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聽說我和暴君在一起了 作者:白衣冬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故意板著臉,“沒有事喊我出來是消遣我呢。”何蘭被嚇一跳,見他沒真的生氣才結結巴巴的說,“就是咱家……懷信說,問咱家借點銀子,他私下和我說的,問我咱家是不是發財了。”何長安聽著這話有些奇怪,何家和張家是知根知底的同鄉,一起來到京城互相依靠,兩家後來來往的越發親密,才互相訂了親,張懷信算是他的準妹夫。何小妹既然說出來,那就是有問題,何長安順著她的話不由得問的詳細些,“他怎麽忽然問這個?”他不由得想了下張家最近的情況,沒聽說他家裏有事需要借銀子。何蘭手裏捏著手絹,訥訥的說,“娘給了我零花錢,我貪嘴買了兩塊糖糕,遇見懷信哥時被他發現了,因為早前哥你生病家裏沒有米,娘去他家借過米,他知道咱家沒錢,就問我,咱家不是沒錢嗎,我把哥的事情和他說了。”何長安摸摸她的腦袋,“然後呢?”何蘭小心覷他,“我沒告訴他張府賠了咱們多少,他就說他最近練字手裏沒有錢,想向咱家借點。”何長安動作頓住,“他要借多少?”何蘭臉色有些難堪,手裏絞著手絹小聲說,“他想借二十兩銀子,讓我悄悄拿給他,告訴我不要告訴你和娘,他很快就還給我。”一隻老母雞才三十文,何長安沒生病前,家裏的積蓄也才不足一兩銀子,這忽然要借二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何長安意識到這事情有問題,據他得知,張懷信母親個性要強,平日從不少張懷信的穿用,更別提隻是練字錢,怎麽可能一下子借二十兩,一整塊徽硯也才一兩銀子。但更重要的是何小妹怎麽想的,何長安握住何蘭的肩膀,“小妹,這事你怎麽看?”何小妹害怕的捏著手指頭,手上套著新頭花,“我、我…他說了借錢的事後給我這個新頭花,我想還給他,我不能借給他那麽多錢,還、還偷偷告訴了哥你。”“沒事,幸好你告訴我了,不然你也拿不出來錢。”何長安安慰何蘭,讓她不用著急,“下次遇到他,你就說家裏錢不知道在哪放,讓他來找咱娘。”何小妹安心了下來,快步跑了迴去。深夜何長安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他在想何老侯爺,他離開前父親病重,不知道如今怎麽樣了,想起李澤,白日裏在茶攤前聽幾個官員閑聊說,皇上越來越暴戾,幾個大臣因為河西大水衝垮堤岸被仗刑,幾位老臣都打算告老還鄉……半晌他自嘲一笑,歎一聲杞人憂天,自己隻是個舉人,依何母的意思,原身等再過段時間就要返鄉,迴去當一個教書先生,何長安沒打算改動,哪用得著躺這趟渾水?實在睡不著,何長安放輕動作翻身坐起,拿出火折子點亮,在地上比劃起字來。原身的字委實寫的難看,何母雖然沒讀過書,但丈夫教過她寫字,何長安意識到這點後就不敢大意了,隻能對著原身的字老實練習。第二天一大早,“咚咚”門被敲響,門外何小妹的聲音響起,“哥你起來沒,娘帶我們去逛廟會你去嗎?”剛睡眼惺忪掙開眼睛的何長安一個鯉魚躍起,察覺天已經大亮,飛快整理好頭發一邊問,“你們什麽時候迴,有給我留飯嗎?”“娘說讓你出去吃,下午迴。”何蘭臉上壓抑不住的雀躍,肩上背著何母二人近日繡的花樣。“哦,那你們去吧。”何長安一頭栽迴床上,有氣無力的說,他再睡會兒,恍惚中覺得他好像忘了什麽。昨夜睡的太晚,再睡一覺醒來後還是感覺腦門疼,何長安摸一把沒有發熱,便放下心,頂著將要到頭頂的太陽,出去吃飯。跨過幾條街,來到熟悉的餛飩攤上,今日行人比較多,何長安坐下放下三個銅板,“老板來碗餛飩。”餛飩老板笑笑,把銅板推迴去,“客官不巧,今日的餛飩賣完了。”何長安一愣,左右看看,豈止是賣完,左右坐的都是走街串巷的小販,他們麵前竟然沒一個是來吃飯的。一個小販笑的快懷,“後生來晚了,下次趕早。”“今日老板生意賣的好啊,這廟會熱鬧。”“可不是嗎,聽聞天子仁善特批的廟會,有官兵給咱守著不怕有壞人。”“那可不是,真好啊。”原來這些人是坐著閑聊的,但現在能隨便聊天子了嗎?何長安訕訕站起身,問,“能隨便說天子,官兵不來抓?”幾年前老皇帝病重,整個長安城都風雨欲來,家家大門緊閉,沒人敢在大街上說閑話。這下連餛飩攤老板都笑起來了,“後生可多往外看看,別一心讀死書,你看這長安城現在哪還有冤案,三年前何家被冤枉,聽說死了個大人物……”旁邊的人連忙拉住,餛飩老板也不敢往下說了,拐了口風,“哎哎我這可是誇咱們長安城風氣好呢。”他們說著換了話題,何長安卻不由自主沉默一會,這三年來京城變化是很大。隨處找地方填飽肚子,迴去時他才一拍腦袋,可不是,把張懷信的事給忘了。*正午太陽爬到頭頂,碧瓦朱甍的皇宮內,李澤下了朝,聽一旁伺候的人說,陳春手裏握著一幅字,正往這邊過來。鄭公公作為跟隨陛下幾年的老人,自然知道主上的喜好,例如剛準備吃午膳的這會兒,沒拿字畫的陳春他能攔,要是不長眼攔下拿著字畫來的陳大人,他要跟著吃板子的。鄭公公小心瞧著陛下的神色,今日沒有要事稟報,一般陛下都不會影響午膳。果然,李澤神色淡淡,隻有聽到陳春帶著字來時,唇角微微翹起,又很快不見,他沉吟了一下說,“去恆元殿。”恆元殿是皇上還是六皇子時的居所,據對外說是新皇戀舊,便一直沒有更改住所。但要鄭公公來說,戀舊是假,戀那些屋子的桌子椅子,院子裏的一草一木,甚至正屋裏供奉三年的牌位,那才是真的。陳春來時鄭公公剛上了午膳,他看到陳春就小跑起來,還在竭力勸說不要耽誤皇上用膳,“陳大人喲,您晚來一點也好啊,皇上胃口一直不好,到這個時辰才用膳,您看……”陳春輕聲咳了下,“不是什麽緊要的事,晚進去一點也無妨。”鄭太監剛想笑,就聽見裏麵李澤的聲音沉聲響起,“進來。”陳春抱拳,繞過鄭公公進去。李澤還是六皇子時不怎麽受寵,恆元殿不大,這幾年過去,裏麵的擺件也變得陳舊,如今李澤早已成了皇帝,皇上的生母皇太後幾次都想重新裝扮恆元殿,皇上都沒答應。陳春進來時掃一眼,殿外的人戰戰兢兢不往殿內踏入一步,裏麵果然除了皇上還是沒有其他伺候的人,他恭謹請安道,“微臣給皇上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