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哄的聲音卻是一浪高過一浪。百姓們未必有什麽惡意,但是對於一個姑娘家家,鼓噪著要去請冰人主動上男方家說親,足以將尋常姑娘羞哭。紅衣女子麵上覆紗,謝瑾白自是瞧不清楚對方神情。謝瑾白垂眸,“抱歉,百姓說笑,姑娘,咳咳咳……莫要放在心上。”紅衣女子歪了歪腦袋,一派天真爛漫地問道,“若我當真了呢?”謝瑾白一怔。不可避免地想起他的小公子過去也喜歡用這樣的姿勢發問。不過,他的棠兒是明知故問。眼神狡黠又明亮。因著這雙眼睛,謝瑾白對這紅衣女子怎麽也討厭不起來,但也僅限於此了。謝瑾白拱手,淡聲道,“告辭。”“咳咳咳……”伴著間或的幾聲咳嗽聲,謝瑾白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謝瑾白沒有迴頭,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望著他的那雙眼睛,深情而又心疼。紅衣女子身後,其中一名同樣麵上覆紗的緋衣女子提醒道,“聖女,我們該上樓了。”那見那紅衣女子點了點頭,問店小二問道,“方才那位謝大人先前是坐在哪間包間?”店小二一愣。這位什麽聖女的,該不會真瞧上他們的雲麾大將軍了吧?不過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他一個平頭百姓能操心的事兒。小二臉上堆笑,“小的這就帶您去。”聖女?聽見紅衣女子同緋衣女子對話的拓跋瀛,若有所思地望著消失在樓梯口間的主仆幾人。傳聞,阮淩國聖女常年著一襲紅衣長裙,外出皆以薄紗覆麵。腳踝經常係一串銀色鈴鐺,走起路來會鈴鐺作響,被阮淩國百姓奉為聖音。隻是據他所知,阮淩國國師以及聖女十分低調,一直都待在東啟皇帝給他們安排在城郊的使團別苑,且從不見客,更是鮮少進城。這也是為什麽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有將這名紅衣女子往阮淩國聖女身上去想的原因。今日,是刮的什麽風?“這便是謝將軍方才坐過的包間了。您看,這桌上的碗箸我都還沒收呢。我先將它們收一收。”小二領著阮淩國聖女同他的婢女一同進了謝瑾白季雲緋、蕭子舒三人先前所在的包廂。因著小二先前幫著季雲緋扶蕭子舒下樓去了,因此桌子都還沒來得及收。小二跑下樓拿收拾碗碟用的木桶,又勤快地跑上來,利落地收拾桌子。“等等,謝懷瑜方才是坐的是哪個位置?”“謝將軍麽?”小二抬起頭,發現這位聖女所站的位置,便是謝將軍方才所坐的靠窗的位置,笑了,“說來也巧,謝將軍方才坐的,就是姑娘您現在站的這個靠窗的位置呢。”那阮淩國聖女似乎微微一怔。旋即對小二吩咐道,除卻她身前的碗箸不要收走,其他的都收走。這……哪有食客進來用餐,吩咐莫要將前麵食客的碗箸收走的。小二神情古怪地瞥了眼眼前這位什麽聖女的,反正客人的意思,他照辦就可以了。於是麻木地點了點頭,除卻謝瑾白用過的碗箸沒有收走,將桌上其它碗碟悉數收走。“二位姑娘,打算吃點什麽呢?”“謝懷瑜吃了什麽?”小二:“……”“按照謝懷瑜先前點的,悉數給我來一份。”“噢。好,好的。”小二拎著木桶,躬身退下了。包廂門被帶上。緋衣女子將身上紅色的披風一屁股在烏木長凳上坐了下來,嘲諷道,“世人誰人不知,阮淩國聖女冰清玉潔,對男人不假辭色。少主倒好,見了那謝懷瑜,少主險些連路都走不了了,兩顆眼珠子隻差黏在對方身上,一副恨不得將對方身子扒光的模樣。少主這是唯恐無人知曉您這聖女是假的,故而迫不及待將破綻露於人前?”“冰清玉潔到在聖女宮中蓄男寵,連十來歲的小男孩都不放過的地步麽?”紅衣女子嗤笑出聲。隻是說出口的聲音,一改先前的柔媚,竟是極為清朗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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