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給自己上好藥,偷眼瞧了瞧坐在不遠處的哈裏木,咽了咽口水,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正待猶豫時,哈裏木神情一變,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沈雅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將洞內的夜明珠收迴。


    洞室一下子黑了下來。


    沈雅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剛想出聲詢問,卻感覺哈裏木欺身上前,驚跳之餘,本能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摟住,耳朵邊傳來哈裏木特有的欠扁聲:“若是不想被皇帝的暗衛抓迴去,就乖乖坐著別動。”


    聽哈裏木這麽一說,沈雅身子猛地僵住,凝神仔細傾聽,發現懸崖外麵確實隱隱傳來聲響,她猜測應該是周宗派下來搜尋她的侍衛。想到自己若是被周宗抓迴去很可能就要麵臨砍頭的風險,沈雅一咬牙,決定忍了。


    見懷裏女人停止掙紮,黑暗中哈裏木微微勾起唇角,不知為何,心情突然變得甚好。


    過了半天, 見外麵已然沒了動靜,身上之人卻遲遲不離開,沈雅有些沉不住氣了,動了動身子,企圖從他懷裏掙紮出去。


    “別動!”耳邊傳來哈裏木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警告聲,沈雅身子一僵,咬了咬牙果真停了下來。


    “你身上抹了什麽香?”哈裏木越發沙啞的聲音像一顆隱形炸彈,刺激著沈雅的神經。


    “ 怎,怎麽了?”黑暗中,沈雅吞了吞口水。


    隻聽哈裏木低咒了一聲,猛地離開沈雅,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


    沈雅一聽到哈裏木問她身上抹了什麽香,心裏緊了緊,隱隱地有股不好的預感。她之前醒來的時候確實也聞到過一股奇怪的香味,當時因為情況緊急,她沒時間去想這股怪異的香味是怎麽迴事,隻當房間本來就有。如今被哈裏木這麽一說,她反倒注意起來,仔細聞了聞,這才發現,原來那香味是她身上傳出來的。


    而且那香...沈雅想到這,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心頭,如果她猜的沒錯,這,這香裏,含有極強的**藥物。


    似乎是為了證實沈雅的猜測般,黑暗中,哈裏木“嘭”地一聲,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低咒了一聲:“該死!”


    “你,你沒事吧?”沈雅聞聲,有些顫抖地問道。


    剛說完,隻見一道光閃過,夜明珠又重新嵌上了洞壁,洞內一下子又亮堂起來。


    沈雅這才得以見到洞室的全貌,自然,也包括痛苦到臉已經扭曲的哈裏木。


    洞外聲音已然消失,想必是那些侍衛沒尋到人,又離開了。


    “你,你怎麽樣?”沈雅見到哈裏木這副模樣,又是心驚,又是恐慌。心驚是沒想到那**藥藥性竟然如此強烈,恐慌,自然是怕哈裏木一時忍不住獸性大發,若是那樣,在這個封閉的山洞中,她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不過奇怪的是,那**藥似乎隻針對男子,她聞了卻毫無反應。


    哈裏木聞沈雅開口詢問,勉強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有些虛弱地道了句:“蠢女人。”沒想到,剛說完這三個字,竟然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沈雅見此,手忙腳亂地趕緊從石床上下來,踩著冰冷的石板,跌跌撞撞跑過去,一把扶住快要倒地的哈裏木。


    “喂,你別嚇我,醒醒。”沈雅接住哈裏木,拍了拍他的臉,見他額際青筋因痛苦而暴起,滿頭汗水的樣子,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感動。這家夥,平時看他一副十惡不做的大惡人模樣,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挺靠得住!


    用袖子為他小心地擦幹額頭的汗水,然後將他扶到石床上睡下。


    做完這些,沈雅便坐到石凳上,盯著陷入昏迷的哈裏木,陷入了沉思。


    今晚的一連串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她怎麽都沒想到,會有人花這樣大的心思來害她,那人可真看得起她。不過,這到底是誰做的呢?究竟是誰,要陷她於如此境地!沈雅抿著唇,心底傳來一陣陣寒意。


    忍不住再次提起袖子聞了聞,聞到一半,她猛地驚住,這香味裏,竟然混含了好幾種劇毒。幾種劇毒混合,製成的**藥,這該有多可怕啊。


    再次看了看哈裏木,果真,他的臉,開始由白轉黑。


    該死,這是怎麽一迴事??他怎麽會出現中毒的症狀?那幾味毒藥的藥性不過是為了增強**作用罷了,毒性按理已經相互抵消,沒道理哈裏木會中毒啊!


    沈雅此刻真的是被眼前的情況弄懵了,一連串的變故已經讓她暫時失去了思考能力。她一個沒怎麽經曆勾心鬥角,生活從來都是一帆風順的現代人,在這個異世,靠著自己的醫術和雪球的幫忙,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天知道她有多想過簡單平常的生活,可偏偏老天就是不肯遂她的心願,總是有各種莫名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若不是她向來比較冷靜,頭腦還算清明,估計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才好。身處這個懸崖峭壁之上,雪球又不在身邊,哈裏木看上去又隨時有生命危險,沈雅真是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個家夥再壞,好歹也是因為救自己,才會讓自己身重情毒,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她非自責死不可。況且,這個地方,隻有哈裏木能帶她出去。


    深夜,涼風習習,沈雅身上穿著單薄,偶爾一陣風卷進來,冷的她直打哆嗦。


    緊了緊身上的紫色紗衣,沈雅深唿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亂,眼下,隻有靠自己了。


    想了想,沈雅在哈裏木旁邊坐了下來,將其胳膊伸了出來,伸出手指,凝神為其把脈。把完脈,沈雅又看了看他的眼珠,然後便凝神在腦海裏思索起來。


    隱隱地,她差不過已經知道那**藥是用哪些藥材製成的。也知道如何化解那**藥的藥性。隻是,那幾味毒藥,她尚且不知如何是好。要是雪球在就好了,小家夥在藥理方麵要比她強很多,隻要讓它聞一聞她衣服上的味道,小家夥應該就可以取出相應的解藥化解。


    可惜,它偏偏不知去向。


    沈雅幽幽地歎了口氣,從石床上坐起來,走到洞門邊,從洞口可以看到外邊早已高懸的明月,散發著柔和的月光,皎潔而明亮。想起小時候爺爺帶她迴鄉下小住時,爺孫兩個晚上常常坐在屋外乘涼。那個時候,鄉下的月亮可比城裏大多了,也明亮很多。爺爺每次看到月亮,都會笑嗬嗬地與她講,月亮上有神仙,不可用手指月亮,不然會被割耳朵。


    小時候的她很乖,傻傻地總以為爺爺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果真不敢隨便亂指,怕指了以後,第二日醒來,耳朵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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