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唇角,俱是寵溺的笑意,“嗯,棠兒說得對。”唐小棠險些沒溺斃在這樣溫柔的眼神裏。這麽好的小玉哥哥,小皇帝怎麽就舍得傷他的呢?不過,不要緊,現在有他了,他才不會舍得讓小玉哥哥傷心。唐小棠捧住謝瑾白的臉,“我太喜歡小玉哥哥了。”謝瑾白睨著懷裏的人,“今晚是怎麽了?嘴巴抹了蜜了?”“嗯。這呢。這就是我的蜜。”唐小棠重重的吮了口謝瑾白的唇,像是真的在啜蜜似的,怎麽嚐也嚐不夠。來而不往非禮也。在唐小棠的舌尖離開之際,謝瑾白將其勾住。兩人自然而然地交換了一個深吻。唐小棠摟著謝瑾白的腰身,不經意間,觸碰到後背的那道傷,指尖抖了抖,沒敢當真去觸那道傷,隻在周遭的肌膚碰了碰,“還疼麽?”聲音都發著顫。看來,背後的這道傷是真的將小公子給嚇著了。謝瑾白也不是銅牆鐵壁,隻是普通的血肉之軀,這麽一刀在背部劃拉開來,基本的痛覺自是有的。若是迴答不疼,棠兒必然不信。若是迴答疼,棠兒定然更加心疼了。想了想,迴了個折中的答案,“還好。”唐小棠還是心疼,圈住謝瑾白腰間的手越發地收緊,“日後若是受了傷,不,不許再瞞,瞞我。”覺得這話不吉利,又連連“呸”了數聲,“小玉□□後定然會平,平平安安,才,才不會受傷。我的意思是,日後若是有事,不,不許瞞,瞞我。”謝瑾低頭吻了吻他,眼神柔和,“好。”唐小棠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這還差不多。”這一晚,謝瑾白睡在在唐小棠的房中,並沒有迴房。季雲卿坐在床榻上。他已經維持著這個姿勢長達數個時辰之久。平安不敢出聲打擾。聽著子時的梆聲敲過,平安這才不得不輕著腳步,走近季雲卿的身旁,柔著聲道,“萬歲爺,夜深了。讓奴才伺候您就寢吧,可好?”季雲卿微垂著眉眼,“他今天晚上不會迴房了,是麽?”語氣聽著挺平靜。可平安是打小就跟在這位身邊的,哪能聽不出這平靜後頭藏著的情緒呢。原以為,萬歲爺為了四公子,來這扶風縣,四公子就算是有再大的氣性,也該消了的……也不知道白日裏兩人在房間裏掉地都聊了些什麽,四公子走後,聖上便魂都便抽走了一半似的,不言不語的。平安臉上堆著笑,“許是衙門事務繁雜,故而……”“事務繁雜?”季雲卿輕笑著,打斷了平安的話。“他那時身為真的太子陪讀,不忙麽?既要完成宮中師傅的課業,還要給當時的朕教授天子之道,每日忙完,匆匆踩著宮禁迴去。聽聞他每日在家中還要額外習武同騎射。即便如此,在擔任太子陪讀的那段時間,一年到頭,從未有過一天的缺席。一個人心裏頭若是裝著你。便是再忙,他都能騰出時間。相反,若是一個人心裏頭沒了你……”季雲卿仍是笑著,眼尾卻是悄然紅了,接下來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萬歲爺,不會的。您同四公子多少年的情誼啊。隻是他那性子,您也知道,眼底那是最容不得沙子的。應是還氣您當初定下大婚一事呢,等過段時間,他的氣消了……”季雲卿搖了搖頭。他原先也是這麽想的。“平安,你說,若是他日朕大權在握,懷瑜哥哥亦步步高升,權傾朝野,朕會對他心生忌憚,故而起殺心麽?”平安瞪大了眼睛。季雲卿倏地站起身,他雙眸憤怒地瞪著平安,“你也覺得,你也覺得朕是那種無情的帝王,會為了皇權,連自己所慕之人都下得去手?你們都認為,都認為朕是那樣冷血無情之人?”平安“噗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奴才惶恐!奴才,奴才並非那樣的意思,還望萬歲爺明鑒!”“他說在他的夢境裏,上輩子的他是死於朕禦賜的一杯毒酒。簡直荒謬!朕怎麽可能會殺了他!朕又豈是那般冷血無情之人?”季雲卿的眼睛一寸寸地紅了。因為一個夢。因為一個荒誕的夢境,他便在心中判了他死刑,判了他們感情的死刑。平安跪在地上,心中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