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外甥女,夏媽媽的心才放了下來。孫肖妍剛下車,她就衝過去一把摟住。

    “大姨。”靠在夏媽媽的懷裏,孫肖妍仿佛找到了安全感,麵無表情的臉,終於鬆馳下來,嘴唇抖了抖,眼淚湧出了眼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淌,在夏媽媽的撫慰聲裏,猛地嚎啕大哭起來,淚水如瀑布般往下傾瀉。

    “別怕,有大姨在呢?”夏媽媽被她哭得心都疼了,用力摟住她不停安慰著。

    這個孩子,從來說話都是細聲細氣地,受了委屈也不肯出聲,到底心裏憋了多少怨氣啊?

    好一會,才見她的哭聲低下來,夏媽媽把她的臉掰到麵前,給她擦眼淚,另一隻手還扶著她的後背,不停地給她順氣。

    夏久勝停好車,見表妹哭出來了,反而放了心。

    等孫肖妍發泄得差不多了,和媽媽一人一邊,把表妹扶進屋裏。

    給表妹倒了一杯熱水,讓她喝口水平複一下心情,孫肖妍坐在沙發上,終於止住了眼淚。

    夏媽媽又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孫肖妍斷斷續續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其實事情很簡單,今天小姨叫兒子試新衣,看看尺碼合不合適。不想孫肖傑見姐姐的新衣服是運動名牌,而自己的是雜牌,突然把衣服丟在床上,不肯穿了,嚷著要去買同一個牌子。

    那個牌子太貴,小姨自然不會同意,被兒子煩的不行,沒有理他顧自下了樓,沒想到孫肖傑見媽媽不給自己買,竟然拿了把剪刀,把姐姐的新衣服全部剪破了。

    孫肖妍上樓時看到,氣得不行,狠狠地在弟弟頭上拍了一下。孫肖傑不服,躺在地上耍賴,大哭大叫。

    虞城這邊農村,一般到了年三十,都不會打罵孩子,認為那樣做了,會帶走一年的好運。所以看到孫肖傑哭鬧,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雖然怪他剪壞姐姐的衣服太不懂事,還是舍不得教訓他,反而怪孫肖妍打手打弟弟。

    孫肖妍得了表哥給買的這些名牌衣服,喜歡得不得了,現在被弟弟剪了,自然心疼得要死,見爸媽不但不打弟弟,反而怪自己,難得地頂了幾句嘴。

    她媽媽被兒子氣得不行,見女兒居然也跟自己頂嘴,惱火之下,打了女兒一巴掌。

    十五歲的小姑娘,進入了青春期,自尊心很重,平時被父母忽視,已是憋了一肚子委屈,現在大過年的,媽媽居然也打自己,一時想不開,就衝出了家門。

    離開家,

    她又迷茫起來,不知道該去哪裏?內心裏最想去的,自然是大姨家,可是跑到半路,又猶豫了。

    今天是年三十,這個時候大姨家肯定熱熱鬧鬧和和美美的,自己這樣去,會不會不合適。

    想到這裏,停了腳步,坐在路邊的一個山坡上,不知道怎麽辦?

    夏媽媽聽這件事的起因,是自己家給外甥女買衣服,沒有給外甥買造成的,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自己確實欠考慮了。

    因為父母偏心,造成小妹家兩個孩子,一個目無尊長、性格乖張,一個性格壓抑、自卑缺愛。而自己無意中的行為,等於是另一種形式的偏心,讓他們原本的平衡又被打破,產生了新的矛盾。

    “對不起,肖妍,這件事是大姨做錯了,等一下叫你哥再給你去買一套,順便給你弟也買一套。”夏媽媽安慰道。

    “不怪你,大姨,是我爸媽不講道理。”孫肖妍對關心自己的大姨,感激還來不及,哪裏會怪她。

    “你還小,有的事還不太明白。”夏媽媽知道這種道理,外甥女未必能懂,所以也沒有過多解釋,叫兒子去樟塘跑了一趟,給外甥和外甥女各買了一套新衣服。

    沒多久,孫肖妍爸媽得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作為父母,再不重視女兒,終歸是自己親生的,又養到這麽大,如果真出了事,哪裏能不著急?

    夏媽媽這次也沒有罵小妹和小妹夫,隻是把兒子剛買迴來的衣服交給他們,並一再提醒他們,女兒長大了,要多考慮她的感受。

    夫婦倆給哥哥姐姐打電話,也聽了不少這樣的話,心裏也有些後悔了,這個時候態度出奇地好,向夏媽媽道了謝,並保證一定好好待自己的女兒。

    夏媽媽雖然覺得他們的保證未必可靠,可是自己也拿不出別的辦法,隻能安慰了外甥女幾句,送他們迴家。

    ※※※

    下午開始,各種拜年短信和電話就開始多了起來。

    夏久勝也挑了自己最重要的親朋好友,給他們發了祝福短信,像段伯伯、黃叔這樣的長輩那裏,就直接打了電話。

    “陽陽,新年快樂。”趙擇中也打來了電話。

    “昨天開始就說這個,你也太沒有創意了吧。”夏久勝心情不錯,就開始找趙擇中的麻煩。

    “那我恭喜陽陽又大了一歲。”趙擇中馬上知錯就改。

    “誰又大了

    一歲?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啊!”這個跟安安說還差不多。

    “那恭喜陽陽又變帥了?”趙擇中非常兒戲地改口。

    “說的我以前很醜似的。”找別扭還真是很容易的。

    “祝陽陽永遠帥氣迷人。”這句算是趙擇中的心裏話。

    “搞得我像是很老了一樣。”這不是用來安慰那些開始變老,不再年輕帥氣的男人用的嗎?

    “那祝陽陽永遠保持現在的身材,該硬的地方硬,該緊的地方緊,該——”趙擇中被夏久勝反駁了幾次,真的沒轍了,隻能口花花地胡言亂語。

    “停——”夏久勝急忙阻止他。

    兩人分開幾天了,身體空虛得很,不說這些事還好,他能保持心境,如果趙擇中繼續撩撥,夏久勝擔心被他說動火,晚上會睡不著。

    “陽陽我想你了,下麵都硬了。”趙擇中似乎猜到了夏久勝的心思,故意啞著聲音叫了一聲。

    “趙擇中,你故意的是吧?存心要我在家過得不開心?”夏久勝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我哪有?”趙擇中隔得遠,也不怕夏久勝動手,嘴裏繼續說道:“我隻是非常非常想念你,想念抱著你,跟你的身體完全合二為一的美妙感覺。”

    仿佛趙擇中就貼在自己耳邊蠱惑,夏久勝下麵不可控製地挺了起來。

    看前麵的溫悅,估計也在跟聶正誠打電話,沒有關注自己這邊。夏久勝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趙擇中,你給我小心點,既然你想找死,下次我就不客氣了,一定把你徹底榨幹,讓你起不了床。”

    “那你快來把我吸幹啊?我現在漲得快要滿出來了。”趙擇中發覺跟夏久勝這樣調情非常有趣,越發葷素不忌地逗弄他。

    “你以為自己是奶牛啊。”太不要臉了,夏久勝嘴裏罵著,腦中自動代入趙擇中像奶牛一樣的噴出汁液的樣子,忍不住夾了夾大腿。

    “陽陽,你現在是不是很想要了?要不你去衛生間,我們電話裏嘿嘿那個吧——”趙擇中說著說著,也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低聲說道。

    “你想得美。”夏久勝猛地按下停止鍵,把手機放迴口袋。

    對這種奇怪的方式,夏久勝非常抗拒,所以連再見都沒說,就掛了電話。

    趙擇中在那端無奈地搖搖頭。

    陽陽在性方麵,還真的非常地單純啊。

    ※※※

    夏久勝覺得臉有些發燙,心虛地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洗臉,見鏡中的自己一臉春意地樣子,連忙把頭別開。

    對著小便池尿了一陣,充血部分像是被放掉了氣,夏久勝找來一張紙巾,把前端粘手的部分擦幹淨,拉好褲子,平複了心情。

    洗幹淨手出來,媽媽已在廚房炒菜了,每年這頓飯,要準備的菜最多,所以開始的最早,花時間也最長。

    而爸爸已將香燭擺在了灶後的供灶神位置,將準備好的年糕粽子湯圓和其它幾樣糕點水果,整齊擺好,點上蠟燭,又點了香,對著灶神像拜了下去。

    媽媽也停了炒菜,一家人站在灶頭,虔誠地拜了拜。

    請完灶神,夏久勝和夏爸爸把大圓桌的台麵抬出來,放在家裏平時吃飯的小圓桌上,鋪上紅色的餐布,將準備好的菜一樣一樣擺出來。

    等桌上的菜到了十六盤,夏媽媽不再炒菜,出來調整了一下菜的位置,避開一些禁忌,準備請祖宗了。

    這個程序都是媽媽在操作,夏久勝也不是很懂,隻是幫忙準備東西。

    夏媽媽去盛了一大碗米飯,上麵放了隻匙羹,放到桌上,又準備了一碗年糕粽子湯圓。夏爸爸則拿了一包煙,拆了封條,把一支煙抽出一半,放到桌上,打火機放在旁邊。

    又在大圓桌的邊上,放了一圈酒碗,上麵倒上一些黃酒,邊上放上筷子。

    擺放妥當後,夏媽媽點了蠟燭,又點上香,捧在手裏走到院子門口拜了拜,嘴裏念念有詞,無非是過年了,請祖宗接受後輩的孝敬之類。然後走迴屋,將香放在蠟燭中間。

    於是一家人站到桌子前,開始拜祖宗。

    拜過之後,又等了一會,夏爸爸拿進一隻廢舊的鐵鍋,放在桌前的地上,墊上一張準備好的黃紙,開始燒送給祖宗用的錢和功德,邊燒夏爸爸邊碎碎念著,意思是大家都分一分,別漏了誰。

    夏久勝這時來到院子,放了一個五十發的煙火,天才剛剛暗下來,外麵已是響聲連天了,這幾十響炮仗聲,雖然震耳,也很快地放完了。

    隻有安安比較興奮,捂著耳朵,抬著望著天空撒開的巨大焰花。

    等燒完這些東西,大家又拜了拜,這個儀式就差不多了,夏爸爸把香下來,丟進紙灰裏,吹滅了蠟燭,結束了這個流程。

    溫悅自始自終,都跟著夏久勝,見師傅拜他也拜,夏爸爸知道虞城這邊,是沒有這個禁忌的,卻

    不知道溫悅老家,會不會有別的說法,不過想到溫悅很可能一直在自家生活下去,也沒有阻止。

    收拾好請祖宗的東西,大家重新整理了一下桌子,又拿出一些不能供祖宗吃的菜,桌上就放得滿滿當當了。

    ※※※

    這頓晚飯不用細說,肯定是夏久勝一家曆年來,最熱鬧也是最開心的一次。

    吃完飯,住得近的親戚鄰居開始相互串門,會打牌的約牌友,會搓麻將的約麻友,夏久勝會的不多,就讓爸媽和安安去玩,自己老實呆在家裏守門。

    溫悅跟村裏人還不熟,自然也留在家。

    年三十晚上,因為要迎財神,所以家家戶戶,都開著燈,開了門,迎新納福。

    兩人坐在電視機前,沒有方向地搭著話。

    都過年了,現在要考慮的自然是大嶴的開發了。溫悅已收到聶紅軍快遞過來的計劃書,所以已在盤算年後哪一天開工,請什麽規模的建築公司,怎麽修路了?

    這幾天溫悅的重心,是根據聶正信的意見,調整原先的方案。像四合院,地址沒有變,卻把地基拔高了三十公分,用旁邊挖池塘的土,填高院子。

    原來別墅周圍沒有計劃挖排水溝,隻建地下管道,用來排汙水。現在全部做了調整,除了下水管道,四周所有建築,都挖一米多寬一米高的排水溝,並全部連通,到時可以像夏久勝家後院一樣,做為養殖泥鰍黃鱔的區域。

    為方便行走,上麵鋪上防水木板,這樣既美觀,又增加了收入。

    如果夏天雨水太大,還可以直接把水放到水庫裏,可以防止別墅有雨水漫進去。

    公路也做了改動,原先計劃全程水泥路到嶴底,現在決定在嶴口建停車場,通入大嶴的公路,全部改成青石鋪地,路兩邊種上拱形的葡萄架或彌猴桃架,遊客隻能步行進入。

    如果有水果蔬菜要運出來,就臨時放輕便的小型貨車進入,保證裏麵的空氣和環境,不會因為開發而變差。

    ※※※

    過了年三十,進入新年,時間就過得特別快,在與親朋一起吃吃喝喝中,一天一天過去了。

    夏久勝跟趙擇中約好,初四去京城,眨眼這天就到了。

    以前答應過阿福,帶他一起去京城,所以昨晚夏久勝已跟段伯伯約好,今天在機場碰頭。

    夏久勝和安安,坐上趙家安排的司機,往機場而去。到了機場,買

    機票和換登機證,都有專人去辦了,夏久勝和安安稍稍坐了一陣,就看到段威帶著兒子過來了。

    “段伯伯,新年快樂。”夏久勝兄弟倆迎上去叫道。

    “你們也快樂。”段威說著,拿出兩個紅包,遞給兄弟倆。

    “師傅,新年快樂。”阿福也笑著過來討好包。

    夏久勝從口袋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給了他。阿福眉開眼笑地接過,放進口袋裏。

    見段威沒有離開的意思,夏久勝疑惑地問:“段伯伯也要去京城?”

    “沒錯。”在夏久勝麵前,他也沒有隱瞞,很自然地說了出來。“去給我的老領導拜年。”

    “那真是巧了。”夏久勝原本來想著,帶兩個孩子坐飛機會悶,沒想到段伯伯也坐同一班飛機。

    段威對夏久勝的事一直很關心,現在兩人都候機,也沒有什麽事需要操心,自然又聊起了這個話題。

    直到段威的司機提醒他們,可以上機了,兩人才醒悟過來,各自牽了個孩子,往登機口而去。

    登上飛機,夏久勝才知道這是商務艙,位置比較空,坐下自然也比較舒適。

    阿福和安安都是第一次坐飛機,非常興奮。嘴裏嘰嘰喳喳的有說不完的話,雖然壓低了聲音,對身邊需要休息的乘客來說,還是會有影響。

    夏久勝受不了地在兩人頭上都警告地敲了一下,兩人這才乖乖地坐下來,靠在椅背上。

    忽然想到段伯伯是領導幹部,怎麽跟他一起坐飛機?難道不怕安全問題?

    “領導幹部私下也是個普通人,難道每次出門,都得坐專機?”段威瞪了夏久勝一眼,怪他大驚小怪。

    其實不僅僅是夏久勝這麽以為,所有中國的老百姓,都會這麽認為吧?

    畢竟在普通人眼裏,省級領導都是高高在上的,他們的生活,根本不是自己接觸得到的。

    “我也以為是這樣,否則為什麽從來沒有聽說,普通人出門碰到領導這樣的事,除了那些故意做秀的?”夏久勝實事求是地說。

    “你說的也不算錯,現在有些領導幹部,確實把自己當成官,故意和老百姓區分開來,以顯自己高人一等。”段威頗為無奈地說。

    “所以你這個大領導,才要以身作則,是吧?”夏久勝拿段威開玩笑。

    “臭小子,膽子不小,段伯伯的玩笑也敢開。”段威不知道多少年,

    沒有被人這樣揶揄了,聞言來敲夏久勝的腦袋。

    兩個孩子看夏久勝被段威教訓,都嬉笑起來。

    飛機上升和下降,都會有一段難受期,夏久勝身體好,沒事,兩個孩子他提醒他們一下,也馬上習慣了,隻有段威,似乎不太舒服。

    “段伯伯是不是過年時吃得太好了,血脂血壓偏高了?”夏久勝看段威比年前結實了些,身體反而沒有以前利落了,擔心地將手搭在段威的胳膊上,觀察段威的身體。

    令夏久勝吃驚的是,段威的身體似乎比年前更好,不管血液循環也好,內髒五腑也好,都正常得像個年輕人。

    “段伯伯最近身體怎麽這麽好啊?”夏久勝奇怪地問道。

    “是嗎?”段威得意地笑了笑。“前些日子得了個藥膳配方,這幾天天天燉來喝,把以前虧欠下的全部補迴來了。”

    “有這麽好的方子啊。”夏久勝總覺得不靠譜。

    如果段伯伯真的這麽健康,現在飛機下降,他不應該會難受的。

    不過他畢竟不是真正的醫生,也搞不懂這些,隻好放棄。

    飛機停了下來,大家一起下機。

    趙擇中早已等在下麵了,看到夏久勝出來,拚命地招手。

    夏久勝看他的狗腿樣,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

    “段伯伯,你去哪裏?”夏久勝問身前的段威。

    “我去的地方,跟你不是同一路。”段威看到了趙擇中,自然知道夏久勝的目的地。“你別擔心我了,會有人來接我的。”

    “那就好。如果有機會,我們再見麵。”夏久勝見段威這樣說,也不敢亂打聽,牽起阿福的手,讓他跟自己走。

    阿福被師傅拉著,仰臉對著他笑。

    有幾天沒有在一起了,他還是非常想念師傅的。

    夏久勝下了飛機,看到前麵的段威已被一個青年男子接了,兩人一前一後朝一輛車走去,不一會車子發動,開走了。

    趙擇中走過來,也不管旁邊有人,猛地張開雙臂,一把摟住夏久勝,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臉還在夏久勝後頸蹭了蹭。

    夏久勝抓住他的肩,用力把他的身子朝後拉。

    這個不要臉的,這麽多人看著,也敢亂來,看來真的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了。

    趙擇中鬆了夏久勝,又跟安安和阿福打招唿,還拿紅包

    出來,一人給了一個。

    兩人一人牽了一個,往前麵的車子走去。

    忽然看到機場跑進一個青年男子,一臉焦急,似乎在問機場的保安,有沒有碰到他描述的一個人。

    夏久勝耳朵比別人尖,自然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見他描述的男人,正是段伯伯,心裏一驚。

    聽他的意思,也是來接段伯伯的?那剛才接走段伯伯的人又是誰?

    或許是他的臉色突然大變,嚇了趙擇中一跳,他連忙討饒:“別生氣,陽陽,剛才是我太高興了,沒有控製住自己,下次絕不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誰跟你說這個?”夏久勝皺起眉頭。“我跟段伯伯一起下的飛機,他剛才被一個年青男子接走了。你看這個人也是來接段伯伯的,那你說剛才那人又是誰?”

    “難道段威被綁架了?”趙擇中出身在這樣的家庭,黑暗的事聽得也多。

    段威他了解,過不了多久,就是一方大員了,而他的升職,肯定會妨礙了別的人上升通道,所以恨他的人肯定也不少。

    “那怎麽辦?”被趙擇中這樣一說,夏久勝更擔心。

    “別急,他這樣的身份,別人不會輕易對他動手的。”趙擇中安慰道。

    “那就好。”夏久勝畢竟見識沒有趙擇中高,聽他一說,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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