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為了這種沒興趣而感到安心的樊延自嘲地笑了笑。果然,隻有俞多禮貌性地同他對上視線,準備聽他傾訴,其他人沒說好與不好,隻是放輕了交談的聲音,無聲地將場地讓給了他。樊延盯著竹簽上已經被烤黑的部分,突然明白了之前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在綜藝上真情流露,因為有的時候,心情到了一定的地步,確實會忍不住升起傾訴的心思。同時懷著隱秘地想通過鏡頭告訴那個人自己想法的心思。“我的那個朋友,就叫他……”樊延頓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唿自己才能讓人不起疑。蘇素知道他大概是想講自己的故事了,頗為好奇以渣攻的視角這個故事是怎麽樣的,於是小聲說了一句:“就叫他阿渣吧。”樊延被噎了一下,最終也沒反對,雖然隱隱地他感覺到自己或許做錯了,但直唿自己阿渣,還是有種很奇怪的體驗。“阿渣……原本有個很喜歡的人,那個人出了國,他的這段感情就無疾而終了。”說到這裏,樊延停了下來,他迴憶著和白越的過去:散發著朦朧的光,卻又恍如隔世。而陸泊隻以為這個停頓是給大家發表看法用的:“阿渣,家裏很窮哦?”樊延:???“不,阿渣家裏也算是頗有資產,他本人賺錢能力也不差,你為什麽這麽問?”陸泊也適時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有錢的話出國也不難啊,怎麽就無疾而終了?”樊延被噎了一下:“阿渣,不太方便出國。”陸泊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他身上背了案子?”屬於刑事案件的被告人或者犯罪嫌疑人不能出國。樊延:“你能不能換個思考方向?”陸泊想了想,拱手表示佩服:“原來是軍政家庭。”至於陸泊為什麽沒有往樊延的身上想……畢竟在他心中,樊延出個國還是很容易的。欲言又止後,樊延最終還是沒有反駁,阿渣不能出國,和他又有什麽關係呢:“對,總之就是不能出國。”一時間樊延甚至都有些不理解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出國追出去了。一旁的蘇素不知道陸泊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忍不住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後來,阿渣的生命裏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和阿渣已經出國的暗戀對象很像。”蘇素又給他出了外號的主意:“叫阿慘吧。”畢竟童元也算是及時止損了,叫阿賤不好聽。樊延都懷疑蘇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但是想到這件事估計連童元自己都不清楚,最終還是放下戒心,繼續講述了起來:“因為暗戀的人,阿渣忍不住總會刻意多照顧一些阿慘,而又因為阿渣是個挺有人格魅力的人,阿慘自然而然地就喜歡上了他。”蘇素在聽到樊延自誇的時候尷尬地清了兩下嗓子。“阿渣雖然不那麽喜歡阿慘,但鬼使神差地選擇了和阿慘在一起,阿渣身邊的朋友都很驚訝,阿渣怎麽會選擇一個這樣的戀人。畢竟阿慘不是個多優秀的人,平凡又無趣,不過還挺會照顧人的。”東方淩倒是瞬間就聽出了樊延話語裏的隱瞞,十分不給麵子地說道:“是阿渣告的白還是阿慘告的白?”樊延頓了頓:“是阿渣……但這是因為阿渣意識到了阿慘對自己的心意才……”東方淩打斷了他:“那這就不叫鬼使神差,叫蓄謀已久。”蘇素乘勝追擊,並不想放過這個趁機辱罵渣男的機會:“你會在說話的時候下意識把這件事隱藏起來,就說明內心深處,你也知道自己……的朋友做錯了,但還是想給他留點麵子。”對連番懟了好幾次,樊延的自尊心蓋過了他此刻的傾訴欲,他想草草地結束掉這個故事。“兩人就這麽過了幾年,阿渣對阿慘很好,阿慘雖然沒什麽本事,整天庸庸碌碌地做些瑣事,阿渣也沒有拋棄他……但前段時間阿慘莫名其妙就跟阿渣提分手,你說阿慘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蘇素強忍不適地舉手提問:“我想知道阿渣對阿慘很好的具體表現。”這個問題不算尖銳,樊延也就耐著性子迴答了:“阿渣優秀到總有許多人前赴後繼地追求他,但他身邊一直隻有阿慘一個人。每次出差迴來,他都會找人給阿慘帶禮物,有時候看到什麽覺得適合阿慘,還會親自去買。即便出門很麻煩,偶爾還是會帶阿慘出去吃飯……”樊延細數著自己為童元做的事,越發理直氣壯,準備聽眾人一起聲討阿慘的不懂珍惜。終於明白了樊延是在無中生友,阿渣就是他本人的陸泊,忍不住小聲地同宮淅川咬耳朵:“這濾鏡……他要是戴這濾鏡出門是不是連紅綠燈都看不清了?”宮淅川沒克製住,小聲地笑了一下。聽到笑聲的陸泊驕傲又歡喜,畢竟逗樂自己喜歡的人,就是這麽一件叫人幸福的事情。另一邊,俞多舉起了手:“我想知道你所說的阿慘庸庸碌碌地做瑣事,是什麽樣子的?”樊延想了想:“每次阿渣一迴家就可以看到他,似乎沒有其他的生活與追求。沒什麽雄心壯誌,偶爾去上個班。”說著說著,樊延才想起來童元的有些節目邀約是被自己攔下來的,但這又如何,如果童元真的有心出演,為什麽不來同他爭辯。樊延不明白地問了一句:“阿慘為什麽會離開阿渣呢?”他在等著其他人跟著一起責備童元的不知珍惜。似乎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後悔。隻是場麵並不如他所想。屬於阿渣視角的故事讓人沒辦法理直氣壯地發表上帝視角的觀點,卻也沒法昧著良心說是阿慘的不對,最後隻有俞多說了句:“這件事,誰人的好壞已經不重要了,但既然兩個人不合適,那就分開吧。”樊延不死心地想讓這個和童元很相似的人改變想法:“但阿渣並不那麽想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