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澈也正色幾分,說道:“若你我過得不幸福,勉強成婚就是孝道嗎?你的祖母和我的外祖母也不會開心的,何必強人所難。”楚冰桓:“不會。”“什麽?”楚冰桓斬釘截鐵:“不會不幸福。”花澈失笑:“你哪兒來的自信?”楚冰桓沒言語,隻是深深望著他。柔和溫潤的視線,沒有任何瑕疵的落在花澈的心頭,花澈心裏一慌,幾乎是膽怯的避開。“再說,”楚冰桓故意頓了頓,從懷裏取出一張紙,“上有長輩信物,下有你親筆寫的婚書,在明月穀你我孤男寡男共度一夜,各種海誓山盟,如今你卻要不認賬?”花澈差點噴血:“你說啥!?”“自己看。”接過那張紙,自己的筆跡,花澈認得出來。再迴想明月穀那晚的狀況……他高燒稀裏糊塗的,前世記憶也跑出來搗亂,或許真的在某種情況下拽著楚冰桓指天發誓,然後又恬不知恥的寫下婚書。花澈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被楚冰桓坑了,隻以為全是他自己的錯。畢竟懷瑾握瑜厚德流光的雲渺君是不會做出這種陰險算計的!花澈剛要動作,被楚冰桓一把搶走。“你想銷毀物證?”花澈欲哭無淚:“這個,你別當真……”楚冰桓看他模樣有點想笑,但他還是緊緊繃住臉,目光冷若霜凝:“話都放出去了,字都寫上頭了,你現在說別當真?”萬門會武在即,若避免這些事影響花澈發揮,楚冰桓並沒有咬著不放,他將婚書收好,風輕雲淡的說道:“若你沒有名列前三甲,咱倆即刻成婚。”花澈嚇得跳起來:“你別胡鬧啊!”“有理,至少得等到弱冠。”楚冰桓淡淡看了花澈一眼,唇角含著似笑非笑,長發飄飄的就走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花澈:“……”這還是那個清心寡欲一心向道的冰塊兒嗎!!!直到第二天萬門會武正式開啟,花澈的頭還在疼。他需要想辦法從楚冰桓那裏把婚書偷走,再把刻有自己表字的玉佩拿迴來,從此兩清。可這,又談何容易?楚冰桓的修為和他不相上下,實在難以得手。花澈正鬱悶,就聽到上清台的弟子宣讀道:“鳳鳴穀,慕啟年穀主率門下弟子三百七十八人,入場。”浩浩蕩蕩的一行鳳鳴弟子入場,慕容颯呲溜一下躲到林言身後,頭也不敢冒。慕啟年先朝同輩道友打招唿,然後一眼看見自家兒子,神色一凜,眼睛一瞪,好在沒有當著大家的麵教訓慕容颯,給足了顏麵。慕容颯好懸鬆了口氣:“謝天謝地。”那上清弟子又道:“雲天水鏡,楚長峰掌門率門下弟子一千零七十九人,入場。”楚冰桓本能留意,等楚長峰走近了些,他穩步走出,規規矩矩的行禮道:“叔父。”又看向楚長峰身後的梅采蓮:“母親。”梅采蓮冷著一張臉,不應答。楚長峰就顯得慈眉善目許多,外表不過三十出頭,年輕英俊,氣宇不凡。楚長峰將楚冰桓扶起來,微笑著說了幾句貼己的話。梅采蓮看著靈霄寶殿一行人,嘴角含著冷笑,將輕蔑的目光落到花澈身上。花澈感覺到視線,朝她不冷不熱且不失禮貌的笑了笑。梅采蓮以為受到挑釁,嘴角抽搐。“夜幽府,謝晚庭宗主率門下弟子九百二十三人,入場。”原本各說各話的仙門修士紛紛安靜下來,不約而同的迴頭去看夜幽府一行人。比起雲天水鏡和鳳鳴穀,夜幽府在修仙界一向低調,而那位宗主謝晚庭也不與世事相爭,閑雲野鶴,心如止水,不怎麽在修仙界露麵,臉生得很。素聞此人溫文儒雅、淡定睿智,一舉一動彰顯著謙謙君子之態。不少修士都是第一次見他,心中倍感名不虛傳四個字。他身著寶藍色長袍,上麵以銀線繡著精致的西府海棠,眉眼如畫,談吐得體,令人如沐春風。相比其他仙門廣收男弟子,夜幽府可是女子眾多,滿門皆是樂修,男子溫潤俊雅,女子嫵媚妖嬈,站在那裏便是一處絕美的風景畫,難怪走到哪裏都惹人注目。史冊上曾說,上清仙門高傲尊貴,雲天水鏡清冷絕塵,鳳鳴穀朗健無拘,夜幽府柔情溫儒。完美的描述了四大仙門的氛圍。乾陽長老在遠處和其他長老議事,各大仙門陸續入場,不少有交情的修士聚在一起敘舊。莊田本以為靈霄寶殿會受冷落,萬沒想到會有人來跟他打招唿。想也是,明月穀的事情傳得很快,人人皆知靈霄寶殿收了高徒,怕是要否極泰來,就此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