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修皺皺眉頭,正準備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邁步前進時,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尖叫:“啊啊啊啊——!”他一愣,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個方向的黑暗中隱約亮著幾盞渺小的燈光,似乎正是玩家居住的地方。戈修抬起眼眸,向著那自己正準備踏入的黑暗中掃了一眼,——這個村莊太大,再加上路況複雜,想要在黑暗中找到祠堂似乎實在有些困難。他十分幹脆地轉過身,加快步伐向迴跑去。等戈修趕到時,其他的玩家已經聚集在了院子裏,其中一間房的門是開著的,昏暗的燈光從屋內灑出,在人群圍繞的中央,一個新人玩家捂著臉嗚嗚地哭泣。“怎麽了?”戈修向著身旁站著的一個玩家問道。那個玩家的臉上露出不耐的神色,輕嗤一聲:“還能怎麽,新人唄。”“大驚小怪。”另外一個玩家嘟囔了一聲。那個被圍在人群中心的新人玩家一邊抽噎著,一邊講述著自己的遭遇:“我……我剛才一直睡不著,然,然後翻了個身,就突然看到窗戶外,外麵,有一張臉在看我。”“慘白慘白的,還,還看著我笑。”她打著嗝,肩膀還在隨著哭泣打著顫。其他玩家紛紛對視一眼,每個人的臉上都顯露出凝重的神色。其中一根玩家問道:“你在看到人臉之前,有做什麽嗎?”新人拚命搖頭:“沒有,我什麽都沒幹。”周圍的玩家們竊竊私語,低低地討論著:“也是,要是她幹了什麽,我們恐怕也見不到她了。”新人很顯然聽到了,她的臉上明顯露出恐懼的神情。眾人根據現在的線索分析了一下,最終做出的對策是讓玩家們各自門窗鎖緊,不要向外窺視,畢竟雖然這個新手玩家看到了什麽不太好的東西,但是到底沒有遭遇毒手,那麽很有可能這個副本中的東西是不會破門而入的,待在房間裏暫時比較安全。但是,正當玩家們準備各自迴房時,那個新人卻說什麽都不願意一個人住了。她淚眼漣漣地望著其他玩家,哭的一抽一抽的,明顯被嚇得狠了。但是其他玩家卻麵露難色。在這種存活時長副本當中,最不該做的就是打破現有的模式,雖然兩個人住說不定會更讓人安心一點,但是在鬼怪和靈異現象的麵前卻是無能為力的,反而可能由於過分與眾不同,而率先成為被攻擊的對象。沉默蔓延,望著默不作聲的眾人,新手玩家的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她是個長得十分清秀的女孩,皮膚白皙,身材纖細,眼帶淚水時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她打著哭嗝,聲音細弱而哽咽:“求,求求你們,我今天晚上真的不敢一個人待了……”幾個男性玩家明顯神情動搖。正在這時,人群後,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這樣啊。”眾人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隻見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站在光影交界處,他緩緩地邁步上前,濃墨重彩的深邃眉眼微斂,一雙漆黑的眼珠猶如平靜而幽暗的湖水,定定地注視著麵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孩,薄薄的唇微挑著,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微笑:“那你今晚和我睡吧。”眾人都是一愣。那位新手玩家卻麵容微僵。她囁嚅著說道:“可……可是……”戈修麵色平靜:“放心,我不會占你便宜的。”按理來說,如果有男性玩家主動在高難副本提出要和新人女性玩家一起睡,那其中暗含的意味不言自明。但是……看著對方的這張臉,他們卻怎麽也沒法聯想到,是戈修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畢竟,要說起占便宜,也該是對方更虧一點才對。“而且,這也是我第二個副本。”戈修聳聳肩,向前走去幾步,繼續說道:“我這次的房間又在邊上,周圍的玩家又少,我一個人也很害怕呢。”他的唇邊笑意加深:“兩個人一起,還能互相有些照應,你說對不對?”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了。於是那個新手玩家點了點頭,同意了戈修的邀請。夜色更濃。既然事情已經基本解決,其他的玩家紛紛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戈修也向著那個新手玩家的房間內走了進去,單薄的木門板在他的背後合上。身材纖細的女孩坐在床沿上,有些怯怯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細聲細氣地問道:“你準備在哪裏睡呀?”“床上。”戈修言簡意賅地說道。他迴答的實在是太過心平氣和,仿佛天經地義一般,就好像如此沒有紳士風度的發言不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