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想燒給那孩子吧,畢竟……死的早。”何長安麵無表情道。‘嘭’話音剛落下,裏麵傳來一陣動靜,那是茶杯猛然摔在地上的聲音。何長安往那邊扭一下頭,李澤在那!何長安雙眼立馬通紅了。陳春趕緊去到裏麵,有個人低聲說,“無事,出去。”多麽熟悉的聲音,何長安咬牙,“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下的狠手,真是……真是恨極了。”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像是沒有力道的羽毛,落在心髒上卻是重若萬鈞。何長安無力地蹲在地上,眼裏的淚水不要錢似的,滴滴答答往下落。天牢裏,冷極了。陳春聽見裏麵的摔茶杯聲時就噤若寒蟬,清楚皇上不會願意自己看到那一幕,向來無所不能高傲至極的人痛恨到雙眼發紅,被趕出來後再看驚呆了,這人怎麽能哭成這樣。他是不敢去安撫裏麵的人怒氣的,還是問問外麵這人怎麽迴事,但再往下問是不能問了,萬一四王爺那再編造點什麽理由……陳春決定私下問。何長安掂著藥包昏昏沉沉的離開,不一會陳春就追了上來。何長安看陳春一眼,陳春被那一眼的死寂嚇到,心說怎麽迴事?一開始認出人,讓他沒來得及開始嚴刑逼問,後來善後也沒做,他還沒讓這人保守秘密,然後威脅一波呢!他咳一聲清清嗓子,想問字跡的事,開口卻是,“你剛才……怎麽哭了?”何長安指指頭,“頭上傷沒好全,胳膊剛又摔傷,結果今天被綁了兩次,屋漏偏遭連夜雨,我到底是欠了誰的?”陳春心說他是怎麽了,往日禁衛軍頭領的架子呢,哪個兔崽子敢鬧事他繃著臉都能把人嚇哭,現在更像是他被威脅。陳春努力憋話說,“小兄弟,別灰心,隻要你老實說他們要你做什麽,我能保證你的安全,咱們打個商量唄。”“幫我做事還有銀子拿,安全也有保證,這波買賣你不虧。”陳春拍著胸脯說。何長安嗤之以鼻,冷冷的哼一聲。有反應就好,陳春鬆口氣,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反過來同樣的道理,這書生說哭就哭,心眼看起來不大,他還指望拉個內應。快要走到家的那條巷子裏,何長安終於停下腳,他摸摸酸澀的眼睛,“你……想知道什麽?”陳春一喜,“把你在那遇見的人,還有做了什麽都告訴我。”看見陳春這麽開心,何長安不高興起來,上下打量他,如此的春風得意,看來這幾年混的挺不錯,瞅到官靴上帶的綠鴿子時,他忽然問,“有銀子拿嗎?”“噫你怎麽……這麽膽大?”陳春正氣道,“我都還沒追究你幫他們模仿字跡的事,你倒問我要起好處來?”“模仿字跡犯法嗎,那我不寫了,你把他們抓了吧。”再往前走就要出去巷子,有被何蘭看到的危險,何長安停住腳步,無所謂的說。他和陳春相處幾年,不像和李澤之間充滿感情的盲目,對陳春還是很了解的,所以拿捏住他不難。陳春啞然,“現在不是該你求著我不追責你,怎麽在你口中成了我求著你?”他摸摸懷裏的荷包,捏了捏空蕩蕩的,他咳了一聲把靴子脫下來,摳出來一塊銀子,“呐,官府沒錢,不像他們錢多,你湊合著拿吧。”何長安嫌棄的沒接,嘖,某些習慣還是沒改,陳春這到處藏錢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啊。他答應下來,“行,每次我去一次,你來找我我告訴你。”陳春嘻嘻笑著,把銀子塞荷包裏。何長安提醒道,“你還是塞鞋子裏吧。”不然迴去被媳婦兒摸走,下次荷包又空了。陳春邊笑邊搖頭,“哈哈小兄弟你沒娶妻吧,還不懂,藏錢的樂趣在於被發現的時候。”何長安晚娘臉:……嗝。領走前,陳春遲疑著說,“咱倆以前真沒見過嗎,我和你相見恨晚,等這事完了我請你喝酒啊。”何長安停住腳步,“不了,能離你們遠點就好,到時候可能我就離開京城了。”陳春哈哈笑著,書生的膽子真不大,心眼也小。迴到家不出意外的被問一圈問題,何母擔心的說,“是頭上的傷還沒好?”“沒有,娘放寬心,就是夏日去暑氣的。”何長安大半天沒迴家,把話圓迴來,說是去了學院。胳膊部分骨折,短時間內他不會動筆了,何母做晚飯的時候,何長安就坐在院子裏,看著侍弄花草的何小妹。那是五六株蘭花,不是名貴種,但枝繁葉茂正是盛開期,便有巴掌大盛開的花朵,一叢一叢,看起來嬌豔的很就像何小妹。他要怎麽說張懷信的事?無論張懷信取得怎麽樣的成績,沒成親前就往青樓跑,這樣的妹夫他可要不起。想到這何長安就一陣頭疼,也許他需要先告訴何母,何母來說給小妹聽會更容易接受。晚飯後,何小妹洗碗時,何長安悄悄拉著何母出了門。兩人站在門口,何母說,“什麽事要避著你妹妹,是懷信的事嗎,他怎麽了?”何長安踢踢門口的石子,也許這不是他和真正的何長安的本意,但他真的成了何長安,這些天的相處,他已經決定把何小妹當成他真正的妹妹來疼,完全的把自己當成何母的兒子。但他這時候說的話,對這個家都不好,何長安覺得有什麽卡在嗓子眼,這種難受比他白天麵對李澤也不遑多讓,他啞著嗓子,“娘,我今天看到張懷信在青樓,他和另一個姑娘舉止不檢點。”隨之而來的是沉默,他能聽到何母雙手緊張地不斷在圍裙上擦拭,何長安一咬牙,撲通跪下,“娘,您說句話,這事我不能也不敢瞞著,總要讓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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