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肉是沒有,倒是有蛇羹。都說蛇肉鮮美,但花澈不好那口,而楚冰桓又隻吃素食,所以吃的最來勁的還是葷素不忌的慕容颯。晚上被花澈的魔鬼教學弄得苦不堪言,眼下也不顧及形象了,狼吞虎咽吃的片甲不留。靈霄寶殿地方大弟子少,除了靈霄閣以外,其他屋室皆由話本裏的天庭宮殿所命名,囂張的不行。可能連靈霄祖師爺也覺得太過了,再加上一個院子一個屋就以“宮殿”來命名,太過張揚,所以改為“閣”。因此,莊田對號入座,將楚冰桓安排在“廣寒閣”,花澈選了個離楚冰桓遠的“化樂閣”,慕容颯挑來揀去,十分中意“兜率閣”,畢竟那是話本裏太上老君的居所,而林言沒什麽要求,就隨便選擇了花澈隔壁的“雲樓閣”。廣寒閣和化樂閣的位置相當好,分別立於靈霄寶殿的一南一北,中間隔著萬水千山,彼此都是環山抱海鍾靈俊秀的好地方。廣寒閣清冷寂靜,滿院種植著奇花異草,正適合楚冰桓那個醫修。而化樂閣鳥語花香,天高雲闊,有意境有詩意,正適合花澈那個樂修。可是,楚冰桓很不滿意。廣寒閣固然好,但是距離化樂閣太遠了。明明是同門,可除了早課和一日兩餐,他一整天都見不到花澈,他深深懷疑花澈故意躲著自己。不爽。楚冰桓放下醫書,決定登門造訪。他剛走進化樂閣的院子,就見慕容颯屁滾尿流的跑出來,後麵花澈宛如地獄羅刹窮追不舍。楚冰桓:“……”今天的花澈好像以折磨慕容颯為樂。就在這時,聞元滿頭大汗的跑過來,一邊喘粗氣一邊說道:“不,大事不好了!上清仙門來人了,要咱師父交出八師弟!”楚冰桓目色一沉,院裏的花澈和慕容颯同時頓住。“找我?”花澈扔掉樹枝,一臉無辜,“找我幹嘛?”“好,好像是……”聞元臉色慘白,“左齊死了。”第15章 “啥?”慕容颯驚愕的跳起來,“被花兄揍的那個左齊?”“除了他還能有誰。”花澈垂眸思襯片刻,比起慌張失措,他更有些氣悶。本想吃喝玩樂混吃等死,不料麻煩不斷。左齊莫名其妙死了,上清仙門跑到靈霄寶殿來興師問罪。莫非他們懷疑是自己殺了左齊?開什麽玩笑!“大師兄別急。”花澈漫不經心的看著渾身冒汗的聞元,“我清者自清。”總是,上清找上門來,總不能讓師父他老人家獨自麵對。花澈即刻去了靈霄閣,不出所料,那裏正熱鬧著。莊田唇槍舌劍道:“你說我家老八殺了貴派高徒,有人證嗎,物證呢?這些天我家老八一直在師門沒出去過,滿門上下都是證人,就憑閣下一張嘴就胡亂冤枉人,上清家大業大,可也得講點道理吧?”長鼻子劍修冷笑道:“且不說你們都是一夥的,證詞不可信,就單說他一直在師門這點,莊掌門,你確定他一直在師門沒有出去過嗎?左師弟於七月十五日身首異處,你敢指天發誓,當天花澈就在師門嗎?”莊田語塞。“左齊是在哪裏死的?”花澈邁過門檻兒,遙遙走來。同行的路肴欲言又止,緊張的看向長鼻子劍修。長鼻子劍修嗤笑說:“喲,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當隻縮頭烏龜不敢露麵呢!”“我又沒殺人,憑什麽不敢露麵?”花澈在心裏腹誹,就算他殺了人也敢露麵啊!路肴說:“左齊師兄死在明月穀。”花澈會心一笑:“實不相瞞,七月半我確實不在師門,那天師父給我們休沐,我迴杭州探親去了。”長鼻子劍修:“人證?”花澈朗朗道:“醉滿樓全員,還有杭州城闊少,錢公子。”“醉滿樓!?”長鼻子劍修愣了愣,等反應過來,滿臉厭惡和譏諷,“好啊!傳承百年的靈霄寶殿,仙門修士,不專心清修,竟跑去那種醃之地,聽些靡靡之音!這就是靈霄寶殿的門規,這就是莊掌門的家教!”“喂!”花澈皺眉,“我去醉滿樓是我的事,跟我師父有何關係?再說了,靈霄寶殿是什麽門規,關你們上清仙門何事?別以為擔著個“仙道第一宗”的名號,就可以管東管西管天管地了!”長鼻子劍修:“你!”“就是!”慕容颯高聲喊道,“警告你嘴巴放幹淨點!你知道我誰嗎,你知道我爹誰嗎!”“嗬嗬。”長鼻子劍修譏笑一聲,將花澈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笑聲更大,“是了,也難怪了!我知道你,花澈花晴空,青樓妓女出身,娼妓之子,親爹都不知道是誰。從小生活在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難怪染了一身肮髒。出身卑賤,桀驁乖張,做出什麽殺人放火的勾當都不奇怪。”此話一出,大堂眾人俱是一驚。他們隻知道花澈來曆不凡,一身謎一樣的修為更不知從何而起,他麵容似妖豔彼岸,身姿如芝蘭玉樹,氣韻超絕,談吐不凡,應當是家世顯赫的貴公子。哪想到居然……花澈本人並沒有發火,比起自己被詬病,身邊的親人朋友受委屈反倒能引起他的怒火。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四個字就是“娼妓之子”,剛開始還會生氣,現在早風輕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