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好冷。(手滑落到頸邊)容羽:(本能地抖了一下)葉知秋:我是不是冰到你了。(以為對方躲開了,嚇得收迴了小手手,又被抓迴去貼在心口)———————————葉知秋當時以為發生的銘心刻骨,就是emmm,雖然方式有些不一樣,但也算是實現了。群眾呐喊:數學老師說過程很重要,物理老師說隻寫個答案是沒有分的,語文老師說此處描述被省略了一千字,體育老師和音樂老師說……丹雲子一手一個捂住了二位老師的嘴,眼神和善地說道:不,你們不想說。美術老師收迴畫筆,將一切默默描繪在了心底。———————————感謝瀚篠晡和陌蓮笙兩位小天使贈送的營養液。第78章 北鬥搖光這樣的纏綿刻骨, 自然不會在葉知秋自認為是夢境醒來後還記在心上,他已經很久沒有與雪魄說過自己的夢了,這夢境若說對他有什麽好, 絕非是什麽兒女情長的愉悅心情, 而是即使什麽也沒有留在記憶裏, 那每每醒來後更加穩固的修為是肯定存在的。“小雪貂, 你說我是不是記憶越來越差了,連自己何時修煉過都不記得了, ”葉知秋將團成一個雪球的雪魄推了推,忽然手一頓,雪魄就立刻咬了他指尖一口,他沒好氣地按住小家夥的額頭往遠處推了推,說道, “我又沒忘記你,至於這麽大的脾氣。”就見那小小的雪貂耷拉著耳朵, 吐了片雪花出來,似在唉聲歎氣,葉知秋瞧著好笑,又道:“你也該好好修行才是, 若你的主人有一日尋了你迴去, 你可不好讓他瞧出懈怠來,就是不能化形為人,也別隻是光長了肚子,開不了靈智。”這話音一落, 雪魄與葉知秋俱是一愣, 這妖獸如何化形為人,有過嗎?“有獸類集天地靈氣而生, 非凡獸可較之比擬,其形無外乎飛禽走獸,修妖丹於額頂靈台,引靈氣自成周天,然妖獸非人哉,心智蒙昧,不得修行之法,有先惠者亦或來日結契飛升,或可開蒙明智,千百年受天劫而化妖,其形與人修無異。”葉知秋靈心一動,就滔滔不絕地道出了這一段,這些內容不在他的記憶裏,甚至說出妖獸可化形為人都是與他所剩無幾的既往認知相左的,可此話一出,卻也立刻在心裏堅定不移,仿若道破了一段天機。他再看雪魄,就更加篤定地對它說道:“所以,你要努力,萬一哪日你的主人就白日飛升了呢,到時候,你這小家夥又做不得坐騎,可是要被嫌棄的。”那小家夥別的聽不聽得明白,葉知秋每日都似初見,倒是半點不清楚,但這番話它一定是聽清楚了,隻看它一雙無辜委屈又不知所措的眼睛,就知道這小雪貂一定很怕會被嫌棄。轉眼又是人間幾迴寒暑,一心修煉的葉知秋卻似半點進境也沒有,氣海中心那一顆小小的蓮子,別說發展成金丹,就連長大一些的態勢也沒有,可葉知秋這樣一個過了今天就忘了昨天的人,倒是嚐到了這寒天湖的好處,沒有記憶,才是心境最平和的,不急不躁,現如今還不知疲憊,不需要睡覺。少了克服心境的困難,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可以繼續修煉,他在此地用於修行的歲月,又豈是外界那些修士可以比擬的。想來若非如此,還不知要熬到多少人韶華白首,有生之年也難得看見蓮子發芽。就在這翡翠般的蓮子出現裂紋的一刻,寒天湖從未出現過浮雲的天空驟然劫雲聚集,雷電轟鳴之聲將沉浸在感悟天道之中的葉知秋喚醒,他抬頭仰望,心中倒也不驚,這樣的雷雲不過因金丹雷劫而聚,就在他看見電光閃耀的一瞬,關於金丹渡劫的記憶驀然迴到了他的識海。較之記憶裏的自己,如今他手邊連個趁手應劫的法器都沒有,然而當他抬手形成護身結界用以抵抗那如迅龍一般落下的天雷之時,雷電卻是順著一道堅硬無比,遠勝過他預料規模的結界落到地麵,化作一地延展向四麵八方的金光。他再一抬頭,那劫雲竟是一擊結束,轉瞬即散,哪有半點早先來勢洶洶,威力浩蕩的樣子。此刻,他最關心的自然還是自己那顆長歪了的金丹,可別是就和這劫雲一樣說散就散,他自觀己身,引靈氣運轉周天,待欲沉入氣海之時,那原本自成氣旋的所在,卻是隻餘一顆碧綠蓮子。突然間,青綠光輝溢散,一種遠勝凡塵靈氣萬倍的磅礴氣息瞬間自那一點青綠所在遊向周身,所到之處無一不痛,又無一不煥然如新生,隻叫葉知秋時時刻刻如踏在生死一線上,哪怕有半分心誌不堅定,都是萬劫不複之境。而他丹田之處,雲霧散去,一朵聖潔的月白色蓮花霎時綻放,轉瞬又化作了淨白靈光。隻見葉知秋雙眸微睜,瞳孔中倒映的還是這寒天湖萬年不變的景,可通過眼睛傳入識海的卻不再是皚皚白雪,而是流動的靈氣和掩藏在積雪之下的上古法陣,他眉心一朵蓮花虛影浮現,時而沒入靈台,時而搖曳著光輝浮於額前。他將一雙較之從前更顯瑩白如玉的手環扣在身前,輕吟法咒,周身就似點亮了一層明光,長發輕舞,仿若置身在風中,他足下輕盈地向前邁步,及至湖岸邊也未停下,隻踩著一重重漣漪步到湖心,抬手將那朵蓮花托在掌心又輕輕放在了水麵。自那蓮花落在湖麵的一刻,從未凍結過的寒天湖瞬息化作了冰麵,仙靈凝聚成一隻宛若柔夷的手,將葉知秋牽引到了花瓣處,就在碰觸上的一瞬間,天地變色,時空扭轉,他眼前的一切已幻化作了一個被大火籠罩的村莊,而他卻是站在雲巔之上,俯瞰著這人間慘劇的發生。“此劫難過。”葉知秋聽見說話的聲音,轉頭就瞧見身邊站著一個人,他絞盡腦汁也沒想起這個頗為熟悉的人是誰,卻是那人先發了話,說道:“我心中有悔,難得安寧。”“你是誰?”葉知秋此刻隻覺得像這樣的神仙樣貌,合該是讓人見之不忘的,怎麽會全然沒有在他記憶裏留下印象。“你不是開陽,就該是瑤光了罷。”那仙人目光悲憫地看著下界,聲音竟是有些傷情的。“開陽,天明?”葉知秋喃喃道,有些記憶逐漸浮出水麵來,“我踏入寒天湖第一個忘記的就是在蒼無秘境得到蓮花。”仙人聽見他的疑問,竟是看向他莞爾一笑,那是能融化冰雪的溫柔,就連葉知秋這樣一個自認不為美色所動之人都怔愣了一瞬,那仙人說道:“若你再早些得此傳承,隻怕是更難抵禦天劫,瑤光星主劫後重生,指引懺悔者重獲光明,我與開陽犯下的錯,讓你辛苦了。”“你是天明的師尊,我想起來了,他墜入了魔淵,他一直在想念你,我看見了他的悔意,但是你,你讓人騙他前往他迴憶裏最美好的蘆葦蕩,是為了永生永世將他鎮壓。”葉知秋曾與天明共情過,說起這些愛到極致終隻剩絕望的記憶,難免有些激動。“是是非非,其因在我,你與他共情,或許我殘存的記憶,能得到你的原諒,也能讓他得到救贖。”玉衡仙君話音一落,下一刻,葉知秋已然是與他一同降臨至凡塵,置身在火海之中,然而接下來他看見的一切,卻已是不能扭轉的定局,而玉衡仙君也不再是那個能與他對話的仙人了。熊熊烈火燃燒,放眼望去,滿地屍骸,唯有一個約莫六歲左右,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孤獨無依地站在唯一的淨土上,四周血流成河,他卻滿目空茫,沒有失去至親的悲痛,也沒有一個孩子應該有的驚懼不安。那孩子麵容姣好,即使亂發散落在麵上,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純淨可愛,此刻他的眼中忽然有了光,而他目光所在正是一身月白衣衫,袍袖迎風,仙姿出塵的玉衡仙君。就在那孩子伸出了雙手的刹那,玉衡仙君看似淡漠,實則溫柔的眉心微動,問道:“你看得見我?”“你是仙人。”孩子的話語懵懂又堅定。“是,但你不可以記得見過我。”玉衡仙君道。“仙人你不是來帶我離開的嗎?”孩子抬著手做出求人擁抱的姿態向前走了一步,一腳踏上血泊,濺了一褲腿的汙髒,“我很乖,我會聽你的話。”“這是你的劫,有朝一日,我們還會相見的。”仙君的聲音溫柔,卻也是下定了決心不欲帶人離去。誰知,那孩子腳步不停,身後忽然竄出一道黑影,手起刀落劈在了他的背上,孩子身形搖晃著還在向前走著,目光懇求無助,一聲聲說著:“我會乖,會聽你的話。”這樣的畫麵,落在葉知秋的眼裏殘忍至極,可仙人之境自然不是他如今可以體悟的,隻見玉衡仙君袍袖微動,似要抬起手,卻又作罷,隻眼睜睜看著稚童倒在血泊,直至那黑影散發著魔氣的利爪一擊劃過孩子的臉,那本就小巧的臉上瞬間出現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流不止,就連右眼都顯而易見地割傷了。葉知秋雖知曉這是改變不了的迴憶,但已是再難坐視,身影一動向前,卻是瞬息又變幻了天地,眼前已是雲霧繚繞,一派祥瑞,應該是凡人常描繪出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