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劍主不等花澈搭話,就拔出劍對準花澈喊道:“你當真是殷無悔那個大魔頭的兒子?”花澈不答反問:“我說不是,有人會聽嗎?”無極劍主渾身發毛,各種假設讓他不寒而栗。殷無悔毫無顧忌的來夜幽府鬧事,為何他如此猖獗,沒有布局,甚至孤身一人闖入?那是因為他有內應啊!誰說他是孤身一人,這裏麵可是有他的親兒子啊!殷無悔剛剛說話的時候,花澈並沒有多吃驚,可見花澈早就知道此事。那麽他拜入靈霄寶殿是什麽意思?他還奪得了萬門會武的頭魁,是否已經掌握了仙道新銳的實力,為將來仙魔大戰做準備?對!花澈就是殷無悔安插在仙道的奸細!比路肴更惡劣,比路肴更歹毒,比路肴更讓人毛骨悚然!無極劍主越想越怕,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劍迎風朝花澈殺去。不料劍鋒為還至,迎麵一條火烈的龍骨鞭狠狠絞住劍身,迫使無極劍主在半空中受阻,不得不迴到地麵,急喘口氣叫道:“楚天虞!你想包庇他不成嗎?”梅采蓮心裏直突突:“冰桓,你莫要糊塗!”灼魂垂在楚冰桓的腳邊,歡躍的彈跳著,鞭身上的火焰熊熊燃燒,“劈啪”作響。楚冰桓眸子亮的有些駭人:“誰敢再動他,休怪晚輩不客氣。”“你!”無極劍主一陣後怕,若非方才楚冰桓手下留情,那灼魂抽在身上,沒有三五個月好不了。身為無極劍宗的劍主,被一個後生晚輩這樣欺辱,實在讓他抬不起頭,心裏窩火,忍不住將滿心憤妒全發泄在花澈身上,“他既然是魔尊的兒子,那拜入靈霄寶殿就是有所圖謀!”“圖謀什麽?”愣住半天的聞元傻呆呆的說,“圖靈霄寶殿又窮又挫嗎?”“……”緊張半天的莊田噗嗤一下笑出聲。無極劍主好臉一紅,梗著脖子道:“他絕對是焚情殿的奸細,是殷無悔的內應!別忘了,路明楓就是被他拉下馬的!”楚冰桓冷冷道:“那他為何不拜入上清仙門,那可是仙道第一。”“等會兒!”沉默許久的花澈開口打斷,從空中落迴地麵,“怎麽聽無極劍主您的意思,好像我冤枉了路明楓,好像我揭發路明楓的惡行是我的詭計了?”“這……”無極劍主一噎。上空的殷無悔冷笑道:“仙道修士,果然都是一群賤貨!吾兒,快些同為父迴焚情殿,那裏才是屬於你的地方!”不等花澈反駁,楚冰桓擋在了他麵前。就見這個還未及弱冠的少年,不卑不亢的麵對大殺四方的魔尊,沉聲說道:“花澈與人向善,定不會和你這等濫殺無辜,嗜血成性的邪魔為伍!”殷無悔眼中瞬間透出血色:“鼠輩!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魔霧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楚冰桓正要設法防禦,冷不防被花澈從正麵狠狠摟進懷裏。花澈幾乎是以老鷹護小雞的姿勢把楚冰桓包裹嚴實,朝漫天的黑霧厲聲喝道:“你敢動他!?”殷無悔肅冷的聲音穿過黑霧:“沒人能威脅本尊,就算你是本尊的兒子也不可以!”殷無悔是個瘋子,犯起病來六親不認,或許真的能做到殺子滅子。花澈不為所動,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眸子亮的妖異,眼底一片清貴傲然:“那就連我一起殺了!”楚冰桓心髒驟顫。可惜,生則同衾,死則同穴,為愛殉情的願望終究是沒能實現。這對苦命鴛鴦上演悲歌大戲,卻被有心者聯手摧毀莊田,慕啟年,謝晚庭連同赤遙真人一起,將殷無悔的殺招擋了迴去。得到片刻空隙,楚冰桓召出聽泉劍迎風而上。滿地落雪被劍氣激發,紛紛揚揚的升騰空中,白雪翻飛,每一片雪花都化作利器,隨著楚冰桓的真元迸發,密密麻麻的雪片朝殷無悔擴散而去。流風聽雪。殷無悔本沒當迴事,不料那劍氣竟有著刺骨噬肌的陰寒,一不留神,雪片化作冰淩,盡數刺入身體,直達神魂內府!“元嬰境?”人群中不知是誰鬼叫了一聲,“十八歲的元嬰境,這,這,這怎麽可能啊!!”正驚歎於此劍術的眾人,猝不及防又一道厲光直衝雲霄,那冬去春來,清魂去濁的氣息是如此的似曾相識,若是參與過萬門會武的修士定能感覺得到,那是最後一場會武,某個人所使出的招式。霽月清風。白雪冰淩瞬間潰散,霜冷的氣息蕩然無存,雲霧消散,明豔的日光照射下來。而侵入殷無悔體內的冰淩,也在花澈劍氣的影響下化作水霧,頃刻間融入四肢百骸。其實,流風聽雪和霽月清風是相輔相成的劍術,當年花澈也是在看過流風聽雪後悟出來的。流風聽雪先行,霽月清風輔助,可以擴大前者造成的傷害。簡單來說,如一人中了毒針,隻要毒素不擴散就沒那麽快死,隻要快速封住氣血,慢慢排毒即可痊愈。而花澈的劍術剛好讓毒素擴散,將楚冰桓的劍招發揮到駭人聽聞的程度。殷無悔受了創傷,可即便如此,堂堂魔尊被兩個未及弱冠的小屁孩殺死未免太可笑了,他隻是吃了虧,千年來為數不多的吃了次虧。還是被親生兒子連同兒婿傷的。殷無悔非但不生氣,反而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