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自是不知,昨日他留宿在謝瑾白房中多久,蕭子舒便在門外站了多久。一直到醜時漏聲響過,心知唐小棠這一夜是不會從謝瑾白房中出來了,才身子僵冷地迴了房。唐小棠站在院階前,一臉的苦大愁深。下這麽大的雨,他該怎麽迴去?剛好有一個穿著蓑衣的驛卒從他的麵前走過,唐小棠忙把人給叫住。“這位公子,請問有喝什麽吩咐?”驛卒態度殷勤。驛卒並未認出唐小棠便是昨日跟謝瑾白迴來的那位身穿緋色春衫的姑娘,可他認出了唐小棠身上這身苧白直裰。這身苧白直裰他見謝巡按前些日子穿過!對於為何明明昨日帶迴的是個姑娘,今日卻是一個公子站在謝巡按的院階前,驛卒隻能表示,不愧是京都來的大人,實在是太會玩了!“能不能麻煩你替我……”他身上的傷尚未好全,冒雨騎馬定然是不行的。唐小棠伸手去掏荷包,想取點銀錢,雇驛卒去找輛馬車好送他迴府衙,伸手去摸腰間的荷包,忽地,臉色一變。糟糕,他的荷包落那人房中了!蕭子舒端了水盆走進房中。謝瑾白半敞著衣襟,倚在床邊,手裏把玩著一個青色流雲紋瓷盒,儼然是從京師寄來的那個,臉上思緒難辨。蕭子舒自幼跟在謝瑾白身邊,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如今他是越發瞧不透主子了……將水盆放在水盆架上,蕭子舒低聲道,“主子,水打來了。”謝瑾白應了一聲,收起瓷盒,下了床。蕭子舒伺候謝瑾白洗漱、穿衣。銅鏡前,蕭子舒拿著木梳,替謝瑾白束發。幾次欲言又止。謝瑾白懶懶地出聲,“說吧。想問什麽?”蕭子舒握著梳子的動作一頓。對上銅鏡裏謝瑾白那雙仿佛能夠洞悉一切的眸子,蕭子舒將頭一低,“按說主子您的事情我不該過問,可……”“還是問吧,憋著對身子可不好。”謝瑾白揶揄道。蕭子舒哭笑不得,“主子……”片刻,他便收斂了笑容。蕭子舒試探性地,正色地問道,“主子,您究竟是怎麽想的?”自來到淳安,主子一次都未曾提及過那位。那日,主子連信封都沒有拆開,便直接燒了。望江樓一個人喝悶酒,之後支開了他,不知怎麽的竟還將唐小公子給帶迴了驛站。兩人更是一夜都為曾從房中走出。可主子方才還拿著那個從京師寄來的青色流雲紋瓷盒,分明是在睹物思人。主子心裏根本就沒有真正地放下。“主子,請恕屬下僭越,您既是對那位放不下,又何必勉強自己呢?你想要借由唐公子忘了那位,不說是不是真的能夠忘得了,對唐小公子也並不公……”謝瑾白忽地站起身。蕭子舒一臉困惑,“主子?”謝瑾白徑自朝門口走去。他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一臉錯愕,連難過情緒都來不及掩飾的唐小棠。第19章 束發唐小棠沒想到房門會忽然打開。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蕭子舒從裏麵走出,手裏還拿著為謝瑾白束發的梳子。見是唐小棠,他微皺了皺眉。對方嫌惡的目光刺得唐小棠胸口一疼。此時終於明白,為何先前他從謝瑾白房中走出,對方會對他冷眼相待了。原來,對方是將他視為了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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