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水鏡的仙藥有多靈,六界有目共睹,再說修士身上是不會留疤的,這種皮外傷大概三五天就會好。迴頭瞧見楚冰桓,雖然他依舊是一副月白風清的模樣,但花澈本能覺得他心情不錯。“冰塊兒。”花澈叫他一聲,“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又摟又抱又哭又笑的?記憶實在太模糊了,花澈隻隱約記得自己朝河邊跑,然後有一股力道死命拖著他不讓動。楚冰桓按了按跳動不停的額角,本以為昨晚花澈隻演演話本就完了,沒想到他說幹就幹,真就拿著“休書”去上吊了,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楚冰桓救下來後,又嚷嚷著要去投湖,最後還要咬舌自盡,氣的楚冰桓一指頭把他戳暈了,直到現在才醒。楚冰桓冷冷道:“不記得了?”花澈滿臉尷尬。高燒之時的胡話也不能全不信,楚冰桓半真半假的問:“隔壁老王頭是誰?”花澈蒙了:“什麽老王頭?”“花兄!楚兄!誒呦你們倆讓我好找啊,明月穀下頭的幾個鎮子亂作一團,你們倆倒躲在這裏找清閑,真是太過……”嗬,老王頭來了。楚冰桓的目光冷了一度,望向慕容颯的時候,慕容颯一臉驚恐的跑到花澈麵前,“花兄,你這這這,這怎麽迴事?你受傷了?跟人打架了?”花澈失笑:“何止是打架,簡直生死一線,差一點就去冥府報道了。”慕容颯可沒花澈那麽大的心,光聽這描述就覺得心驚肉跳:“那你現在……”“無妨無妨,多虧咱們的楚大醫師。”花澈笑盈盈的奉承著,轉身煞有介事的朝楚冰桓一拜,“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楚冰桓欲言又止。慕容颯:“以身相許不就得了。”楚冰桓和花澈同時被嗆了一口。慕容颯也確定花澈沒事了才敢打趣的,他笑的一臉猥瑣,悄聲說:“怎麽樣啊花兄,這一晚上是不是……沒少幹壞事?”花澈白他一眼:“想什麽呢!我倆清清白白的,啥也沒幹。”“就算幹了又怎麽樣?你倆不是好過嘛,舊情複燃也未嚐不可。”慕容颯作為好兄弟,站在花澈的角度一本正經的說,“楚公子哪裏差了?家世好,人品也不賴,修為還高,最要緊的是醫術,如果這迴沒有他,你還能站這兒說話嗎?”“人不能太貪心,他已經足夠好了,你跟他分了,還想找誰去?放著這麽大塊肥肉不要,你傻啊?”花澈催促著慕容颯帶路,一行三人迴去跟林言匯合,禦劍途中,花澈被慕容颯嘮叨的頭大,隻好說道:“他是很好,可你也不看看兄弟我這條件,一介布衣,無名無德,還……你知道的,不合適。”慕容颯被噎了下,不知該如何開導花澈。花澈自然看得出慕容颯的心思,也理解他的一片好意,心中倍感溫暖:“你慕大少爺在得知我的出身之後,依舊願意喚我一聲“花兄”,我已經很感激了。”“這叫什麽話!本少爺是那種膚淺之人嗎?”慕容颯嚷嚷起來,“你就是你,是我慕容颯的好兄弟,跟你的出身你的地位沒有半文錢關係,誰敢拿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汙蔑你,你盡管告訴我,本少爺揍他!”花澈眼眶一熱。上輩子是他沒有福氣,沒能結識慕容颯這個人。鎮子上的情況要比花澈想象的嚴重,他以為最多就是安置受難災民,沒想到還要和魔物對抗。明月穀這地方環境特殊,招惹妖魔邪祟,在周邊安家的村民經常受擾,苦不堪言。而距離明月穀最近的仙門便是上清,上清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加固結界,保護四方百姓不受邪魔所擾。而如今神秘人放火燒鎮子,將本就不怎麽牢固的結界毀的一幹二淨,外圍饑渴已久的妖魔邪物哪裏還安耐得住,接二連三的湧入鄉鎮。話說就是這麽湊巧,林言活這麽大見過的第一個魔物就是攝魂蝙蝠,偏偏這迴湧入鎮子的也是攝魂蝙蝠,對付起來可太稱心應手了。滿天飛的蝙蝠一把火就差不多了,林言和聞元負責應付,而滿地跑的類似猿猴的魔物,稍微難纏一些,路肴和長鼻子周旋著。等花澈等人趕到,本以為能作為戰力加入進去,不料空中突然升起黑霧,近在咫尺的同伴轉眼就看不見了。霧氣鋪天蓋地,遮雲蔽日,花澈抬手打了道真元出去,那些黑霧好像沼澤,將赤色的光芒吞了個完整,而黑霧本身是半點沒散。果然不是普通的霧氣,而是魔霧。這可不是那些低等魔物能製造出來的。花澈朝黑漆漆的左右喊道:“戒備,是魔修!”“魔修?”慕容颯格外驚喜的聲音傳來:“哈哈,我慕招搖有生之年終於見到活的魔修了!”比起書本上記載的魔修嗜血嗜殺,渾身戾煞,還是這個比較真實。突然,花澈的斜後方傳來一聲尖叫,花澈也沒管是誰,召來“霽風”,對著濃烈的魔霧一切,真元迸發,魔霧畏懼的朝左右退散,讓出一條空路。“颯颯你別亂跑。”花澈交代一聲朝那邊跑去,走近了些,就見路肴半跪在地,一手拿著朗月,一手捂住不知被什麽東西咬了的小腿。路肴抬頭,眼中含淚:“晴空。”花澈低眸看著他。不等說話,遠處一道清冽藍芒衝天而起,方圓百裏的魔霧隨之潰散。慕容颯欣喜若狂道:“楚天虞,太牛了!”收迴聽泉的楚冰桓本能的尋找花澈的影子,就瞧見花澈和路肴站在一起,他心裏一頓,好像被一根銀針刺了一下似的,有點疼也有點麻,更覺得刺眼。“留神左右。”楚冰桓交代慕容颯後,闊步走到花澈身旁,他淡淡掃過有些狼狽的路肴,隻死死盯住花澈,試圖從花澈眼裏找到些許安慰。事實證明,花澈麵色怡淡,目光寧靜,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他對路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