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多謝關心。”他衝著站在床腳的男人點點頭,以一種謹慎而疏離的態度迴答道。左彥靜靜地審視著對方。他能夠清楚地看到青年眼底那絲毫不掩飾的防備。左彥勾了勾唇,說道:“那就好,你還有什麽需要的嗎?水?”他的姿態沉靜,在禮儀方麵無懈可擊,但隱約有種不容置疑的色彩在。戈修正在艱難地,一點點地從床上爬下來,他的行動仍舊受到先前疼痛後遺症的製約,變得遲鈍而緩慢。他搖搖頭,直截了當地拒絕道:“不了。”戈修的腳在觸地的瞬間,膝蓋微微一軟,如果不是他及時用手撐住床麵,恐怕就要直接摔倒在地了。左彥不著痕跡地收迴了自己下意識向前的腳步。他皺皺眉頭,一時也有些困惑於自己的失態。戈修低下頭,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皺皺巴巴的衣服。他的麵色仍舊蒼白,窗外的微暖的夕陽順著窗欞灑入房間,給他的冷而淺淡的側臉鍍上一層金粉,越發顯得五官線條穠豔深刻,這種近乎極端的衝突感令人幾乎無法挪開視線。左彥心頭微微一動。他開口道:“你……”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戈修匆匆地開口打斷:“請問附近有沒有地方比較容易打車?”左彥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為什麽……他怎麽感覺,對方對自己仿佛遇到了洪水猛獸似的避之不及呢?他的麵上仍舊一派坦然,平靜地迴答道:“沒有。”戈修一愣,抬眸看向他。“這裏是遠郊別墅區,最近的站牌也在數公裏之外。”左彥麵不改色地說道:“樓下管家準備了晚餐,你可以等用過之後,我派車送你離開。”他頓了頓,然後善解人意地補充道:“當然,如果你願意走過去的話我也沒什麽意見。”戈修:“……”果然是同一個人。簡直是太不要臉了。他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謝謝好意,但是……我覺得幾公裏也並不算遠,而且我現在正好正缺乏鍛呢。”戈修說著,就準備向著門外走去。正當他即將和左彥擦肩而過之時,對方卻突然毫無預兆地伸手拉住了戈修的手腕,他用的力道並不算大,但是奈何戈修還沒有從先前虛弱的狀態中緩過來,直接被拉的一個踉蹌,猝不及防地栽到了對方的懷裏。裹挾著淡淡朗姆酒味道的氣息伴隨著溫熱的體溫瞬間包攏而來,猶如一張巨大的網罩般將他裹住。戈修一愣,頓時忘記了掙紮。左彥收攏胳膊,唇角微微勾起,低沉的聲音帶起胸膛微微的震動:“第三次了。”戈修皺皺眉頭:“什麽?”“這是你第三次投懷送抱了。”左彥鎮定自若地說道。戈修揚起眉頭:“明明是剛才你……”等等……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三次?哪裏來的第三次?”在因為強度過大的疼痛昏迷過去之前,戈修雖然已經有些意識不太清了,但是對周遭發生的事情其實還是一清二楚的,但是這樣算下來,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剛剛兩次,而他之前又沒有和對方見過麵,哪裏來的第三次投懷送抱?左彥唇邊的弧度稍稍加深。他裝模做樣地歎了口氣,然後低下頭,一張輪廓深刻的麵孔微微湊近:“我的臉上現在還有你留下來的紀念品呢。”戈修愣了愣。對方的眼眶……仔細看去,好像有些發青,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似的。他的唇角也帶著點暗紅的傷痕,雖然已經結痂,但是還是能夠看出來先前的慘烈程度的。受傷?受傷又關他什麽事……戈修猛地一驚,突然迴想起自己五天前的遭遇——他被那個看似無害的任務坑了一把,喝了那三杯酒,等他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躺在一間豪華套房的床上,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好像昨天和人打了一架……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