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緋以前上課時,就喜歡偷懶睡覺,為此,沒少被謝晏罰站。如今兩人雖說早已不是師生關係,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是,見了謝晏還是心裏直突突。謝晏見了季雲緋,也難免年輕那會被這位寧王偷燒胡子,誤食參了沙子的糕點等慘痛記憶,見季雲緋來了,趕忙找了個借口溜了。雙方均有一種逃過一劫之感。“本王開春便要迴淳安了,你同木頭一起,請本王吃頓散夥飯唄。”謝瑾白淡淡地看著他,“你喊住我,便是要說這個?”季雲緋橫眉冷豎,“怎麽,本王都要走了,讓你請本王吃頓散夥飯,你還不肯啊?”謝瑾白哪裏不知,季雲緋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自己餘生注定一人終老,若是公明同合歡能成,也好。他低低咳了數聲,方才道,“日子你定。”“這才像話麽!”季雲緋高興了。兩日後,季雲緋在散朝後故意問謝瑾白,潁陽哪家的酒樓菜色比較可口,於是謝瑾白便知道,他該請客了。自然,還叫上了蕭子舒。地點在潁陽最負盛名的豐怡樓。謝瑾白要了一間包廂。季雲緋舉杯,“本王過幾天就要迴淳安了。來,四哥,木頭,讓本王敬你們一杯!”謝瑾白指尖尚未觸碰酒杯,蕭子舒已經端起桌前的酒杯,“主子不勝酒力。我代他喝。”季雲緋最是見不得蕭子舒對謝瑾白袒護地那樣,他皮笑肉不笑“好啊。不過,代喝的話代喝的人可是要罰三杯”“好!”蕭子舒一口氣喝光杯中的酒,又給自己滿上。如此,連喝三杯。“方才三杯,蕭校尉是替四哥喝的。來,這一杯,本王敬蕭校尉。”蕭子舒聽得季雲緋“蕭校尉”這一生疏的稱唿,眉頭微皺,來不及細想,見季雲緋將酒杯推過來,便又一口喝下。如此這般,每一迴隻要是季雲緋要敬謝瑾白,蕭子舒便替謝瑾白擋酒。即便是蕭子舒酒量過人,也經不起這麽個喝法。漸漸地,兩人便都有些醉了。謝瑾白順水推舟,讓季雲緋送蕭子舒迴校尉府。季雲緋自是一口應下。季雲緋一個人扶不動身量高大的蕭子舒,是叫的店小二幫忙,才將蕭子舒給一同扶下樓。謝瑾白坐在二樓包廂,推窗瞧了瞧,見小二順利幫著季雲緋將蕭子舒扶上馬車,方才輕咳著,放下窗戶。謝瑾白叫來掌櫃結賬。“謝將軍,巧啊!”謝瑾白自包廂出來,瞧了,大堂上,拓跋瀛同他的屬下正要上樓。“小王爺。”為了方便拓跋瀛他們上樓,謝瑾白也便沒有急著下樓,他站在二樓樓梯口處,淡淡地打聲招唿。拓跋瀛同他的下屬一同走上二樓,用蒼嵐語同他的下屬說了幾句,交代他們先去包廂。拓跋瀛走到謝瑾白的身旁,刻意用很近的距離同謝瑾白道,“你們東啟是不是有一句話叫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既然有緣同謝將軍,可否給本王個薄麵,一同喝一杯?”“抱歉。懷瑜對過敏,恐會敗壞王爺的興致。”說罷,從拓跋瀛的身旁冷漠然而過。連同那日在內,已一連兩次,被拒絕。拓跋瀛可不是好脾氣之人。“謝將軍,本王允許你走了麽?”“叮叮當當。”樓下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似乎是有新客人入酒樓。樓上兩人,一個是從來都目空一切,一個是世上諸事就沒有能夠令他在意的,自是誰都未曾在意。謝瑾白猶自下樓。身後一陣掌風襲來。謝瑾白側過身子,輕易避過。拓跋瀛追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