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麾下的兵將,明顯軍紀森嚴,雖然剛剛抵達戰場,但是排兵布陣的時候,將士們卻絲毫不亂,一點也沒有流露出緊張慌亂的情緒,對於自己排布下的這麽大的陣仗,似乎視而不見一般。


    這樣的軍隊明顯是一支百戰雄師,在李霖的調動之下,這麽多人馬有條不紊迅速的就完成了排布,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一萬大軍錯落有序的以一個個方陣的形式進入戰場,然後穩如泰山一般的肅立於戰場之中,即便是肉眼看不到敵軍上空的氣息,但是也能感覺得到一股殺氣撲麵而來,讓司徒如劍的即便是在大冷天裏,也出了一背冷汗。


    李霖現在都懶得去觀察對麵敵軍的軍氣了,現如今看這些根本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兩方軍隊的實力在這兒放著,他麾下大軍所凝聚起來的炫黑軍氣,聚而不散,朝著對麵壓了過去。


    而對方敵軍陣中的軍氣,被他麾下大軍的軍氣一衝,便立即開始出現了散亂的情況,就算是敵軍數量不少,可是在質量上和他麾下的兵將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如果這樣的情況之下,他還勝不了對麵司徒家的叛軍,那麽他也就可以立即掉頭迴去洗洗睡了,以後再也不用想什麽爭霸天下的事情,混吃等死拉倒。


    司徒如劍這會兒總算是明白手下的大將呂成梁為何兩天之前,會栽在李霖手中了,現在就算是他,在李霖軍前,就算是兵力遠超過對手不少,但是也感覺壓力山大,毫無一點勝算可言。


    而且掃一眼他手下的那些諸將,這會兒當看到李霖軍出現之後,一個個的表情先是變得凝重了起來,接著不少人臉上開始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進而臉上又開始出現了恐懼的神色,而前麵列陣的部曲,也開始出現了騷動,明顯被敵軍的殺氣所壓製,使得他麾下的兵將們開始出現了軍心不穩的狀態。


    看到這裏,司徒如劍再也不敢耽擱下去了,如果繼續這麽下去,不用打他手下的兵將便會戰意全無,士氣會逐步被對方所壓製,漸漸的消磨掉。


    於是他一咬牙,拔出腰間的寶劍,朝著前方李霖大軍的方向用力一揮,大吼一聲道:“全軍壓上去,誰能取李賊人頭,賞銀千兩,連升三級!”


    司徒叛軍中軍之中,頓時便響起了一陣隆隆的戰鼓之聲,大批叛軍聞聲於是便開始朝著李霖軍邁步行去。


    司徒如風軍中,沒有成建製的騎兵可用,所以全部都是步兵,在戰鼓聲中,排布成一個密集而且厚實的隊陣,如同烏雲一般,朝著李霖軍壓了過去。


    而李霖大軍麵對著如牆一般朝著自己推來的這些敵軍,卻各個麵無表情,軍將們紛紛將被打製的猙獰的鬼麵的麵甲放了下來,遮住了麵龐,僅僅露出了兩隻眼睛,寒光閃閃的朝著敵人望去。


    弓箭手和弩手各自射出一排箭,標定出了射距,而床弩和弩炮之中的定砲手則同樣標記出了距離。


    一架架床弩,一部部弩炮,在各自砲長的命令聲中,開始吱吱呀呀的搬動了絞盤,棘輪發出了哢嚓哢嚓聲,弩臂被緩緩的繃緊,最終嘎巴一聲卡在了機括之上。


    兒臂粗細的大型弩箭被從弩床後麵的車上取出,擺在了弩床上,一箭三矢是野戰之中最常用的射擊方式,所以每架床弩上麵,都同時被擺放上了三支大箭。


    而弩炮則不同於床弩,砲手們更喜歡用石彈或者是燒製出來的膠泥彈,這樣比起大箭感覺剛好用一些。


    特別是如果戰場地麵堅硬的話,膠泥彈的威力更大,即便是石彈也可以落地之後,被堅硬的地麵彈起,繼續朝前疾飛,將沿途任何阻擋它們的東西,都撕成碎片。


    不過今天在弩炮後麵,都擺放了一個個木箱,木箱被打開之後,裏麵露出了一個個如同小西瓜般大小黑乎乎的鐵彈,掂量一下感覺重量大概在七八斤左右,大部分人並不知道這些鐵彈是什麽。


    但是砲長們卻都知道,這些東西便是霹靂雷,一個個很是緊張,不容其他人去碰觸這玩意兒。


    李霖看著敵軍緩緩朝著自己大陣全線壓了過來,騎在馬上默默的計算著敵軍的距離,有砲兵的定砲手不斷的報出敵軍的距離,然後從陣前傳到李霖中軍的位置。


    “傳令下去,弩炮霹靂雷準備!讓司徒如劍體驗一下什麽叫做天罰!”李霖當聽到敵軍已經進入到弩炮射程之後,冷聲說道。


    一枚枚黑乎乎的鐵彈被擺在了弩炮的兜囊之中,各砲砲長紛紛親自點燃了一根火把,站在了弩炮砲尾。


    這時候床弩已經開始發射,砲手掄起木槌,在軍將的喝令聲中,重重的敲在了機括之上,床弩紛紛抖動了一下,弩弦發出一陣沉悶的翁聲,弩床上的三支大箭瞬間便疾飛了出去,為了增強威懾力,製造弩箭的工匠們在每支大箭上都裝上了一個小竹管,弩箭疾飛的時候,空氣從竹管之中吹過,會發出尖銳的哨聲。


    戰場上頓時響起一片讓人心悸的淒厲的哨聲,一支支大箭攜帶著巨大的動能,紛紛貫入到了敵軍陣列之中,頓時便在敵軍前列騰起了一片血霧。


    雖然叛軍在陣列最前方排布了持著大盾的盾牌手,但是在這樣的大箭麵前,這些沉重的大盾同樣也如同紙糊的一般,但凡被大箭射中,往往大盾立即便會被撕裂,大箭穿透大盾之後,依舊去勢不減,將盾牌後麵的敵兵的身體穿透。


    原來還算是整齊的陣線上,頓時便出現了一個個的豁口,大批兵卒被大箭射殺在了前進的道路上。


    叛軍陣中立即便出現了騷動,但是好歹並未出現崩潰的情況,依舊在滾滾朝著李霖的大陣推進著。


    當負責指揮弩炮的軍將突然間歇斯底裏的狂吼一聲“發射”的時候,弩炮的砲長立即便用火把,將炮架上兜囊中的鐵彈上留出的一根引線點燃,引線立即便嘶嘶的冒出了一股股青煙,砲手則奮力揮動了手中的木槌,重重的砸在了機括之上。


    隻聽一片嗡聲在弩炮的炮群之中響起,一個個黑乎乎的鐵彈便拉出一道道青煙,飛出了弩炮的砲門,朝著敵軍密集的大陣飛去。


    這一次李霖出兵餘杭,一共隨軍攜來了二百部輕型弩炮,一起發射的時候,場麵蔚為壯觀,二百顆鐵彈如同冰雹一般的便砸向了叛軍人群最為密集的地方。


    這些七八斤重的鐵彈,唿嘯著落下,重重的砸在人群之中,幾乎沒有落空的,被鐵彈砸中的叛軍,無不立即就被砸的血肉橫飛,筋斷骨折,甚至於有幾個倒黴的家夥,直接便被砸中了腦袋,疾飛的鐵彈幾乎瞬間便將他們的腦袋砸的稀爛,使之成了一具具無頭屍體,啪嚓一聲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便撲倒在了地上。


    但是這樣的打擊,對於叛軍來說還在可承受範圍之中,大批叛軍在軍將的喝罵聲中,冷漠的邁過這些被弩箭和弩炮射殺的同伴的屍體,依舊機械的朝前邁進。


    雖然他們並不是什麽百戰餘生的精卒,可是在背後軍將的鋼刀之下,他們隻要沒有聽到鳴金之聲,便隻有朝前邁進,至於接下來是生是死,那就全憑運氣了。


    大量鐵彈砸入敵群之中,雖然騰起了一片片的血霧,但是似乎效果和石彈差不多,讓很多弩炮的砲手有點疑惑,但是接下來在叛軍的隊陣之中,突然間便如同爆發了一座火山一般,一顆顆鐵彈突然間開始接二連三密集的爆炸,騰起了一片片的濃煙,同時掀起了大片的血肉。


    每顆鐵彈之中,都被填充入了大量的火藥,填實的火藥當被引燃之後,在密閉的空間裏高速爆轟,產生了巨大的壓力,最終將束縛的鐵殼徹思撕成碎片,然後朝著四麵八方爆發出來。


    碎裂的鐵殼在人群之中橫飛,切割開任何阻擋它們的東西,並且將他們撕裂,接著爆炸的衝擊波便將這些人體碎片衝的漫天橫飛。


    每個霹靂雷爆炸的地方,頓時都會被清空出一大塊,在這之中的所有生命,都瞬間被撕成碎片,炸的叛軍兵將血肉橫飛,即便是沒有被彈片擊中的人,也會被劇烈的爆炸衝擊波衝飛出去。


    而且猛烈的爆炸所產生的聲波,同樣也具有很強的殺傷力,在近距離的人很多被震得七竅流血,內髒碎裂,便一頭栽倒在地,甚至於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更多的是被震壞了耳朵的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抱著腦袋大聲的哀嚎了起來。


    整個叛軍的前軍,頓時被籠罩在了一片爆炸之中,如同在他們人群裏爆發出了一座火山一般。


    突如其來的劇烈爆炸轟鳴聲頓時傳遍了整個戰場,所有叛軍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呆呆的望著此起彼伏的爆炸之處,看著不斷騰起的火光濃煙,還有漫天橫飛的殘肢斷臂,一時間都徹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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