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淩頓時什麽氣也發不出來了,隻記得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人身邊坐下,先擔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在感受到正常的溫度之後,才開口問,“怎麽跑出來了?你身體還……還沒好。”他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虛”字咽下去。但舒伯珩是什麽人,怎麽會不知道他原本要說的是什麽話。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再黑臉,反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就這種態度,讓莊淩更加惴惴不安,“你……又出了什麽事嗎?你應該叫醒我,讓我陪你一起來。”就這麽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讓舒伯珩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你睡得這麽死,怎麽推都推不醒。”“誒,是嗎?”“是啊。就連水吊完了,也是我起來按鈴。”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絲毫沒有把它當迴事或者生氣的情緒,可是滿心都被愧疚充斥的莊淩自然沒有發覺。“什麽?!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睡得這麽死……你沒事……幸好你沒事……”莊淩直接把人抱得緊緊的,“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他無法想象,如果舒伯珩也睡死過去,那麽會產生怎樣可怕的後果?莊淩光是想想,就覺得不能唿吸。舒伯珩一看好像有點太過火了,就親親人的額頭,把他的頭按在他的懷裏,輕聲問道,“就這麽怕我出事?”莊淩悶悶地靠著他,也不反抗,過了一會,才說,“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害怕,害怕得快死掉了。最後,還是餘姚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聲才說,“''瓜瓣杯''找到了。”“找到了?在哪?”“就在,白子青的房間,他行李裏壓著呢。”餘姚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這白子青是傻子嗎?難道真的是自己這些人,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阿珩,你一大早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這件事?”“嗯。”“那既然案都破了,我們迴去繼續睡覺吧!雖然燒退了,但你的臉色還很不好,多休息總沒錯。”說完就從舒伯珩懷裏出來,要拉他起來。“……”舒伯珩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這個反應,不由得有些失笑。他坐在沙發裏沒動,“等等,我還有別的事。”“什麽事啊?”莊淩也沒動,但是舒伯珩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什麽大事還有你的身體重要”。笑著搖頭,他說,“就是錄製的事。我和餘叔的意思都是今天完成,然後就可以收工了。”“什麽?今天?!不行!”“為什麽不行?東西也找到了,我可以……”“反正不行就是不行!”“莊淩,你不是也希望速戰速決嗎?我好多了,就是坐著說幾句話總不能承受不住吧?乖,不要鬧了。”“……”每當舒伯珩把嘴角撇下來不再笑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要完,他最怕這個人露出這個樣子,因為他根本就招架不住。“好、好吧。那你要答應我,收工了立刻迴醫院,並且沒有個兩個月,你不準出來!”“好。”“……”這麽爽快?莊淩嗅出了“陰謀”的味道。可是他畢竟不是舒伯珩那段數的,因此在思索了半天沒有得出結論之後,就幹脆地放棄了。於是,早上九點,在舒伯珩跟警察打好招唿,並送走了兩大總局的人之後,“華道”節目組所有工作日就又浩浩蕩蕩地乘坐一輛大巴,往京郊影視城而去。莊淩和餘姚依舊坐的舒伯珩那輛車。由於昨天緊急清理了路麵,今天就好上路了很多,他們一路沒有遇到什麽阻礙,就直接駛進了了京郊影視城的大門。“誒?不對啊!不是應該停在外麵的停車場嗎?”莊淩迴頭望著老老實實停在外麵進不來的大巴車,說出了他的疑問。這時候,小王打了一下方向盤,邊注視著後視鏡邊說,“我們老板是誰?刷臉!必須的。”“不會……”莊淩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嗯,有我的股份。”“……”莊淩的嘴巴已經張得能塞進兩根指頭了。舒伯珩似乎還嫌料不夠猛,接著說,“這是西郊,我還打算在東郊也建一個,那裏離市區近,你拍戲就不用來迴跑。”“東郊?”莊淩的聲音就跟幽靈發出來的似的。“嗯,文件批下來了,總規也過了,就等開工了。”“!!!”“你到底瞞著我都做了些什麽?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那麽前世呢?前世是不是也一樣,默默地為我做了這麽多,而我卻毫不知情?跟莊淩的失控不同,餘製片就顯得冷靜了很多,他問出了一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點,“可是這是跨界吧?你又沒有相關資質,政府怎麽肯批文讓你建?”“所以,我依舊是個投錢的。”餘姚瞬間就明白了。舒伯珩定是找了一個專業的建設公司和他合作,並與他成立合資公司掌握絕對的控股權。這樣,具體實施的是那家公司,而舒伯珩又享有話語權。高,實在是高,不愧是那人的孫子。自家的兒子雖然和他並稱“京城四少”,可是這段數比起他還差著遠呢,看來,自己耳提麵命讓他與他搞好關係,是正確的。莊淩不懂這些商業上的彎彎繞繞,他隻知道,舒伯珩為他做了這麽多,而自己能給他的太少太少了,甚至連好好地陪他在醫院照顧他都做不到。他正陷入了強烈的自我厭棄和自我否定當中,沒有注意到身邊的舒伯珩臉色越發慘白了起來。阿淩這是嫌我管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