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茂駭了一跳,唯恐這位會當真眼也不眨地將人給殺了,“謝,謝巡按,刀下留人”謝瑾白麵向眾人,“還有人想要下山嗎?”人都是怕死的。若是能活著下山,自然沒有人希望成為這山間的一具冰冷屍體。可他們有這麽多人呢!難不成官兵還能將他們全部的人都給殺光麽?話雖如此,卻也沒有人願意當那出頭鳥。一時間,場麵陷入了膠著。“喲。看來,不需要本王出麵,謝巡按一人也能以一當百嘛。”一道清亮傲慢的聲音響起。眾人尋聲望去,但見一俊美少年身著一身緋色束袖勁裝,出現在眾人麵前。他的身後,除卻為他打傘的蕭子舒,赫然是身穿甲胄,身披蓑衣的士兵,蜿蜒地占據了整個山頭,一眼望不到邊。寧王!寧王終於帶著他的私兵來了!唐時茂神情激動。他幾步向前,對寧王鞠躬行禮道,“下官唐時茂,見過寧王。”“臣等見過寧王。”劉礪懷、楊毅等在場官員也紛紛向寧王行禮。“起吧。起吧。”季雲緋隨意地擺了擺手,將雙手往背後一負,漂亮的鳳眸睥睨地掃了眼前麵的百姓,“你們誰還要下山呐?想下山就跟本王說一聲,本王讓本王手下的這幫私兵,送一送各位,可好?”淳安偏居一隅,百姓安居樂業,平日裏路不拾遺,偶爾出個兇殺案都能驚得全城的百姓街頭巷尾的熱議,何曾見過這麽多士兵又全是全副武裝的陣仗,當即被嚇住了。沒人吭聲。季雲緋話鋒一轉,“都不走了是吧?那成。本王爬了老半天山了,這會兒也渴了,打算上山上的寺廟歇歇腿,喝個茶什麽的。你們呢?是迴去呐,還是讓本王派人送你們下山呐?”季雲緋淳安一霸的名聲也不是蓋的。淳安城內,誰不知道寧王虐殺成性!據聞每隔一段時間,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有受虐而死的家丁或者是仆役的屍首被偷偷從寧王府抬出!百姓們後退,再後退。若說方才人們還想著官府不可能就因為他們執意下山,就將他們全部給殺了。可眼前的是寧王這個煞神呐!說是派私兵送他們下山,別是打著送他們下山的由頭,把他們給“送”地府去了!都說殺人償命,可這位寧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哥哥,便是他當真打殺了幾個人,出了人命,京城裏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還會深究不成?要不,還是先迴寺廟?好歹迴去至多隻是擠一擠,遭一些罪,可要是下山,那就是真沒命了。眼見沒人再嚷嚷著下山,季雲緋還挺失望,“你們真不下山了?行,那本王就先去寺廟喝口水了。要下山的百姓記得說一聲啊,本王定派人將你們護送到底。”語畢,笑了笑,露出一個森白的牙。往後退的百姓更多了,個別甚至直接用跑的,跑迴山上寺廟。季雲緋臉上的笑容倏地一斂。他是什麽掃把星麽?看見他就退,幾個意思?於是,百姓們見到陰森著臉的寧王跑得更快了。“主子。”蕭子舒將手中的青色油紙傘交由季雲緋身後的兵卒,冒雨大步走至謝瑾白的麵前,抱拳行禮。謝瑾白已將佩刀仍迴那兵卒刀鞘之中,“這次辛苦你了。”蕭子舒一臉肅色,“此乃屬下分內之事。”謝瑾白走向季雲緋,拱手道,“替淳安百姓多謝寧王慷慨借兵。”唐時茂等人也齊聲道,“多謝寧王借兵!”季雲緋冷哼,雙臂抱胸,“本王渴了,還不趕緊帶路,請本王進山寺避雨,喝杯熱茶?”謝瑾白做了個“請”的姿勢,“寧王請。”眼看謝瑾白就要帶著寧王上山,芭蕉樹下的唐小棠急了。謝瑾白這個王八蛋,該不會把他給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