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前世親手給自己遞了毒酒之人,謝瑾白談不上恨,甚至若不是前世餘磨之告訴他棠兒之事,即便重生一迴,他同棠兒也未必會有今日的發展。如此說來,這位昔日同窗,倒算得是他同棠兒的媒人呐。當然,要謝瑾白對這位“媒人”客客氣氣,自是也沒這可能了。謝瑾白態度輕慢,竟是連拱手迴禮都不曾。餘琢臉上笑意微僵,心裏頭湧上些許懊惱,隻恨自己方才為何不擺出欽差的架勢,偏生為了要現顯出自己的氣度,做出昔日同窗的姿態。餘琢很快便又收拾好臉上的表情,重新綻開清風般的清朗笑容,“我來之前,還隱隱有些擔心,懷瑜兄遠離京師,來扶風縣赴任,難免會有些不習慣。如今瞧著懷瑜兄的氣色,麵色清和,竟是比之在潁陽還要好上不少,倒是我此前多慮了,平白替你擔心一場。”前半句自然是假的,不過是句場麵話,後半句卻是真的。這也是餘琢困惑的地方。監察禦史雖隻有八品,可大小是個京官,還是一個日日能夠得見天顏的言官。地方縣令名義上雖是正七品,表麵上看謝瑾白從一個八品的監察禦史調任為七品的扶風縣縣令,看似升遷,實則同被貶流放沒什麽區別。從一個京官,被貶到扶風縣這麽一個窮鄉僻壤,還是盜匪橫生的這麽一個地方,按說,自小錦衣玉食,順風順水的謝監察應該鬱鬱寡歡才是。為何這氣色較之從前,不但絲毫不見任何鬱鬱之色,反而一副春風得意之貌?謝瑾白笑了笑,“潁陽也好,扶風也好,不都是我東啟國土,腳下踏的不都是我東啟的土地?潁陽,扶風,在我眼裏,並無任何區別,自然也就無所謂習慣不習慣之說。”謝瑾白這話一出,餘琢實在有些沒法接了。這忽悠誰呢,潁陽同扶風能沒有區別?要是隻要腳下踏的都是東啟的國土,在哪裏做官都沒有區別,為何地方官都要削尖了腦袋往潁陽擠?實在是謝瑾白的語氣太過平靜,以至餘琢一時間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當真這般認為,還拿平日裏自我勸慰的說辭來說予他聽。“好。好一個腳下踏的都是我東啟的國土,潁陽,扶風無甚區別。能夠有懷瑜兄這樣的父母官,實乃扶風百姓之福啊。”“磨之謬讚了,坐。”謝瑾白在主位的位置坐了下來,吩咐門外衛卒看茶。葛洲有些驚訝地看了大人一眼。他不知這位潁陽來的欽差大人官階如何,可既然能夠以欽差的身份被派來,說明官階應是不低的。大人身為一個七品縣令……按規矩,應陪坐在側才是,如何……如何在主位坐下了?又轉念一想,興許,大人同這位餘大人的關係當真不錯吧,才會不在乎這些官場上的繁文縟節。葛洲卻是不知,看似從容品茶的餘琢心裏頭被謝瑾白無禮的舉動著實氣了個夠嗆!餘琢同離京的謝懷瑜一樣,二人同為監察禦史,官職相當。如今謝瑾白雖是七品的縣令,他卻是朝廷特派的欽差,謝懷瑜一個小小地方官見了他,不但不曾行禮不說,眼下竟是讓他這個堂堂欽差陪坐在側,自己坐了主位!簡直目中無人!偏生,他先前為了彰顯自己的氣度,沒能直接以欽差的身份施壓於謝懷瑜,眼下便是發作亦沒有個由頭。著實失策!“不瞞懷瑜兄,我此次來扶風縣,乃是奉天子之命,有要務在身……”謝瑾白已經猜到,餘琢此行多半是為了招安扶風縣那班盜匪而來,卻還是頗為配合地做出傾聽的姿態,“噢?願聞其詳?”作者有話要說:祝糖糖十七歲生辰快樂。以及,抱歉呀,因為新章節內容不滿意,大半都重新寫過了,所以今天更新遲了一些。逢笙,就是上輩子跟在糖糖身邊的那個逢生哈。也就是說,逢生是個女裝大佬。具體怎麽迴事,後頭會寫到噠。。比心,麽麽噠。感謝在2020-08-04 12:43:09~2020-08-05 13:25: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山夜空、阿奇 1個;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5章 極致餘琢道出來意。不出謝瑾白所料,餘琢此次果是奉了上諭,前來詔安扶風縣那幫山匪的。“懷瑜兄身為此地縣令,對於那些山匪自是比我更為了解。因此,還請懷瑜兄當一個中間人,替我對那些個山匪頭子傳個話,表達朝廷願不計前嫌,招安他們入朝為朝廷效力之意。屆時,他們若是應允,自是皆大歡喜。若是不允,我們朝廷的將士,也不是吃素的。懷瑜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雖說是問句,可也沒給謝瑾白迴答的機會,一句“我等著懷瑜兄的好消息”便施施然起身,以舟車勞頓,身子疲乏為由,告辭離去了。謝瑾白迴到後院私宅,唐小棠少不得要問上一問那位欽差大人的事情。唐小棠也猜到了,朝廷既是派了欽差,說明是沒打算對那幫山匪動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