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蹙眉,頭嗡嗡作響,有些亂,悶聲說:「繼續跟蹤!」


    如果青青喬裝打扮,恐怕他派出去的人,也不容易發現,那丫頭的化妝術堪比易容術。


    有時候,他也分不太清,不然怎麽她化了妝,在王府隱藏那麽久,他才發現。


    那人出去沒多久,又有一名侍衛進來,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爺,已經在臨沂城中央,最繁華的地段,買了一間鋪子,修繕的工人也已經到齊了,請問爺,什麽時候動工?」


    秦晉捏了捏眉心,煩躁地說:「先放著吧!等王妃迴來再說。」


    據說,據此以後,秦王變得更加喜怒無常,暴戾恣睢,經常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有時候一整天不出門。


    整個黎景苑,仿佛被烏雲籠罩一樣,每個人如履薄冰,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爺不高興,被罵的狗血淋頭。


    據說貼身的四個大丫頭,無緣無故的,都被他罵哭了好幾次。


    每日。朱浩進出王爺的書房,眾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看他完好無損的出來,又為他高興。


    秦晉身邊有兩大護衛,朱浩,朱旭兄弟倆,除了兩人之外,他還有兩大得力幹將。


    一人,人稱玄一,此人如鬼魅一般,極少有人見過他,他行蹤一向飄忽不定,隻要他出馬,傳言說,就算已經挫骨揚灰的人,他也能把你祖宗18代都找出來。


    他喜穿玄色衣服,無論在江湖上,還是朝堂上,談「他」色變,但卻沒人知道,他是秦王的人。


    秦晉沒有重要的事,一向也不會差遣他。


    而另一人,卻是江湖上人稱太歲爺的周爵,三年前被秦王收服,從此改邪歸正,不再做傷天害理之事。


    表麵上退出江湖,但他的大名卻依然讓人聞風喪膽,他手裏還掌握了一股勢力,沒人敢惹。


    青青離家出走的第二天晚上,玄一就進了秦王的書房。


    月亮爬上了樹梢,已經三更了,易景天半躺在床上,若有所思,依然毫無睡意。


    門吱呀被推開,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子,探頭探腦的進來。


    易景天輕笑,連忙下床穿鞋,快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笑著問:「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青青扭捏了一下,從那晚遇到易景天之後。


    就被他帶到這兒,這所宅院在半山腰,山靈水秀。


    據易景天說,是他兩年前,出來遊玩時。


    有一員外要舉家遷徙,低價出售,他看這兒還不錯,就出錢買了,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白天待在屋子裏,不敢出門兒,青青都快悶得發黴了。


    錦兒已經睡著,她看易景天房間的燈還亮,就信步走了過來。


    「我肚子餓了!」青青摸了摸,癟癟的肚子,秀眉擰成毛毛蟲。


    易景天抬了一下英挺的眉,有些為難了,「我不會做飯啊。」


    君子遠庖廚,這個從小父親就這麽教育他的。


    「我會!」青青輕笑著說,看他十隻修長,比女人的手都白,也不像是個會做飯的人。


    「你餓不餓?」她問。


    易景天拉著她的手,摸了一下小腹,沉思了片刻,低頭含笑說:


    「呃,本來不餓,被你這麽一說,好像也餓了。」


    兩人忍不住相視笑了。


    青青以前上大學時,在外麵和室友租房子住,洗衣做飯都是自己的。


    所以簡單的飯菜,還是難不住她的。


    廚房裏,有新鮮的水果蔬菜。


    考慮到大半夜的,不能吃太油膩的,青青看著青菜和西紅柿,心裏有了主意。


    易景天站在她身後,心裏流竄著異樣的感覺,開口說話時,發現自己的聲音變了:


    「我來幫你打下手!」


    青青迴頭笑著說:「不用,就煮個西紅柿青菜湯。要打什麽下手?」


    易景天摸了一下挺直的鼻子,「那我看著你做。」


    「你看著,我怕切到手。」


    青青嬉笑著,用手把他推到了門口。


    他被她推著一邊笑一邊走,「那我是不是,隻好坐著等吃了?」


    「是。」青青斜了他一眼:「吃白食的,趕緊出去。」


    他笑了笑,心裏的這種感覺,不要太好。


    青青動作嫻熟,很快就做好了。


    她躡手躡腳的,走進易景天的房間,看到他背對門站立,應該是在看書。


    本想嚇唬他,貓著步,輕輕的走到他身後。


    剛想大喊他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他突然轉身,把她抱滿懷。


    「啊!」沒嚇到他,倒嚇到了自己。


    易景天眼裏含著笑說:「想嚇我?」


    青青一頭撞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臉頰染上紅暈:「誰嚇你,可以吃飯了。」


    其實湯也沒什麽特別,味道也一般,易景天偏偏覺得,這是迄今為止,他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


    「嚐嚐這個。」


    他說著,把自己碗裏的一塊西紅柿,夾起放入她碗中。


    青青嫌棄的翻白眼,嘟囔了一句:「你講不講衛生啊?」


    其實心裏暖洋洋的,也沒真的嫌棄他。


    「什麽叫講衛生?」易景天有些納悶了,這個詞兒,真是第一次聽。


    「就是,我嫌你有口水!」青青皺著鼻子說。


    易景天挑了一下眉梢,表情非常無辜,「是嗎,那這樣呢。」


    說著把兩人的碗,給交換了,端起她的碗,大吃起來。


    「喂,你還我的!」青青伸手去搶。


    易景天連忙用胳膊擋住,還被燙的,眼睛直眨,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指了指她麵前的碗,「嗯,那不是還你的麽。」


    「你怎麽那麽討厭。」青青瞪了他一眼,賭氣似的拉起麵前的碗,也吃了起來。


    打鬧之際,易景天耳朵動了一下,


    「有人!」


    青青還沒來得及躲。


    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接著幾聲咳嗽聲。


    易景天和青青兩個人都愣住了。


    抬頭看到來的人時,他更吃驚了。


    「娘,你怎麽來了?」


    易景天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後怕。


    剛剛和青青打鬧的太忘情,居然放鬆了警惕,他母親過來,他都沒感覺到。


    幸虧是娘親,如果是九爺的人,那豈不是被他抓個正著。


    易夫人偵探,找證據一樣,眼睛在兩人身上巡視。


    自己的兒子,自己當然了解,他眉頭一皺,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晚上吃飯時,他就心不在焉。她就知道他心裏有事兒。


    專門找人瞄著他呢,果見夜深人靜時,他出門躍牆,朝城東的方向去了。


    城東五十裏,易景天有一所別苑,沒人知道,但是易夫人卻是知道的。


    她就想看看,兒子神神秘秘的要幹什麽。


    對含煙不冷不熱的,難不成在外,養了什麽花朵粉頭。


    她可就這一個兒子,千萬不能學壞了,這一看,可真把她嚇一跳,沒有粉頭,卻養了一個小白臉兒。


    「夫人。」青青低著頭。


    易夫人抬頭打量著青青,年紀輕輕的。一個帥小夥兒。


    「娘,哦,晚上睡不著,想讓她陪我小酌兩杯。」


    易景天說完之後,才驚愕發現,桌子上連杯子都沒有,忙改口,「兩個人吃飯,才有胃口些。」


    笨蛋易景天,你這蹩腳的解釋,還不如不說呢,沒聽說越描越黑,這個詞嗎。


    易夫人視線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來來迴迴,這個氣氛十分的詭異。


    「你叫什麽名字?」易夫人問。


    「我叫……」


    「她叫十六!」易景天脫口而出,「是我的一個……好兄弟。」


    青青糾結。為什麽要給她取名叫十六,後來一想「青青」兩個字一共十六筆,這個易景天,真是的。


    易夫人又掃了青青一眼,卻發現她手腕兒上,居然帶著那個白玉手鐲。


    天吶,這可不得了了,這兒子有什麽特殊愛好?


    易景天眼皮不安的跳了跳,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連忙把易夫人,推出了門說,「娘,我明天給你解釋。」


    並示意旁邊的丫頭,把她扶到另一個房間休息。


    易夫人走後。


    兩個人相視而笑,像小孩子瞞著大人做了什麽壞事,又瞞了過去一樣。


    易景天長出一口氣,拍了一下額頭,天吶,這娘親天生就是神探的料。


    青青差點沒笑出聲,看那夫人的神情,指定是誤會了,「趕緊陪你娘去吧,我要迴房休息了。」


    易景天輕笑了一聲,雙手放在他肩上說:「幹脆不走了,反正被我娘看到,也不清白了。」


    青青瞪眼:「誰不清白啊?」


    說著用力踩他的腳。


    易景天擰眉,嘴裏「嘶」了一聲,「哦,你怎麽喜歡踩人家的腳」


    青青氣不過,伸手掐他胳膊上的肉,咬牙擰了一圈,「哼。我還喜歡擰人。」


    「哦,下手這麽很。」


    易景天笑過之後,心裏也有些沉重,這裏恐怕不能待了,還好,他明天就要去新川了。


    把青青一起帶走,可把她帶走,真的容易嗎?


    易景天推門出去,易夫人嚴肅的坐在那裏,十分不友好的看著他。


    「娘!」易景天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這麽遠的路程,你連夜奔波,有什麽事兒,明天我迴去和你說,不是一樣的嗎?」


    易夫人定定的看著他,甩開他的手嚴厲的說:


    「我不跑這麽遠,怎麽知道你幹的?我是要能生孩子的兒媳婦,可不是要和你一樣的。」


    怪不得每次提到玉鐲,他就敷衍,打馬虎眼,讓他帶姑娘來,他又不帶,又對含煙冷冰冰的。


    「噗!」易景天偷笑出聲,「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娘,放心吧,你兒子我正常的很,沒有什麽特殊的嗜好,你先休息,我以後細細的跟你說。」


    易景天哄著她。


    「能生出寶寶?」


    「保證能。」


    易夫人還是不放心,剛想說什麽,易景天就說:「娘,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讓我早點休息。」


    他走後,雲青青坐下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其實她比誰都明白,她和易景天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


    九王妃,雖然有名無實,但這個頭銜,足以壓得她喘不過氣。


    逃出來幾天,她每晚都輾轉難眠,勉強睡一會兒,醒過來也是大汗淋漓。


    表麵上笑,隻是掩飾,每早醒來,發現還在自己床上,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秦晉一天不休她,她就沒有自由。


    對天長嘆,她成逃犯了。


    翌日,依然是秋高氣爽。


    易景天帶領的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城。


    出城十裏,卻看前方不遠處,有一隊人馬。


    為首的,是一位墨黑色錦服,麵容嚴峻的男人。


    易景天暗自定了一下神,連忙下馬,幸虧他早有準備,但是難免還會心裏發虛,萬一……


    「九爺!」他上前恭恭敬敬的抱拳。


    秦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跳下馬,眼睛在他的隊伍裏來迴巡視。


    幾十輛馬車,上麵都是中藥材,和一些救災物資。


    「此去新川,責任重大,本王為你送行!」


    他如鷹一般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看透一般,而那些士兵,個個不敢與他對視。


    「多謝九爺!」


    易景天的一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但他表麵上卻還是非常平靜。


    秦晉蹙眉,站在馬車旁,屏氣凝神,慢慢的閉上眼,如果馬車上藏有人,他絕對能感覺得到氣息。


    易景天神情坦然,走上前說:「九爺,這些藥材有問題嗎?不如景天,讓人打開給九爺看看。」


    秦晉鳳眸半眯,微微開口說:「這些東西代表著朝廷的惠賜,絕不能弄虛作假。」


    「九爺說的是!」易景天高喊一聲:「來人。把這些東西都打開,讓九爺查看。」


    而恰在此時,隻見從遠處來了一頂,華麗的轎子。


    轎簾打開,從裏麵處走出一個妙齡少女,此人正是夏含煙。


    她是來給易景天送行的。


    秦晉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說了句:


    「算了!」


    之後上馬,揚起馬鞭,瞬間消失在路的盡頭。


    易景天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轉眼,到了中秋節。


    新川離皇城遙遠,算是偏遠地區,主要是災後重建。


    易景天白天都很忙,夜深人靜時,他才會避開眾人耳目,隻身一人。騎馬去一處。


    路途崎嶇,四周怪石嶙峋,荒無人煙。


    行至一高聳入雲的山峰旁邊,中間有一空隙,僅容一人。


    從空隙進去,裏麵,卻別有洞天,四周山石陡峭,中間是一個山穀。


    夜晚看不大清,月亮像圓盤一樣,趁著月色,能看到景色美不勝收。


    鵝卵石在溪水裏若隱若現,水中央有個亭子,過了亭子,是一片空地,蓋有幾間茅舍。


    屋裏的燈還亮著。


    易景天進來時,青青對著一個花盆發呆,錦兒早已經哈氣連連了。


    看到易公子進來,她抿嘴笑了一下,識趣的退了出去。


    在這裏住了有大半個月了,小姐隻有看到易公子時,心情才會好。


    但是易公子也隻有晚上,很晚的時候才會過來。


    錦兒知道他怕什麽,就是怕王爺的人找到這兒。


    感覺他們像一對苦命鴛鴦一樣。


    眼見著他們的感情日益加深,錦兒卻犯起了愁。


    難道就這樣一直藏在這裏不成。


    易公子是朝廷命官,這邊的事忙完了,肯定要迴去的。


    小姐又不能跟他迴去,總感覺王爺總有一天會找來的。


    聰明如小姐,睿智如易公子,難道都不知道嗎?


    易景天把手放在她背上,感覺她的身形顫了一下。


    「景天,你來了?」


    青青沒抬頭。也知道是他。


    那日,在易景天的隊伍中,有一輛馬車,從外邊看和普通馬車無異,隻是裏麵空間稍小,抽去隔板,裏麵有凹槽,可容納一人。


    青青自配丹藥,服用之後,可暫時失去氣息,出現假死的假象,所以秦晉並沒有發現。


    易景天轉過身,坐在她旁邊,目光凝視著她說:


    「新川這次災後,沒有出現瘟疫,還多虧了你的。那個湯叫什麽名字來著?」


    「抗病毒的湯藥。」青青接著說,「防勝於治療,最主要,還得注意衛生,其實都是你的功勞。」


    她開了一個藥方,讓人用大鍋熬了,每日讓百姓服用。


    青青看他,神情有些疲憊,這還不都是天天勞累的。


    易景天輕笑,攜起她的手,「今晚是中秋節,我們出去走走!」


    屋外萬籟俱寂,微風徐來,送來一陣陣桂花的清香。


    易景天,攬住她的腰,提一口氣。飛到小溪中間的大青石上。


    並排坐定,仰望著天空的那輪圓月。


    易景天從青青逃出王府以來,他每晚都無法入睡。


    「青青,等這邊忙完,我就辭官,我們找個地方歸隱吧!」


    好像就等她的答案,歸隱對青青來說並不是她所想的,可如果能和易景天一起歸隱,她也願意。


    「你娘會同意嗎?」青青問。


    「她會同意的!」


    易景天望著天邊,若有所思。


    青青把頭放在他的肩上,說:「不如去草原,牧馬放羊!」


    「好!」


    易景天伸出胳膊,攬住她的肩,突然想到了什麽,從懷裏摸出一個紙包,打開。是一個圓圓的月餅。


    「青青,對不起啊,太晚了,出門什麽都沒買到,還是從一個老鄉家裏得來的,是他們沒吃完的!」


    說完,把月餅遞到青青嘴邊,「嚐嚐,好吃嗎?」


    青青咬了一口,「嗯,好甜吶,你也吃一口。」


    易景天咬了一小口,接著又讓她吃了一口,然後笑道:「你現在不講衛生了!」


    「你討厭!」青青嗔怒了,用手推了他一下。


    輕風纏繞著頭髮,畫麵出奇的和諧。


    「那既然都不講衛生,那是不是……」


    他突然俊顏靠近,青青嚇了一跳,眨了一下眼睛,顫著聲問:「幹嘛?」


    他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兩人間,聲音魅惑,「青青,我想……親你。」


    青青心裏顫抖了一下,她並不排斥,他親她,隻是有些,呃,心慌意亂!


    他的眼睛在晚上特別的清亮,仿佛讓天上的月亮都失去了光輝。


    青青感覺嘴邊的汗毛都都立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角。


    他的唇微涼,剛剛印在她的唇上。


    卻在這時響起了一個不合適宜的聲音。嘹亮恢宏:「小姐,你去了哪兒!」


    青青一緊張,身體向後一傾,本來石頭就不大,又光滑,失去重心,「咣當」一聲濺起一片水花。


    易景天因為意亂情迷,等意識過來時,隻抓到裙子的一角。


    來不及多想,立馬也跳入溪水裏。


    錦兒喊出聲時,就看到了兩個人,在大石上相擁,她覺得自己真是個掃把星,咬牙扇了自己兩個耳刮子,哎呦,還別說。真疼!


    溪水不算深,但足以濕了衣服。


    易景天扶她起來,擁抱著她,水冰冷,但他感覺渾身熱。


    特別是現在,溫香軟玉在懷,濕衣服緊貼著身體,更顯得身姿曼妙,玲瓏有致。


    他喉結動了一下,低頭印在她的眉心,一路下滑,鼻尖,最後到紅潤的唇瓣。


    他很生疏,也很紳士,甚至青青還能感覺他很羞澀。


    他不會是初吻吧?


    涼風一吹,青青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易景天鬆開她,月光下,他的臉也很紅。


    青青抿嘴笑,好像他被自己占了便宜了,嘿嘿!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無措,「那個,外麵太冷了,我抱你迴去!」


    「嗯!」


    青青紅著臉,應了一聲,心裏偷著樂呢。


    這是她和易景天第一次親吻。


    迴到屋裏,易景天讓錦兒去準備熱水,他溫情脈脈地看著青青說:


    「青青,我希望以後的每個中秋節,都能和你一起過。」


    他們在這兒情意綿綿,而遠在千裏之外的皇城,也有人同樣望著這輪明月。


    宮中少不了要有中秋宴。


    瑤華宮中。馮太後望著先皇的遺像,感慨萬千。


    她未語,先流淚。


    她恨透了那種,外表看上去清純無辜,其實是狐狸精的女人。


    這種女人,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顰一笑就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雲青青和那個先皇迷戀的女人,都屬於這種人,居然還那麽相似。


    就沖她假毀容真邀寵這點,就足見她心機何其深。


    如今又逃出王府,還不就是仗著晉兒迷戀她,故意讓他著急,真可惡!


    「先皇,真沒想到,您仙逝了這麽久。還能擺臣妾一道。」


    直到宮女說,參加宴會的人都到齊了,她才擦幹淚出來。


    今年的宴會,她沒請外臣,除了丞相一家,就想一家人團聚團聚,也想趁此機會,宣布一些事情。


    幾日不見,老九消瘦了不少。


    宴會進行時,梁雪媛時不時的用眼睛瞅著秦晉。


    皇後還笑著打趣說:「母後,你看,往日裏,雪媛都是乖巧的依偎再您身邊,看現在,眼裏隻有九弟一人。」


    她這麽一說,眾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梁雪媛更是臉紅的抬不起頭。又羞澀的看了秦晉一眼。


    而他眉目未動,隻顧喝著手裏的酒。


    太後也和藹的笑了,說:「可不是嘛,晉兒有福氣啊!我照兒也有福氣。」


    「母後。」皇後嬌嗔著說:「又取笑了。」


    皇上秦照,也說:「雪媛妹妹現在啊,眼裏隻有自己的相公,都沒向朕見禮。」


    「雪媛,年輕不懂事,皇上可不要怪罪呀。」皇後連忙圓場。


    「晉兒,今日是團圓夜,不如把你們的日子,也定下來,丞相意下如何?」


    太後看了一眼秦晉,他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說一句話。


    「老臣,全憑太後做主。」


    梁放攜夫人。立馬恭敬起身,謝恩!


    「母後,兒臣頭有點暈,就不陪您了,皇上,臣弟告退。」


    秦晉好像置身事外一樣,又仿佛剛剛的談話,他一句沒聽到。


    站起身,施了一禮,轉身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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