種方式,都沒有考慮過平局呢。

    正當若熙自己走神兒的工夫,兩個人的局勢發生了變化,皓軒被哥哥步步進逼,隻得一步步的後退防守了。這樣子打法,看來皓軒是要輸了。若熙忽然不希望皓軒輸掉這個比賽,是啊,他是有時愛胡鬧,喜歡惡作劇,但是,真的讓他被朝九晚五的日子給困住,若熙又覺得很可惜。他,是適合自由自在的生活的,他有藝術家的灑脫性格,被束縛住隻會扼殺他的天賦。可惜的是,皓軒似乎真的要輸了。若熙又有點走神兒了。

    皓軒被皓哲逼的幾乎無路可退了,但是他心裏卻是很得意的,得意的是他那聰明的老哥也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了。他的實力和皓哲是差不多的,要想取勝不容易,真較量起來就是想輸也很不容易呢,兩人幾乎就到了膠著的狀態了。想贏了哥哥,皓軒就不得不想別的辦法了。現在,時機就已經到了,皓哲已經被即將到來的勝利迷惑了,放鬆了剛才的警惕,皓軒知道自己有機可乘了。

    他還是一路的倒退,卻忽然在皓哲稍露破綻的時候挺劍出擊——“中!”皓軒的劍刺到了皓哲的肩膀上,他其實可以刺到哥哥的胸口的,但是,馬上就要刺中時他到底還是把劍尖稍偏了一點。雖然在穿著擊劍服的情況下即使擊中也不會讓哥哥受傷,但是,皓軒還是沒有刺向哥哥的胸口,因為擊劍手最不願被刺到的就是胸口的位置。

    皓哲倒退了幾步,站住了身子。皓軒忙摘掉頭罩走過去問:“哥,你沒事吧?”

    皓哲也摘去了頭罩,苦笑著說:“我輸了。看來商人功利的本質在我身上體現了,如果不是我急於求勝,你想贏我也不是這麽容易啊。”

    “按實力我和哥比還差的遠呢,這次是我僥幸罷了。”皓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知道是自己用計讓哥哥放鬆了警惕才會贏的,真正硬碰硬的話輸贏就不一定了。

    若熙沒想到就在自己走神兒的那一小會兒工夫皓軒就贏了,不知怎麽,她心裏卻是替他高興的,又可以過他任性的生活了,又可以不被管束了,那樣才是適合他的。

    “唉!不管怎麽說,我輸了。”皓哲放下劍和頭罩說,“皓軒啊,你自由了,最起碼我是不會再要求你迴玄氏了,做你想做的事好了,你啊,在我這裏是徹底自由了。”

    “謝謝哥,我自由了,啊!自由的空氣對我真是很重要啊。”皓軒把垂在額前的因運動有些略濕的頭發向後一擄說,“以後再有人勸我迴來的話哥也要幫我說話,知道嗎?”

    “知道了,敗在了你的手下的我,還能有什麽異議嗎?”皓哲一拳搗在了皓軒的胸口說。

    “啊!哥是在報剛才的仇嗎?這麽用力!”皓軒假裝吃痛說。忽然他又象想起來什麽似的對若熙說:“我說若熙啊,讓你來當裁判的,可是你怎麽整個過程連點兒反應都沒有?發呆嗎?我一直注意你好象在走神兒,在想什麽?”

    若熙一愣,她總不能告訴他她在想不希望他輸掉比賽吧?“什麽想什麽?我什麽都沒有想。怎麽?看來比賽還是不激烈啊,你竟能有空分心顧及別的事嗎?”若熙搶白他說。

    “哎喲喲,關心你一下不行啊?”皓軒不明白怎麽自己在她麵前說什麽都是錯的,這令他感到很沮喪,但是想到自己馬上要自由了又開心了起來,大聲說:“餓了,我們去吃大餐怎麽樣?哥你請客,走吧。”

    皓哲說:“我是輸了的一方,為什麽請客的人是我?”

    “喂,你是總經理啊,我可是無業無收入的人,是需要政府救濟的窮人呢,你不請客難道讓我請?走吧,我們去換衣服,若熙去大廳裏等我們好了。”皓軒把手搭在哥哥的肩膀上邊說邊向更衣室走去。

    三個人吃完了晚飯時間已經很晚了,皓哲也沒有讓若熙再迴公司加班,就一起迴了玄家,剛到大門口,卻見皓月的車也剛迴來。皓月下了車,見兩個哥哥和若熙在一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從小就不喜歡若熙,一起玩的時候哥哥們,特別是大哥總是幫著若熙的,他總說若熙是他們當中最小的,應該讓著她,但是皓月就是看若熙不順眼。

    皓月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要離開。皓軒卻叫住了她:“皓月啊,你等一下——”

    皓月站住了迴頭問:“什麽事?我還有很多的事要做,你有話就快說吧。”她仍是很不耐煩的神態。

    “哦,沒什麽,那個……我們四個很久沒有在一起了,不如一起聊聊天好嗎?”皓軒對皓月很無奈,這次迴來他似乎有些怕和妹妹打交道呢,但是,妹妹畢竟是自己的,他還是想盡可能的幫她走出她的孤獨。

    皓月輕蔑的看著他說:“我很忙,沒有時間和精力用在‘聊天’上,不象你那麽的空閑。”說著,她又要迴身離開。

    “皓月,怎麽這樣對你二哥說話?該有的禮貌還是要的,連哥哥也不叫了嗎?”皓哲實在是看不慣皓月的行為了。再怎麽說,皓軒也是她的哥哥啊。

    皓月迴過身來看著皓哲說:“大哥才是奇怪,你不是也很鄙視遊手好閑的人嗎?你不是也很忙嗎?怎麽有空和他們混在一起?還這麽晚了才從外麵迴來,看樣子也不是剛工作完迴來的吧?什麽叫近墨者黑大哥應該比我清楚才是。”

    “皓月!”皓哲拿這個妹妹沒有一點辦法。

    皓軒無可奈何的抿了一下嘴唇,用手搔了搔頭發說:“哎!我說皓月,什麽叫和我們混在一起?什麽叫近墨者黑?夠了吧?是,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也不用把我貶的一無是處啊。皓月,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到底是怎麽了?”

    皓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就轉身走了,這次,再也沒有迴頭。她那種孤傲冷洌讓人在這炎熱的夏天也覺得寒浸浸的。

    “哥,皓月這樣子可不行啊,哪有這樣的女人啊?真是的。”皓軒實在受不了來自妹妹的這種蔑視。怎樣才能讓她迴到從前的樣子呢?

    若熙忽然插言說:“皓月的脾氣真的是越變越古怪了,不過,這大概是受了某些人的刺激才這樣的吧?一直被視為天才的人放任自己卻受到全家人的重視,而乖順的人卻怎樣努力也達不到他的那種聰明,她在討厭那個人的同時,一定連自己也討厭上了才會這樣的。所以說,玄皓軒,你是皓月變了的罪魁禍首。”

    “怎麽連你也這麽認為嗎?”皓軒歎了口氣說。皓月是愛鑽牛角尖的人,難道她真的是這麽認為的?那樣的話該讓她對自己多麽的失望啊。看來要改變皓月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皓哲搖了搖頭說:“算了,皓軒,先別苦惱皓月的事了。不早了,我們進去吧,若熙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若熙向他們打了招唿就迴工人房那邊了,皓軒和皓哲兩個也迴了主樓……

    皓哲果然遵守諾言,不再勸皓軒迴玄氏工作了,而皓軒自己也盡量的躲著少和父親見麵,耳朵邊上自然清淨了不少。在他的朋友沒迴國之前,他還是繼續在皓哲公司對麵的廣場上給人畫像,日子過的倒是很隨意輕鬆。

    這天上午,天氣很好,也不怎麽炎熱,但是不知怎麽廣場上的人卻很少,皓軒沒有生意的時候就愛坐在那裏看路上的行人,行人們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閑愜意。他們都在為了各自的幸福在努力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主人。皓軒也在為自己的生活努力著,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一直在努力著,他覺得他了解這裏的每一個人似的,看著所有的人都令他感到親切呢。生活真的是很美好的事啊!“哎!你這畫的是我嗎?天啊!這樣子的畫技你也敢出來給人畫像?根本就不象我,算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畫我收下,畢竟是給我畫的,錢就不用付了吧,你畫的又不象。”一個麵色不善的人在另一個畫家的畫攤上對那個畫家說著。

    “那個,先生,請您不要這樣,這個畫的已經是很象了,您怎麽說不象呢?請不要這樣,我也是付出了辛苦的,畫錢您還是要付一下的。”畫家平時就是很沉默的一個人,現在更加不知該怎麽對付這個無賴了,隻好抓住他的手不放。

    “哎!你有完沒完?我說不象就不象,畫的是我難道我會不知道嗎?想給我要錢,也要看你的德行,一個街頭小畫家算什麽東西?再廢話的話是不是想找揍啊!啊?”無賴一下子揪起畫家的衣領,惡狠狠的說。

    他的拳頭馬上就要打在那個畫家的臉上,卻猛的被一個有力的手給抓住了:“哎!街頭畫家怎麽了?給你畫了像你就應該付給人家錢,想耍無賴嗎?”皓軒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日裏的陽光笑容,變的寒氣逼人。

    “吆喝!又來一個管閑事的,哎,沒你的事你走開,小心我連你一起揍!”無賴顯然沒有搞清楚自己惹上了誰,皓軒會打架時,他大概還象個傻瓜一樣懵懂著呢。

    “哦?要連我一起揍嗎?很抱歉的告訴你,我長這麽大好象隻讓我爸揍過,其他的人就隻有我揍他們的份兒了。你不想挨揍的話就快付了錢走吧。哎,別說我沒提醒你啊。”皓軒輕蔑的把他的手臂向後一扭然後說。

    “啊!放開我,不然你就死定了!”無賴手臂被皓軒反扭著,嘴上卻還是不示弱。皓軒推了他一下,一塊兒放開了他:“快點付錢走人,我現在已經不愛打架了,聽到沒有。”

    皓軒是不想在玄氏公司的門口惹事,而無賴卻以為是他事到臨頭怕了,更加囂張的向著皓軒衝了過去,想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替人出頭的小子。可惜的是,還沒等他靠近皓軒,就已經被皓軒飛起一腳踢了出去。稀裏嘩啦的一通亂響,皓軒的畫具被他全部撞倒,廣場上的人見到有人在打架,忙都四散而去。

    “快付錢走人!我再說最後一遍啊。”皓軒走到無賴的身邊蹲下來輕輕的拍著他的臉說。無賴此時還敢有什麽異議,隻好自認倒黴的付了錢,灰溜溜的走了。

    皓軒把錢給了那個已經嚇的傻了的畫家,畫家千恩萬謝的收拾了東西也走了,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做生意了。

    皓軒這才收拾自己的畫具。這可真夠亂的,真是的,那家夥倒也不找個地方,害的自己幫完了別人還得自己收拾。“皓軒啊,你又惹事了是嗎?”若熙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皓軒聞聲迴頭看,卻見若熙抱著一疊資料站在一旁。

    “沒有,不是我惹事,是——”皓軒想解釋。

    “我看到了,是你在幫別人。”若熙笑了,她難得對著皓軒笑,“不過,幫別人的同時,也想活動一下筋骨是嗎?”

    皓軒也笑了:“你說的還真是很對,無聊嘛,日子太無聊了,韓國的生活太平淡了,總得找點事做啊。”他必須承認,若熙,是少數幾個能了解他的人之一呢。

    “皓軒啊——”若熙正想再說什麽,卻見一個保鏢模樣的人走過來對皓軒說:“這位先生,請過來一下,我們會長要見您。”

    “會長?”皓軒不由自主的看向玄氏的大樓處。會長不會說的是玄會長吧?不會這麽巧被爸爸看到剛才自己的行為吧?

    看來皓軒得失望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玄氏門口站著的滿臉怒容的玄會長大人了。他不由得輕籲了一口氣——躲了他幾天了,這麽倒黴的在這裏遇見,還是在自己剛“惹”完事之後。

    皓軒硬著頭皮跟保鏢來到了玄會長身邊,若熙跟著過去了。她看出來會長又誤會皓軒了,他一定認為他剛才又惹事了,如果他們父子在玄氏門口吵起來可麻煩了,她希望能跟過來幫皓軒解釋一下。

    “你所向往的生活就是在廣場上給人畫畫嗎?這就是你一直追求的藝術?還有,在玄氏的眼皮子底下幹這些事,還打架?你這些年做的荒唐事還嫌不夠嗎?還嫌讓你的父母、奶奶在親戚們麵前丟臉丟的不夠嗎?如果讓你的叔叔、伯伯們,堂兄弟們看到你在這裏做這個,他們會怎麽說?你真的想氣死我嗎?”會長雖然因為是在公共場合強忍著氣,但是聽他的聲音也能聽出來他是氣的要瘋了。放著正經的家族生意不做,放著好好的事不做,怎麽,怎麽就是愛做這些讓人無法理解的閑事呢?

    “……”皓軒無話可說。被會長逮到了肯定會被罵了,在這裏他是整個集團的總裁,皓軒不想頂撞他,怎麽說也要給老爸留個麵子不是嗎?罵吧,罵又不會被罵的少了什麽。

    “會長,皓軒不是在惹事,他是在幫助別人,是剛才那個人在欺負好人,皓軒是路見不平而已。”若熙見皓軒不解釋,隻好自己替他解釋了。她很生氣皓軒為什麽不向會長解釋,難道就讓會長這麽誤會下去?難道他看不到會長氣成什麽樣了嗎?

    會長看了看手表,又問身後的秘書:“和建設廳的金司長約在幾點?”

    “會長,約在了11點,馬上就要到時間了。”秘書認識皓軒,他知道要讓會長一直罵下去的話大家就都不用走了,所以見會長問起來忙說。

    “若熙啊,你不用替他說話,他的脾氣我們都很了解了不是嗎?不惹事?不惹事還是玄皓軒嗎?”會長和藹的對若熙說完又對皓軒說,“現在我很忙,晚上早點迴家,我們繼續談這些事,知道了嗎?”

    皓軒把手抄在了褲子口袋裏,低頭看著腳尖說:“是,知道了。爸您慢走啊。”

    會長又橫了他一眼,轉身上了旁邊的車,車載著會長緩緩的駛了出去。

    看著會長的車遠去,若熙長出了口氣,對皓軒說:“皓軒啊,你就不能少惹會長生氣嗎?有爸爸是件多麽幸福的事啊,你還這麽的不珍惜。”

    皓軒也歎了口氣說:“我也不想啊,不過,好象我們父子倆八字不對付吧,總是在爭執中過日子呢。別說這些了,你是送文件剛迴來嗎?不用迴去工作啊?我老哥近來改脾氣了嗎?”

    “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得迴去了,你自己看著辦好了,每次遇到和你有關的事都會連累我,真是的。”若熙這才想起來還有從總部拿迴的重要文件要馬上交到皓哲的手中去呢,忙一路小跑著上樓去了。

    皓軒笑著看著若熙去了,才又繼續迴去收拾自己的畫具。反正今天也沒有興趣繼續畫下去了,皓軒收拾好畫具就去了地下停車場,準備迴家。哎!也該養好精神好應付晚上爸爸的訓話啊。

    剛到停車場把畫具放在車的後備箱中,皓軒就見皓哲在一眾隨從的陪同下向他的車走去,皓哲的臉上神色凝重,好象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似的。

    “哥,發生什麽事了嗎?”皓軒向哥哥走去,邊走邊問道。

    皓哲已經上了車了,見是弟弟就又下來說:“是啊,比較棘手的事呢。我們好不容易和三家公司競爭到一塊地,準備在那裏建商業娛樂一體化的大樓,各個部門都安排好了,政府也大力的支持,誰知剛才得到那邊的報告,說是那塊地所在的居民在聚眾抗議,反對把他們居住的地方拆建新的大樓,我正要趕過去處理這件事。”

    “哦!不過,我們買地拆建新的樓盤是很平常的事了,以前也有過居民不許拆建的事發生吧?哥派公關部門的人去處理不就可以了?”皓軒雖然不在玄氏,但是對家裏的生意流程倒也聽的多了。

    “這次不同的是,那裏的居民都是些老年人,很難給他們講清道理,還不敢對他們怎麽樣,怕激起更大的矛盾,所以很棘手。公關部門的人,還有保安們都已經在那裏了,我怕出事,所以去看看。”皓哲說。

    “那麽,我陪哥你一起去好了,讓你這麽一說,你自己去的話我還真有點不放心了。”皓軒忙說。

    皓哲聽說弟弟要去很高興,忙說:“那還等什麽,我們一起去吧。”說著就上了車。

    現場的紛亂遠比想象中的嚴重,皓哲兄弟到了現場才知道。

    大約有上百的當地居民聚集在現場的一塊空地上,而這些人當中絕大多數是些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們幾輩人都在這裏居住,而他們自己更是在這裏住了一輩子了。對這裏的感情、對這裏的習慣使他們不想離開這裏。從這裏出生,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如果可能的話,他們也希望自己能在這裏閉上眼睛去天國。

    如果不是發生了拆建的事,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會實現這個願望,然而,這塊地被玄氏房地產買去了,地產商們要拆了這裏所有的民居,要在這片土地上建什麽綜合商業城,這絕對不可以,絕對不能答應!

    見到皓哲和皓軒下了車,所有的人都向這邊蜂擁過來,他們意識到從車上下來的人是房地產商的大人物,是那些人的頭兒,他們要從大人物的口中得到個答複。

    保安們還有公關部的人馬上在距總經理七、八步遠的地方組成人牆,擋住了情緒都很激動的人們,生怕這些瘋了的人衝到總經理身邊對他造成傷害。

    “哥,這樣子不行啊!對方都是些爺爺、奶奶輩的老人,情緒這麽激動,再這樣和保安們僵持下去會出事的,得想辦法讓他們先平靜下來才行。”皓軒小聲的在皓哲耳邊說。

    皓哲輕蹙眉頭,卻沒有說話,他在考慮該怎麽平息這個場麵。李修在一旁說:“皓軒少爺,他們所提的要求我們無法認同,根本都是些無理的要求,如果答應了他們,會對我們公司影響很大。造成這種局麵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實在不行,就得報警了,讓警方來解決阻撓拆建的行為好了。”

    “不,不可以報警。萬一衝突激化了很可能會傷到他們。他們這麽激動是因為將要失去自己的家園了,而不是因為他們是暴徒,怎麽可以讓警方來對付這些老人?不能以暴製暴,更何況,他們本來也不是什麽暴力分子。”皓軒明白現在的局麵很混亂,但是,他不希望用武力解決事情。

    李修見皓軒反對他的意見,也就沒打算再和他說下去,反正他也不是公司的人,他轉而對皓哲說:“總經理,您怎麽看?要讓這些人繼續鬧下去嗎?記者們就在一邊看著,會有對我們公司不好的報道的。”

    “哥,不能報警。”皓軒也勸說著皓哲,“用武力解決的話明天報紙更會大肆報道的,影響會更不好。”

    “動用警方是不太好,但是,不報警的話難道就這麽和他們僵持下去嗎?”皓哲象是在問話,又象是在自言自語。

    “哥——”皓軒阻止著皓哲要說出口的決定,他怕皓哲真的讓李修報警。

    正當他們在爭論不休的時候,人群中更加的騷亂了,保安們幾乎就要控製不住了。一個老者不知怎麽一下子衝過了保安們的圍堵,卻因向前衝的力道太大而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老者試圖爬起來,而皓哲身邊的保鏢怕他會站起來傷害到皓哲,忙衝過去連拉帶扯的要帶走他。外麵被保安擋著的人們見到這個場麵更加瘋狂的向前衝了,場麵眼看就要失控。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皓哲在瞬間作出了決定:“報警!”他對李修下著命令。

    皓軒此時已經顧不得阻止哥哥的決定了,他幾步走到拉扯老者的保鏢身邊,不及說話就一手一個拉開了他們,使得老者擺脫了他們的拉扯。

    “啪!”的一聲,皓軒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耳光,而打他的人卻是他剛剛救了的老者,這使他一下子愕然的愣在了那裏。

    老者當然知道上這個年輕人幫他解了圍,但是剛剛那一瞬間老者的情緒已經達到了瘋狂的邊緣,他隻記得這個年輕人是那些大人物之一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是在幫自己,沒經過大腦的思考他就衝動的甩出了他的巴掌。

    這個清脆的耳光驟然間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因為他們看的很清楚,這個年輕人剛才是在幫老者解圍,否則老者很有可能會被保鏢們毆打。這下可好,解圍的人卻挨了打,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老者有些過意不去,大家也都安靜了下來,等著看這個年輕人會有什麽反應。

    這時的皓軒已經從剛開始的驚愕中恢複了過來,他並沒有怪打他的老者,他理解他剛剛的衝動行為,他相信老者並不是真的想打他,而隻是一時情緒失控造成的錯手。

    他揮手示意保鏢們別過來,又迴頭衝皓哲一笑,迴過頭來時卻發現老者在剛才的扭打中鞋帶鬆了。皓軒蹲下身幫老者綁好了鞋帶,並向他伸出了手:“對不起,大叔,我先把您拉起來吧,雖然是夏天,但是您也不能在地上坐太久啊。”

    老者傻傻的由著皓軒拉了起來,有些囁嚅的說:“那個,對不起,我剛才並不想打你的,真是對不起,我是太激動、太生氣了才……哎呀,真的是很抱歉……”

    皓軒用手背輕輕蹭了蹭被打的臉,露出了一個好看的微笑:“哦,沒什麽的,您不用對不起,算我替玄氏挨的這一下好了,那麽,您的氣是不是已經消了呢?”說著,他又對周圍的鬧事居民說:“還有各位,這樣鬧下去什麽事也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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