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采蓮注視著花澈的眼睛,好像看出了幾絲真誠,勉強相信了。花澈說道:“楚冰桓不在這裏,外麵兵荒馬亂的,找起人來可不容易。”梅采蓮不置可否,她扶著牆壁試圖站起來,卻不料腳下鈍痛,迫使她不得不跌坐迴地上,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冷汗直流。花澈看她的模樣,忙蹲下身,掀開梅采蓮的裙底,露出血肉模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狠狠啃了一口的右腳腳踝。花澈確定性的問道:“不能走了?”梅采蓮也是醫修,知道自己這傷口程度,沒有個十天半月難以行走,她緊咬住唇忍住疼痛,壓著聲音說道:“不用管我,你快去找冰桓!”花澈不為所動,他凝視梅采蓮片刻,調侃道:“你留在這兒,不怕那怪物追上來把你吃了?”“嗦,快去找我兒子!”梅采蓮啞著嗓子喊道,“若天虞有個什麽萬一,我倒不如被怪物吃了……”花澈靜靜望著她,眼底泛起一道朦朧的溫暖之色,他轉過身去蹲下,道:“上來。”梅采蓮一愣:“什麽?”花澈無奈道:“很難理解嗎?上來我背你走啊!”“你……”梅采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花澈知道她在想什麽,沒有過多解釋,隻說:“誰讓你是冰塊兒的親娘呢,我全是看在冰塊兒的麵上,別想多了。”這話不是假的,就算梅采蓮再怎麽無理取鬧胡攪蠻纏,她畢竟是楚冰桓的娘,若他此時見死不救,不僅是楚冰桓,連他自己都會厭惡自己的冷血。說來可笑,上輩子嗜血成性殺人無數,怎麽這輩子倒心慈手軟起來了?花澈突然覺得自己也挺虛偽的。安慰一下便是,梅采蓮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至少她是真心的愛著楚冰桓。背上梅采蓮,花澈朝前邁步,走了一段路,他又轉身往迴走。“你這是幹什麽?”梅采蓮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要問了。“您都失血過多了,話還這麽多?安靜一點。”花澈走兩步,往迴倒退兩步,再走兩步,然後筆直朝一堵牆撞上去,嚇得梅采蓮閉上眼睛子哇亂叫,結果那隻是幻術,倆人沒有磕得頭破血流。梅采蓮喘著粗氣,不可思議道:“為何你對幻陣這麽了解?”花澈一笑,毫無壓力的裝大尾巴狼:“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梅采蓮半個字也不信,被花澈背著走了一段路,見花澈有些氣喘,梅采蓮心下狐疑,且不說花澈尚年輕,修士背一個女子走幾步路就氣喘籲籲了,這也太嬌弱了吧?梅采蓮試著放出真元一探,不由驚唿:“你金丹被封了?”花澈額間浸出了些許薄汗,他深吸口氣,笑著調侃道:“夫人,您該減肥了。”梅采蓮老臉一紅。這一走就是三個時辰,為防止出現意外,花澈不曾放下梅采蓮。縱是梅采蓮也有些心軟,但她不會說那些酸了吧唧的軟話,隻道:“聽冰桓說,你身體不好?”花澈咬破手指,在牆上畫了一道複雜的圖紋:“身體好的話,我就不入修仙界了。”梅采蓮以為是做記號,沒在意。“我累了。”梅采蓮冷冷的說,“休息一下吧。”“你個不用走路的還嫌累?”花澈往上托了托梅采蓮,“少說話,保存體力,還有一點點就出去了。”梅采蓮在心裏暗罵,她說自己累了,還不是想讓花澈也跟著歇歇?真是個蠢材,愚笨之人,難怪配不上楚冰桓!梅采蓮揣著怒氣,冷冰冰的說道:“明明就是迷路了,還要瞎逞強。”梅采蓮等著花澈迴話,卻見花澈根本沒理她,像模像樣的掐了個法訣,然後花澈臉色一白,嗆出一口鮮血。梅采蓮頓時被嚇著了:“你怎麽了?”刹那之間,被花澈留在牆上的古怪圖紋發出強光,一道難以抵抗的氣壓撲麵而來,周遭景物土崩瓦解。迴廊崩塌,樓閣墜毀,天地震動!梅采蓮難以置信的看著周遭景物的潰散,那九十九重幻陣,就這麽被破了!?終於見到了焚天塔的真麵目,梅采蓮的心情堪稱驚悚:“你,你是如何做到的?”花澈之所以遭受反噬吐血,正是因為意圖強行衝破金丹封印。雖然失敗了。但好歹“泄露”了點真元,勉為其難啟動了咒術。塔樓中央有個鐵籠子,籠子是空的。籠子周圍躺著五個屍體,都是焚情殿的魔修。突然,上空投下一道陰影,花澈心中警鈴大作,背著梅采蓮遠遠跳開與此同時,他原本所站立之處,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地板被生生踩爛,土石崩碎,妖氣衝天!花澈:“它……”梅采蓮驚叫道:“那個怪物,就是它襲擊的我!”花澈震驚的望著此物,像是老虎又不是老虎,渾身漆黑散發著墨色妖光,長著一雙血紅色的翅膀,渾身毛發豎起如同刺蝟,根根銳利,偶爾擦到牆壁就會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花澈失聲叫道:“窮奇!?”梅采蓮震驚失色:“上古妖獸窮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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