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送走了芳華,也就迴到了店裏,讓白朔先迴去了,畢竟一天都是他待在這兒,也該讓他迴去休息了。


    白朔囑咐一句,不要太晚,就迴府去了。


    夥計告訴她,白公子找人把那幾個地痞修理了一頓,又說易將軍來過。


    聽說青青和公主出去了,就走了。


    青青想,他無非就是怕見到公主尷尬。


    正聊著,隻見一位士兵過來,十分恭敬的上前,行了個軍禮,「雲姑娘!」


    爺吩咐的,在外不能喊王妃。


    青青一驚,看著來人,有些眼熟,他還知道自己姓雲,她想了一下,這不是秦王府的守衛嗎?


    心裏有些沒底了,「官爺,有何事吩咐?」


    她現在可不是什麽王妃了,要低調。


    「不敢當,雲姑娘,爺讓送封信給你。」官兵依然十分恭敬,並從懷裏掏出摺疊好的紙張,「請雲姑娘收下。」


    青青看那信,連信封都沒有,這是著急成啥樣啊,這麽急,指定不是什麽好事。


    難不成,白天得罪了他的相好,寫封信恫嚇自己,存心來找麻煩的。


    他那麽陰損,為了博美人一笑,給美人出氣,才不會管事情的原因,不拿自己開涮,就是對不起他的人品。


    青青沉思片刻,先把眼前糊弄過去,心裏打定主意,信收了,不看。


    她心裏把秦晉罵一千遍,麵上還笑了一下,讓官兵坐下,並讓人上茶,十分抱歉:


    「你迴去告訴九爺,信我收了。」


    指定是讓自己去王府受罰的,你媽,老子不但今日不去,明日也不去,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拖到最後,賤人,美人火氣都消了,就沒自己什麽事了。


    官兵喝了一口茶,把信放在青青麵前說:


    「爺說,姑娘一定要當著屬下的麵看。」


    看不看是我的自由,收了,還必須得看呀。


    青青更加肯定,不是什麽好信。一衝動,又給他推了過去,絕對不收,收了,怕晚上做噩夢,看了,怕眼瞎:


    「你迴去就說,我看過了!」


    「屬下不能欺瞞爺。」信又被推了迴來。


    青青著人,拿了幾兩銀子,放到他麵前:「留著官爺打酒喝,不成敬意。」


    「爺軍紀嚴明,姑娘還是別讓屬下犯錯。」信,銀子一起推了迴來。


    你媽,死心眼,他自己都沾花惹草,花天酒地,都不能以身作則,還能帶出這麽嚴明的兵。


    「你我不說,誰知道?」


    青青強忍住怒火,剛過幾天消停日子,女人罵架的事。他也管,堂堂九殿下,不都是管國家大事嗎?


    「天地知道!」


    果然什麽樣的主子,帶出來什麽樣的手下,這士兵的死德性,和那賤人如出一轍。


    青青的暴脾氣,怒火中燒,秦晉你大爺的,她憤恨的說:


    「你迴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我不收,也不看!」


    就和你相好吵架了,還有你妹妹呢,難不成還有死罪。


    那官兵沒再說什麽,站起身,青青怔了一下,隻見他拔出刀。


    青青心跟著一緊,不是吧,秦賤人那麽狠,不看信,就讓人地解決自己啊。


    卻見官兵,用刀對準自己胸口。青青更吃驚了,忙問:


    「你要做什麽?」


    官兵麵無表情,義正言辭,「爺說了,完不成任務,不要再迴去了,自行了斷。」


    「喂!不是吧。」青青眼皮跳了一下,「我就不信了。」他還真敢自殺?


    士兵說了一句話:


    「軍令如山,姑娘保重!」


    說著揚起刀子,就向自己胸口刺去,麵無表情,視死如歸!


    「啊,等等!」


    青青連忙出聲製止,那士兵,眉頭都不曾動一下,站的筆挺,隻有那雙眼睛,證明他是活的。


    她無奈的笑了一聲,「我收下。」


    她把桌上的信拿過來。


    「請姑娘看信。」士兵依然用刀對著自己的胸口,堅持說。


    青青深唿吸,壓住了心中的怒火,看!


    她氣惱的把信打開,一雙如水的眼睛盛滿怒火,目光垂在信紙上。


    看到上麵的字跡,張牙舞爪,龍飛鳳舞,就和他的人一樣張狂,雖然字寫得確實不錯,但看了就讓人生氣。


    可是當她看到上麵的內容時,還沒有壓製下來的火氣,更是蹭蹭的往頭頂冒。


    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隻見上麵寫著。


    內容:速到王府,爺想睡你!


    青青冷笑了一聲,秦晉,你他媽腦子有病啊!


    被驢踢了啊,精神分裂。


    她吐了幾口氣,才沒把自己氣死了。


    下一秒,她拚命的把紙揉成一團,狠狠的摔在地上。


    官兵依然是麵無表情,默默的彎下腰,把紙團撿起,又揣在懷裏。


    青青看他的動作。連氣都忘了,疑惑的問:「你做什麽?」


    士兵撿起最後一片紙,站了起來,又向她行了一個標準的軍力。


    「爺說了,姑娘看了,一定會生氣,拿迴去做證。」


    他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姑娘保重,屬下告退。」


    青青看他離去的背影,一時忘記了反應,過了片刻才跺了跺腳,氣的快沒有了脾氣。


    「有病!」


    秦晉你他媽十分無聊,是不是覺得逗弄人家好玩兒啊。


    想著這會兒,他指定的是和自己的相好溫柔纏綿,醉臥美人膝呢,哪還有時間寫信。


    肯定是和相好一起商量的,故意氣自己呢。


    青青已經腦補了,他寫信時欠扁的表情。


    那一定是,嘴角含著戲謔和得意的笑,寫完後又在美眉身上,策馬奔騰。


    她克製,努力克製,克製的,胸口發悶,迴頭吩咐,「都迴去休息吧,我在這兒靜一會兒。」


    不緩緩,怕血壓會上來,秦賤人,你是閑的蛋疼嗎?不是有人幫你磨蛋嗎?


    秦王府。


    楚千痕已經被人抬到客房,秦晉半躺在床上,伸出手指按了一下,鈍痛的腦袋。


    胃裏灼燒的難受,又酸又漲。


    看著被子上放的那團皺巴巴的紙,他忍不住笑了。


    剛剛還問士兵,「姑娘可有什麽話帶給爺。」


    士兵迴了一句:「姑娘說,有病!」


    秦晉都能想像到,她看信,生氣的樣子,他捏了一下眉心,自言自語:


    「可不就是有病,中了她的毒,除了她,無藥可解,她要是不願意伸出援手,那隻能毒發身亡了。」


    他突然覺得心裏很煩悶,下了床,腳步有些踉蹌,不顧丫頭們的阻攔,搖晃著出了門。


    突然間,好想見她,好像一刻都不能等。


    秋菊隻得喊來朱浩,沒法子,朱浩隻得遠遠的跟著。


    你說這當個差,容易嗎,24小時隨叫隨到。


    喝醉了酒,被冷風一吹,頭更疼了,更覺得天旋地轉。


    他讓人牽來一匹馬,穿過幾條巷子,來到青青的住處。


    他拍了幾下門,並沒有人迴應他。


    看了,屋裏一片漆黑,想必還沒迴來。


    他那泛疼的腦袋,開始胡思亂想。


    青青你把自己相公甩了,一點都沒覺得後悔嗎?


    突然又想到易景天,他不安起來,那個男人是自己太大的威脅。


    秦晉倚著門,身體軟了下來,坐在門檻上。


    他動了一下眼皮,自嘲的笑了一下。


    幹嘛要來這兒,現在醉的,雲裏霧裏,剛剛的信就已經把她惹怒了。


    現在醉醺醺的,萬一再說錯了什麽話,豈不是更讓她生氣。


    他掙紮了一下,想要站起來,可突然,眼前就有一個陰影,還驚叫了一聲。


    青青嚇得心跳慢了半拍,趁著月光,才看清楚,躺在門口的人。


    她站直身子,拍了一下胸口。心裏惴惴不安。


    這不是親自,來興師問罪來了吧,但是為什麽躺在門口,難道是想訛人。


    猶豫不決,還是不知道要不要開口,還是輕輕的開門,從他身邊越過去。


    秦晉雖然喝了酒,但也是相當的機警,片刻就知道麵前的人是誰,他扶著門邊,站起來,笑了一聲,又指了指旁邊的錦兒,口氣有些散漫:


    「你,先進去。」


    錦兒心中膽怯,雖然擔心自家小姐,但還是乖乖的推門進了屋。


    「青青!」


    他身體搖晃了一下,口齒還有些不清。


    青青馬上意識到他喝醉了酒,她擰了一下英挺的眉,實在不知道,他過來幹嗎?


    「秦九爺。你有什麽事?」


    秦晉醉眼朦朧,看著麵前的嬌小身影,他心情十分的複雜,伸出手,想去捧她的臉。


    青青連忙躲開。


    「我,沒……,沒什麽事。」


    他手停的半空中,又垂了下來,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就是想你,想的胸口發疼。」


    青青心跳慢了半拍,手也開始顫抖,他說什麽?


    喝醉了酒,也不忘捉弄別人,你身邊的鶯鶯燕燕還少麽,你有時間想老子嗎?


    「九爺,你喝多了?喝多了就早點迴去休息。」


    青青淡淡的說,由於距離比較近,空氣中還瀰漫著濃烈的酒味,看來,他真的喝的不少。


    秦晉有些語無倫次,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整個身體的重心,都壓在她身上。


    「別管我有沒有喝多?我說的是真的。」


    他眼睛有些泛紅,深邃的目光,更加灼灼逼人,「青青,我愛……」


    他一個「你」字沒說完,就被青青急急地打斷:「九爺,你等等,我找車送你迴去。」


    說著,她想推開他的手,剛轉身,又被他扯了迴來。


    他哪怕喝多了,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迴去,我今晚……要在這裏,我要和你睡一起,我要和你……」


    他磕磕巴巴的說,青青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氣急,連忙打斷:


    「秦晉,你這麽晚了打擾別人,有沒有公德心。」


    秦晉腳步有些不穩,笑了一下,抓著她的胳膊,把她帶進懷裏。


    握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我的心,已經被你帶走了,你摸摸,是不是沒有了?」


    發酒瘋,青青胸口被氣得發悶,用力掙紮了一下,他畢竟還是喝多了,被她推的,踉蹌了幾步。


    這個男人,真他娘的會歪纏,老子刨你祖墳了啊?


    「青青。」他繼續含糊不清的說:


    「我退婚,雖不完全為了你,但……主要也是為了你,天天……和不同的女人糾纏,也是為了你,我……」


    青青再也聽不下去了,覺得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你腦子有病嗎?你怎麽不說和女人啪啪。也是為了我。


    她氣惱轉身,猛地推開門,又砰的把門關上。


    門口的秦晉,怔了一下,手拍在門上,慢慢的身體下滑。


    片刻,在酒精的作用下,頭還是暈的厲害,不多時,眼皮越來越重,唿唿大睡起來,嘴裏還喃喃囈語,聽不清說些的是什麽。


    不遠處的朱浩,本來想等著,爺如果進去了,他就迴去。


    不過看樣子,是被拒之門外了。


    想著爺,為了王妃,也是大手筆,他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又上前,把那個睡得不知東西的男人。弄迴了府。


    迴到臥室,青青腦袋還處於發蒙狀態。


    那個賤人有病啊,左擁右抱,美女如雲,你現在不應該,和哪個美女翻雲覆雨嗎?


    想起他上次說的,那句輕蔑的話「沒玩過小家碧玉」。


    對,他就是想玩,這麽多天,看他的舉止行徑,也知道了,他玩得多爽。


    被那麽多女人玩,還是免費的,不,還得付錢,呸!


    想想他說的那句話,就像一根魚刺一樣,卡在喉嚨裏。


    可突然又想到這,大冬天的,又是大晚上,他喝醉了酒,在門口睡著,凍一晚,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凍死,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可萬一死在自己門口,到時候說不定得給他賠命。


    她悻悻的又穿上鞋,開門看到外麵,那還有他的影子,又沿著小路左右找找,還是沒有。


    都懷疑是不是做夢,又想著他,怎麽知道自己住這兒。


    沿路找了半天,還是沒發現他,隻得迴來。


    一夜,也不知道是擔心還是心煩,反正就是沒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青青醒來,目測已經有七八點了。


    真是越來越不務正業了,隨便梳洗了一下,簡單的把頭髮挽起來,就穿了一件比較舒適的衣裙。


    看著鏡子裏,眼底有淡淡的陰影,都起黑眼圈了,都怪哪個人。


    錦兒已經做好了早餐,吃早餐的時候拍,向她透露了一個消息。


    說早上出去買著菜的時候,聽人家說,九爺和新歡,緣分已盡。


    這段感情,僅僅維持了十天,黃金單身漢,又恢復了單身。


    各路美女爭相觀望,至於花落誰家還得,還得拭目以待。


    青青嗤之以鼻,不友好的白了她一眼。


    看來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這女孩子都喜歡八卦。


    「無聊,和你有關嗎?」


    錦兒一邊喝著粥,一邊笑,昨晚九爺,醉醺醺的來這裏,肯定是心裏還放不下小姐唄。


    「小姐,這九王妃之位。還是小姐的。」


    錦兒可是打聽了一早上,才得到這些消息的。


    青青冷笑了一聲,誰稀罕,被那麽多女人睡了,怕鐵柱磨成針,不好用了。


    吃過東西,打開門,卻看到一張陽光明媚的笑臉。


    易景天立在門口,剛想敲門,就看到門被人從裏麵拉開。


    淡淡的光暈灑在他身上,使他看起來有些虛幻,墨黑的秀髮,隨風輕舞,更讓人覺得翩若驚鴻,青青不覺得眨了眨眼,心也跟著一跳。


    「吃早餐了嗎?」


    他的聲音,像能溫暖人心一樣,青青心裏的沉悶,一掃而光。


    「吃了,你不上朝?」


    青青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連忙開口說。


    易景天穿著一身白衣。衣袂飄飄,仿佛乘風而來。


    看他青青也是一身白衣,和自己的衣服很相配,揚了一下嘴角,更讓青青覺得,用一笑傾城,來形容他,絲毫不為過。


    「今天請假了,城南有一片梅林,梅花開的正艷,如果現在不不去觀賞一下,過幾天就謝了,隻能等明年了。」


    易景天的眸光變得深邃,昨晚他想了一夜,覺得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和她重修舊好,隻怕以後兩人會越來越遠。


    青青遲疑了一下,卻聽到易景天說:「上馬!」


    果見他身後的白馬,聽到主人說話,自己走了過來。


    青青低頭笑了一下,眸色微轉,易景天已經把她拉到白馬旁。


    並扶她上去,緊接著自己也躍上了馬。


    穿過街道,很快就到了郊外。


    清晨的風還有些冷,揚起髮絲,撫在他臉上。


    讓他又想起來,在白水鎮的事,那日,她逃婚,也是這樣和自己共騎一匹馬。


    仿佛是昨天發生的事,可已經時過境遷了。


    易景天勒緊馬韁繩,她的身體自然就被扣在懷裏。


    嬌柔,淡香,讓他好想這樣一直走下去。


    不受瑣事牽絆,更沒有他人窺探,甚至他心裏突然有一種,想帶她遠走高飛的想法。


    不多時,果然聞到一股清香,隨風飄來,令人精神振奮。


    「馬上到了!」


    易景天身體有些僵硬,輕聲在她耳邊說。


    很快,看到路上行越來越多。轉角就看到一大片梅林。


    花瓣,白中透紅,艷麗而不妖。梅花的香,清幽而淡雅。


    梅花的姿,蒼古而清秀。


    在現代,何時見過這麽一片梅海。


    三三兩兩的遊人,在此親近自然。


    穿梭林間,觸碰到梅枝,就有花瓣紛紛落下。


    洋洋灑灑,飄落的兩人身上,人美,景美,是一副絕美的圖。


    「這兒真漂亮!」


    青青心情不自覺就愉悅起來,一抬頭,就撞進了易景天墨黑眼眸裏,目光有寵溺,有柔軟。


    青青臉一紅,目光一觸即收,轉頭又看向別處。


    易景天彈落她肩膀上的花瓣,離她很近,近的能看到她纖長的睫毛。還有水嫩的臉頰,讓他心底輕顫。


    「我知道前麵有一座山,想不想去爬?」


    「還是不要了,大冷天,穿這麽多,萬一掉下來,豈不慘!」


    青青沒敢再看向他。


    「有我在,怎麽會讓你掉下來,就算掉下來,也是我先掉下去,在下麵接著你。」


    他的聲音,如冬日暖陽,空氣中仿佛有什麽東西濃化不開一樣。


    「就怕把你砸成肉餅。」


    青青心跳的更快了。


    「怎麽會?要不要我們試一下。」易景天聲音變得更加柔軟。


    「才不!」


    青青臉頰發熱,怕他捕捉到自己的慌亂,連忙快步跑到前麵。


    易景天輕笑,又快步跟上,心裏暖洋洋的。


    道路兩邊,有供遊人歇息的長椅,還有不少賣新奇玩意兒的。


    青青好奇的觀望,易景天無意抬頭,發現一位妙齡女子,正在凝視著他。


    易景天嘴角勾起一個,勉強可以稱得上笑的弧度。


    更把女子晃的春心蕩漾,她目光中透著幾許妖嬈,醞釀了一個堪稱完美的笑容。


    輕輕從易景天身邊經過,別有深意的抬頭看他,嘴角的一抹嬌羞,帶著幾分癡迷。


    易景天心底一頓,有些不安的看著青青。


    青青恰在這時,轉身看他,結果就看到一美女手捧紅心,雙眼似水,還掉了一副頭釵,在易景天腳邊。


    而易景天正心虛的看著自己,並擠出了一個不自然的笑。


    青青清了一下嗓子,這古代傳情,不就是掉個耳環,掉個頭釵,掉個手帕之類的。


    她努努嘴,掉頭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易景天無視美女的示好,連忙小跑步追上,越過她。並倒著跑,笑著說:


    「生氣啦?」


    「誰生氣了,掉的東西,你怎麽不撿吶。」


    青青沖他他做了個鬼臉。


    易景天揚揚眉,說沒生氣,聲音還那麽大,不過她生氣,是不是代表,她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在意自己的。


    「我沒看到啊!」易景天一臉的討好。


    「你眼瘸!」青青對他皺眉。


    易景天忍不住笑出聲來,「心不瘸就行。」


    青青看他還笑,我看你全身都瘸,估計都被美女搭訕習慣了。


    想在白水鎮時,和他一起出去,沒少遭人家美女白眼。


    她不再理他,一心觀賞著旁邊的梅花。


    易景天卻突然扯住了她的胳膊,「青青,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一坐可以嗎?」


    旁邊有一條河流,岸上的小草,已經枯萎。陽光灑在河麵波光粼粼。


    易景天和她坐在草地上,陽光很好,正午被曬得,渾身懶洋洋的。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姑娘,心思有些亂。


    「青青,你和九爺還見麵嗎?」


    「沒有!」青青有些心虛,因為昨晚還見了麵,他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看到她躲閃的神情,心裏的不安在擴大。


    本以為,她離了王府,兩人很快就能和好,而她卻時冷時熱,讓他覺得前路艱辛。


    他想趁著機會,把什麽都說開。


    「青青,如果在白水鎮時,我沒有被派到邊疆,可能我們已經……」


    可能已經成親了,他目光變得幽深,「如果我要是知道,後麵會發生這些事,哪怕抗旨。我也不會去邊疆,可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個世上更沒有後悔藥賣,我希望,我們現在開始,不算遲!」


    青青低著頭,此刻她做不到心靜如水,因為對易景天,她確實動過心,哪怕是現在,她也並沒有完全放下。


    易景天眼神誠摯,嗓音低沉:


    「青青,現在你離開了王府,而我心裏的位置一直被你占據,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阻礙了。」


    青青看他眸光,變得灼熱,幾乎能把自己燃為灰燼,她心裏更亂了。


    心裏酸痛難忍,艱澀開口:


    「景天,我現在不想這種事。隻想平靜的過日子。」


    因為像易景天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名門閨秀,都想嫁給他。


    而自己。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就算是現代,尚且不被人接受,何況是古代。


    易景天心底一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青青,我知道你怕什麽,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迂腐的人,當然,是個男人都會在意,但這些和你相比,真的沒那麽重要,我可以向你保證。」


    青青倉皇抬頭,他居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明白自己的惶恐,每句話,正好撫在她心底的不安處。


    易景天的手又收緊了些,凝視著她的眼睛說:


    「青青。我們雖然錯過了一次,可上天又給了我們一次機會,如果註定最後會在一起,何不好好把握,不要在浪費時間了,行使各自的權利。」


    他說完這些,好像用盡了生平之力。


    又像是個囚徒,等待執行官的宣判,想快點被定罪,又害怕這一刻的來臨。


    青青感覺五髒六腑,都攪到了一起。


    她心裏很亂,剛剛結束一段感情,她想靜靜。


    易景天可以說不在意她的過去,但是她自己心裏過不去。


    過段時間,等心平氣和了,如果兩人覺得還可以在一起,再考慮。


    「青青!」易景天看她沉默不語,又追問,「答應我好嗎?」


    青青心裏糾結到疼痛,她抽出自己的手:


    「景天,給我一些時間。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我真的需要好好平靜一下。」


    易景天心裏悶痛悶痛的,忍不住說:


    「我希望不要太久,因為我真的怕了。」


    怕再出現變故,怕九爺虎視眈眈,因為同為男人,易景天能看懂他眼睛裏所流露出的信息。


    青青低頭,不敢看他探究他眼底的情愫,覺得心底空空蕩蕩的。


    易景天苦笑一聲,撿起一塊石頭,投向河麵,一波波的漣漪,如他的心一樣,不能平靜。


    「青青,你何時能不再折磨我?」


    「我哪有?」青青心裏有些慌亂,瞅了他一眼,又連忙低下頭。


    易景天目光看向遠方,陽光不刺眼,暖暖的,卻照不暖他的心:


    「還沒有啊?我每日為你輾轉,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你的容顏時時刻刻出現在腦海裏,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青青心弦上,被人重重的撥弄了一下,再也不能淡定。


    她為了掩飾心慌,拍了一下手說:


    「我們迴去吧,我有些困了。」


    困了,易景天才不相信這種情況下,她能睡著,明顯的就是逃避。


    他勾了勾嘴角說:


    「這裏很暖和,你打個盹,等下我們一起去用午膳。」


    什麽,在這裏打盹,被人看著,怎麽可能會睡得著。


    「我打盹,你幹嘛?」


    青青斜瞅了他一眼問。


    易景天眉目舒展,挑了一下眉梢,一本正經的說:


    「我當然不介意,給你人工取暖啊!」


    「你討厭!」


    青青麵上一紅,伸手推了他一下。


    他卻趁勢倒在地上,並把她的手收於掌中。輕輕一帶


    她整個人,就被完完全全扣在他身上。


    青青掙紮了一下,臉紅心跳,用手推著他的胸口。


    易景天卻把大掌滑向了她的腰間,目光溫暖如秋波,嗓音暗啞:


    「這樣睡是不是一點都不冷了?」


    豈止不冷,還發熱好不好,青青心慌意亂,再溫潤的男人,心裏都住著一匹色狼。


    她噘嘴,瞪了他一眼。


    易景天笑的更開心了,目光更加深邃:


    「別用你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瞪我,我會忍不住。」


    青青再也不敢看她,心不斷收緊,推了他一下說:


    「趕緊鬆手,不鬆手,我可生氣了。」


    易景天晃了一下神,但也鬆了手,腰上一鬆,青青倏地下來,站起身。對著他的身體踢了一腳,又冷哼了一聲。


    易景天看她嗔怒,心裏非常受用,連忙也站起身,笑問:


    「不困了?」


    昨晚沒睡好,本來是應該困的,可心該有多大,這種情況才會困。


    路邊,有個老伯,用刻刀,熟練的在桃木上,雕刻著各式各樣的圖案。


    易景天顯然對這個非常感興趣,在旁邊看了半天,讓老伯,刻了一個青字,並刻了一個景字。


    他如獲珍寶是的,把那個帶青字的做成掛件,係在腰間。


    並把那個景字,在青青身上比劃。


    「你做什麽?」青青有點明知故問。


    「我幫你帶上,看看好不好看!」


    他幫她繫上,右看右看,還比較滿意。


    青青撓了一下頭,默許了,看他那麽興高采烈,實在不忍拒絕他。


    兩人迴去,天色已經晚了。


    青青坐在馬上,看到並不是他們來時的路,好奇問:


    「我們不迴去啊?」


    易景天雙手拉了一下馬韁繩,笑了笑說: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捨不得這麽快就迴去。」


    要知,易景天做事沉穩,不喜言笑,平時話也不多,煽情的話,還是極少說的,說出了,就很容易,讓人心動。


    青青翻了個白眼,問:「那,去哪裏啊?」


    「先保密!」易景天顯得高深莫測,很能沉住氣。


    青青對他的人品,還是信任的,知道他是正人君子,無論他帶自己去哪裏,她相信,她一定是安全的。


    如果麵前的人,是秦晉,她肯定不會如此坦然,因為那個人就是奸詐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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