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人唔了一聲,忽然掐住他的下巴左右扭了下,似乎在打量他的模樣,口中滿是漫不經心:“這種事情很重要嗎?蘇維,知道我為什麽不殺了你嗎?”蘇維沒有應聲,隻是用陰沉的目光看著他。紅衣人便輕輕笑了兩聲,他發上的紅色絲絛隨著輕輕晃著,底下墜著的金色鈴鐺無聲搖擺。“一個原因,是有個人很欣賞你,而我愛屋及烏,不過你沒有我好看,所以他是不會喜歡你的。另一個原因,是殺了你和你的屬下,接下來的戲就不精彩啦。”蘇維頗感恥辱,今生還是第一次這樣惱怒道:“你不殺了我,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紅衣人便道:“勇氣可嘉,隻可惜任重而道遠。”蘇維猛地咳出一口血去,紅衣人飛快地收迴手,沒有讓血跡沾到自己手上。“你給我等著,今日之恥,來日必報!”紅衣人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不慎沾上的灰塵,笑道:“看在今天心情不錯的份上,最後一個問題的,我便迴答你吧。”“麒麟骨能修補妖帝殘魂的消息,本就是我放出去的,其實它沒有這效用。”蘇維:“……?!!”他氣到兩眼發黑,強壓下胸口的氣血翻湧,蘇維恨聲道:“無恥!”這個詞似乎讓紅衣人聯想到了什麽,他望著月亮低笑一聲:“不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好色下流,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蘇維:“……”救命,這人簡直強到無懈可擊!紅衣人拍拍手開始慢吞吞向外走,他看起來並不急切,但每一步邁出去,如同飛花飄舞一般攸而越過了長長的距離,平淡而強悍。蘇維踉蹌著站起身,製止了自己尚且清醒的屬下們追上去的想法。“你們去了也沒用,隻會送死,留在這照顧好弟兄們,我去。”“大王,您身受重傷太危險了!”蘇維抬封住自己的幾個穴道,並服下幾丸丹藥,眼中帶著狠厲的陰沉:“無妨,我並不打算殺他,但這人膽敢戲辱我等,又豈有全身而退的道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麽來曆!”……雲陽城後方深山中,經過一路仔細探查,並與幾隻小妖暗鬥一番。林瀟硯、溫玉澤和秦子昊三人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這裏了,好濃重的邪穢之氣。”此刻,他們正在一處黑漆漆的地下甬道裏,前方是一條不停發出嘩嘩水聲的地下河,濃重的邪穢之氣幾乎充斥了整個空間。啪地一聲,林瀟硯亮起了電光,向前看去,前方出現了一座吊著的棺材,那石棺被鐵鏈捆著固定在水中,棺槨邊緣卻裂開了些縫隙,水流衝過的時候,將裏麵深處的墨綠毒液一點一點帶走。“這是什麽?”溫玉澤驚道。林瀟硯向前幾步,神色頗為凝重:“這是一種邪術,在陣法的輔助下可煉製毒屍,看這條地下河的流向,是通往城內的,毒屍的毒會順著地下河進入雲陽城的水中,因為毒素微少,一開始不會被發現,等到積累到毒發就來不及了。”“好惡毒的計謀。”溫玉澤立刻便要去將棺材拉出來。“慢著!”林瀟硯抓住他的肩膀拉迴來,“不能輕舉妄動,這種毒屍陣如果被輕易破壞掉,裏麵的毒屍就會爆發,棺槨也會炸掉,這條河就被徹底汙染了,在河邊的人也逃不掉。我們得找到會破解陣法的人和善解毒的醫師一同過來才行。”“還是師兄想的周到,就按照師兄說的做。”“叫前輩!”林瀟硯一扭頭,便對上了溫玉澤亮晶晶充滿崇拜的眼睛,以及秦子昊低氣壓的死魚眼。林瀟硯還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呢,他之所以知道這麽多,都是因為原著裏有講。原著裏眾人是在中毒之後才發現水有問題,然後在摘星會擂台上,林瀟硯在羞辱溫玉澤的時候,特別歹毒地告訴大家溫玉澤的血可解百毒,這就導致後來有很多陰險小人盯上了溫玉澤作亂。此後林瀟硯被殺了,溫玉澤卻還是處在了眾矢之至的位置上,還是蘇維不忍心,將毒屍的位置透露出來,有了標本讓醫修來配製解藥,才替溫玉澤解了圍。“咳咳咳,那我們分頭行動,一隊人在這裏守著,免得那妖精去而複返作亂,另一隊人迴城叫人。”秦子昊悶悶不樂道:“我修為最高,在此處留守。溫師弟,你和林道友迴去叫人。”溫玉澤雖然不喜他糾纏自己,但還是有同門情誼在的,他有些擔心:“你一個人可以嗎?”秦子昊點頭:“有事的話我會逃,溫師弟,你修為不夠身上帶傷,留在這裏會拖累我,一個人迴去太危險,還是和林道友一起為好。”溫玉澤:“……”林瀟硯:“秦道友說的對,走吧小溫,別耽誤了!”溫玉澤:“…………”事不宜遲,林瀟硯和溫玉澤原路爬出了地下河的洞窟,連身上沾著的泥巴草葉都顧不得清理,便向城內飛奔而去。“師兄,這次跟我們一同過來的明遠師叔正擅長陣法,隻是我們天劍宗裏沒有醫修,也沒有擅長解毒之人。”林瀟硯便道:“這種大事,所有的門派都不會不理睬,迴城之後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找天劍宗的師叔,我去陵洲林氏找醫修。”“師兄認識林氏的人……咦,師兄,你姓林?”“對,我找到我父親了,是林氏的人。”“真好。”溫玉澤隱隱有些羨慕,因為他同樣是個孤兒。之後不再多言,集中精力趕路。路徑雲陽城內的河流與橋頭時,林瀟硯忽然停了下來,糟了,這麽久,也不知道殷惜墨等著急沒有。卻不料他隻是一個走神的功夫,前方,溫玉澤在拐角處與一個突然衝出來的人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