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澈走上台的時候,楚冰桓已經等候多時了,他遠遠站住,朗聲道:“你認真一點啊!別放水。”楚冰桓語氣鬆散,目光卻很堅定:“想什麽呢。”花澈會心一笑。楚冰桓怎麽可能放水?公平比武是對彼此的尊重,靠放水得來的頭魁毫無意義。花澈取出霽風。楚冰桓意外道:“你要用劍?”“嗯。”花澈點頭,“你不是也用聽泉嗎?”楚冰桓愣了愣道:“可你是樂修,應該用含雪。”“你還是醫修呢,怎麽不見你用藥毒我?”花澈長劍出鞘,指向楚冰桓,“咱倆就用劍一決勝負。”這話一出,楚冰桓心口一震。上輩子,消失百年的花澈再度歸來之時,已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他親上雲天水鏡,沒有傷害滿門一花一草,隻是單單去了竹樓,站在楚冰桓麵前。他的笑容很淡,淡的幾乎看不見:“冰塊兒,我不用含雪,你也別用灼魂,咱倆就用劍一決生死吧!”上清劍術,舉世聞名。花澈和楚冰桓的劍,乃上清仙門教導,再加上後續自己的領悟,以及獨創,二人早已登峰造極。隻是後來楚冰桓專研醫藥,漸漸的很少用劍了。而花澈入了魔道,成了魔修,漸漸地不再用劍了。自那沒有結局的“一決生死”後,他們倆再未比過劍。哪怕重生了,哪怕入同門,拜同師,楚冰桓都沒有在找花澈比過劍,就是不想想起前世那肝腸寸斷的一幕。而花澈也沒有找過他。這讓楚冰桓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狐疑。按理說,以花澈的性格,身懷如此絕技,應該找人比試比試顯擺顯擺的。可他寧願和慕容颯打,也不找旗鼓相當的自己打。這就有些奇怪了。隨著乾陽長老的一聲令下,楚冰桓從迴憶的漩渦中脫身,瞧見花澈正麵刺來,楚冰桓及時躲避,反手拔劍迴擊。讓楚冰桓難以理解的何止這點,方才看花澈和路肴的比試,再最後關頭,他感覺花澈要殺路肴。那絕對不是錯覺!當時花澈的殺氣彌漫,隻要修士的靈識足夠強大,就絕對能感到花澈的殺機。楚冰桓百思不得其解,花澈不是喜歡路肴的嗎?就算這輩子花澈莫名其妙不來上清仙門了,可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啊?讓他如此怨恨,甚至不惜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殺死路肴,究竟是……“冰塊兒,你認真一點行不行。”花澈突然收了劍鋒,楚冰桓猝不及防,緊忙停下。花澈道:“你劍術退步了。”楚冰桓急喘口氣,定定道:“我劍術如何,你怎會知道的?”花澈被問的一愣,想了半天才說:“就,和上一場不一樣,你要拿出打慕容颯的勁頭來和我比,懂嗎?”台下慕容颯:“……”哼,就打我打的來勁兒,你們兩個臭弟弟!楚冰桓調整好心神:“來吧!”拋去雜念的楚冰桓狀態果然迴來了,一招一式都變得犀利起來,動作迅速,出劍迅捷,引周圍掌聲如雷,叫長者歎為觀止。雲天水鏡的弟子紛紛喝彩:“公子太厲害了!”雲天水鏡人多勢眾,喊起來聲勢浩大,這未免顯得花澈勢單力薄太可憐了,慕容颯覺得不行,幹脆號令鳳鳴穀的站到花澈這邊,跟著雲天水鏡對著喊。兩家仙門互不相讓,幹脆連著倒數第三場的舊仇一起算,扯著嗓子給花澈助威。“花晴空花晴空,第一第一!”“楚天虞楚天虞,頭魁頭魁!”他們不鬧騰還好,一搖旗呐喊反倒讓花澈頭疼。每個人使劍都會有自己的小習慣,花澈和楚冰桓交起手來,自然而然的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冒出來。曾幾何時,他和楚冰桓也是隔三差五就打一場。屋簷上,迴廊下,花園間,甚至書閣內,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有他們比劍的影子。長年累月下來,他們對彼此的劍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時此刻,這股熟悉感再度湧上心頭,楚冰桓出一劍,花澈就能猜出他第二劍往哪兒刺,反之亦如此。慕容颯都看傻了:“奇了怪了,這倆人從未交過手啊,怎麽瞧著好像天天打似的。”楚長峰看向梅采蓮,梅采蓮臉色很難看。花澈心神不穩,不得已後退,就見楚冰桓長劍指天,隻聽滾滾悶雷在九霄炸響,一道藍芒衝天而起,直灌霄漢!霎時,氣溫驟降,天地間竟飄起了白雪。梅采蓮蹭的一下站起身:“流風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