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這一下,表麵上看著沒什麽,但實際手上卻用了些暗勁。王金海此刻整個右肩酸麻無比,甚至體內靈氣都有些周轉不順。


    吃了個暗虧的他,臉色頓黑,牙一咬,就準備要衝上前來。


    正在這時,又有幾道劍光從空中落下,是清涼峰的人來了。


    走在前頭的是一襲銀藍長衫玉樹臨風的何羨,和一身黑白道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玄誠。


    此刻的廣場上,不乏女弟子。


    瞧見這二人,這竊竊私語聲頓時又熱鬧了一些。


    那一道道或羞怯,或灼熱的眼神,恨不能將這二人的身上給紮出個洞來瞧個透徹。


    二人倒是神態怡然,甫一落地,目光四下一掃,找見沈牧之等人後,立馬就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其餘幾個剛跟著一道過來的清涼峰弟子見狀,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來。


    這動靜,倒是讓正準備大鬧的王金海停了一下。


    何羨雖同他們一般也都是弟子,可他如今代管清涼峰,這身份地位總歸是與他們這些弟子有些不同的。


    王金海也清楚這何羨對跟正陽峰的人素來親厚,頓時臉上就多了幾分猶豫之色。


    沈牧之瞧見後,連忙趁機拉著周煜說道:“何羨哥過來了,我們去迎迎。”說著,便將周煜拉開,往何羨他們過來的方向迎了過去。


    王金海雖心有不甘,但終歸還是沒膽子再追上來鬧,恨恨盯了沈牧之他們一眼後,就扭身走開了。


    沈牧之則拉著周煜迎上了何羨他們幾人。趙和他們四人也隨即跟了上來。


    一頓相互見禮過後,何羨目光溫和地打量了一下沈牧之,轉頭問周煜:“剛才怎麽了?”


    周煜剛要說話,一個劍首峰的弟子忽然走了過來,朝眾人見禮過後,與何羨說道:“何師兄,掌門讓您過去一趟。”


    何羨本是有些話想要交代沈牧之的,可這會兒樂山突然找他,他也不好多耽擱,讓樂山等著。於是,隻得匆匆囑咐了兩句後,便隨著那位劍首峰弟子走了。


    他走後,玄誠本還想再問問剛才之事,沈牧之不想讓這點事影響了玄誠的心情,便搶在周煜答話之前,率先開口岔開了話題。


    玄誠見狀,也沒再追問,打量著沈牧之今日的打扮,笑著調侃他模樣風流,一旁周煜也開口附和,沈牧之被他二人說得不好意思,微微羞紅了臉頰。


    很快,就到了出發的時辰。


    正陽峰的領隊長老於新已經來了。


    但,之前被樂山叫走的何羨還未迴來。


    不過,此次東島行,他並不同行。清涼峰的五位弟子,將由玄誠帶隊負責。這個安排,何羨當初宣布的時候,清涼峰的那些個長老明裏暗裏沒少反對,甚至還有人悄悄來過劍首峰抗議過,不過,最終還是沒能改變何羨的決定。


    而何羨之所以如此安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沈牧之。


    這一點,明白的人不少。


    不過,沈牧之此次參加東島行的背後因由,知道的人卻很少。


    所以,清涼峰的不少長老,不滿於何羨的安排,卻又無可奈何,最終隻能連帶著沈牧之也一起遷怒上了。


    因此,此刻站在他們旁邊的幾個清涼峰弟子,時不時看向沈牧之的眼神裏,也總是帶著幾分隱晦的不滿。


    隨著一聲令下,劍首峰五人在沈奇峰長老的帶領下,率先禦劍升空而去。


    沈牧之瞧見那一道道各色劍光衝天而去,心頭向往之餘,卻也不由得微微咯噔了一下。他本以為此次東島之行,會和以往一樣乘坐符舟前往。卻不料,竟是要禦劍而行。


    這事,對於其他弟子來說,自是不成問題。


    可於他來說,卻是大問題。


    參加東島行的弟子,境界至少都是風府境,禦劍自是不在話下。可他不同,如今才隻是通穀境,即便玉劍早已大煉,可要想讓其帶著自己飛上天空,卻還是不夠的。


    那日從周煜住處出來,在山道上遇上的那位師兄說得話,忽然又在腦海中迴蕩了開來。


    如今這東島之行剛剛開始,他便要開始拖累大家了嗎?


    沈牧之一直以來努力維持著的平和心境,終於還是控製不住地起了一絲漣漪。


    “玄長老,我們走吧。”一位清涼峰弟子看著其他幾峰弟子先後禦劍升空,又見玄誠毫無要出發的意思,不由得有些著急,上前催促道。


    他的聲音,將沈牧之的心思微微從那些複雜情緒中給拉了迴來。


    玄誠看了一眼欽天殿的方向,心頭微微無奈了一下。他本來是打算等一等何羨的,可此刻看來,是等不到了。想著,便收迴目光,瞧向了一旁站著的於新,道:“於長老,那我們也出發吧?”


    於長老聞言,沒有立馬接話,而是看向了周煜。


    周煜點點頭,道:“時間也不早了,出發吧。”說著,轉頭又去看沈牧之:“加油,小師弟!”


    沈牧之藏起心底翻湧的那些低落情緒,努力勾了勾嘴角,認真地點了點頭。


    周煜又與趙和說了幾句,而後又跟白宇他們三人一一告別。


    等做完這些,又迴過身來,與於新低語了幾句。也不知他說了什麽,隻見於新神色微變,眉頭略略蹙起,眼神略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周煜後,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頭。


    這時,玄誠拉過沈牧之,道:“待會跟我一起走。”


    沈牧之自是沒有意見。這些人裏,他與玄誠最為親近。讓其他無論誰帶著他,都難免讓他心中有種負疚感,唯獨讓玄誠帶著,他這心裏才會沒有負擔。


    不過,於新並不同意。聽得玄誠這話後,立馬過來說道:“玄長老,牧之還是由我來帶著比較好。”


    玄誠剛要說話,於新卻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又說道:“玄長老與牧之感情親厚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不過,牧之畢竟是正陽峰弟子,由我帶著,是最好的。”


    這話一出口,玄誠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他們二人做了決定,沈牧之他作為一個拖累,更加不好再說什麽。


    玄誠身後站著的那幾個清涼峰弟子,看向沈牧之的眼神裏,那嫌棄之色是愈發的不加掩飾了。


    沈牧之背對著他們,感受著那一道道視線落在背後帶來的焦灼,身體微僵,心中一陣陣地發澀。


    “出發!”於新掃了一眼眾人,低喝了一聲後,轉眸看向沈牧之。沈牧之立馬會意,收拾好心情,邁步走到他跟前。於新伸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抬手,劍光掠過,頓時沈牧之感覺身體一輕,狂風隨之撲麵而來,一低頭,他們已身在高空,腳下那巍峨山峰正在逐漸變小。


    而他們身後,一道道劍光緊隨而至。眯眼細看,可看到到,那一道道劍光之中,一個個挺拔的身影,衣袂隨風飄揚,瀟灑猶若仙人。


    沈牧之既是羨慕,又有幾分頹然。


    雖然,他入門才不過半年時光,修行時間滿打滿算才不過一年,如今已是通穀境,這速度其實已經不慢,甚至可以說很快了。但他年紀本來就已不小,比起那些四五歲就被介入門中開始培養修行的弟子,這個年紀的通穀境,並不稀奇。


    像那林姑娘,年紀沒比他大幾歲,可早已風府境。


    原本,這也沒什麽。可他是趙正光的弟子,又以通穀境的修為,強行參加了東島行。再加上,之前玉和峰的事情,這一來二去之下,如今的大劍門弟子,大部分對他,隻有厭惡。


    沈牧之可以不在乎他人看他的眼光,可他做不到在明知自己拖累別人的時候還心安理得。


    狂風拂麵,吹亂了他的心思。


    許久不能平靜。


    考慮到部分弟子境界不高,難以維持長時間的禦劍飛行,所以,半個時辰後,眾人在東海之濱一處方圓百裏皆無人的懸崖處落了下來,稍作休憩後,再出發。


    懸崖上,早有不少人已經到了。


    其他幾峰的弟子比他們先一步到達此地,早已各自選好位置開始休整,此刻見到他們下來,尤其是見到沈牧之是由於新帶著過來的,那眼神裏的鄙夷頓時就明顯了起來。


    沈牧之裝作視而不見,與趙和他們一起走到離懸崖邊不遠的樹林中,選了一處平整地方,坐下來休息。


    玄誠帶著清涼峰的弟子,在他們附近也安頓下來。


    大概是因為他們是一道過來的,所以其他幾峰的弟子看向清涼峰弟子的眼神也都隱隱帶上了幾許不善。這些清涼峰弟子本來就對沈牧之心有不滿,這下就更加不滿了。


    隻不過,他們也都清楚玄誠跟沈牧之之間的關係,此次玄誠是領隊,所以雖然心中不滿,卻也不敢多說些什麽。


    隻是,嘴上不敢說什麽,但那時不時就瞄向沈牧之的目光裏,卻說了許多。


    沈牧之也隻能當做什麽都沒察覺到,假裝若無其事一般,盤腿坐在趙和身邊,默默休整。


    過了一會兒,淩霄峰的長老忽然過來將於新給叫走了,兩人往山林深處走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他們這剛走沒多久,原本安靜的眾人,突然間就多了些竊竊私語聲。


    有些聲音,存著幾分故意,裝作是私語,卻聲音很大。


    廢物……


    殺人兇手……


    ……


    等等一係列,不堪入耳的難聽之詞,毫不客氣地往沈牧之這邊一一飄了過來。


    其他幾峰的長老都在這裏,隻是一個個都穩坐如山,並無任何出言打斷的意思。


    與清涼峰弟子坐在一起的玄誠,睜眼掃了一眼那些人,麵無表情地眯了眯眼睛後,又轉頭看了一眼沈牧之,瞧見他神色還算平靜後,略一怔後,複又閉上了眼,不再理會這些難聽之詞。


    可能做到不被影響的人終究不多,趙和和坐在後麵的黃真首先神色難看了起來。白宇年長一些,這心境更沉穩一些,可也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趙和聽著那些越說越難聽的話語,忍不住睜眼朝沈牧之瞥了一眼,見他竟神色平靜,端坐不動,連睜眼的意思都沒有,不由有些意外。就在他遲疑著,要不要做點什麽的時候,身後有人先忍不住,低聲抱怨了一句:“真是倒黴!”


    豈料,她這話音剛落,在她身後,又有一聲音緊跟著響起:“嫌倒黴,你可以現在就滾迴去!”


    黃真乍然迴頭,卻見到林長纓正抬眸看她,那冷然的目光,猶如一桶冰水,兜頭澆下,從頭到腳地讓她瞬間涼了個透,心頭一顫,當下不敢再與她對視,慌忙扭迴頭。隻是本來就覺得委屈的她,被林長纓這麽懟了一句後,更加委屈,再加上心頭那點驚懼,當下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白宇就在旁邊,黃真與林長纓之間這點小摩擦,正好完完整整地都瞧在了眼裏。對於黃真那點委屈,他倒是不屑。不過,那林長纓剛才的表現明顯是在維護沈牧之,這倒是讓他心頭微微動了動。


    趙正光想要撮合林長纓和沈牧之的心思,雖然沒有公開,但對於白宇來說,也不是什麽秘密。不過,之前聽周煜提及過,林長纓和沈牧之兩人之間是進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如今看來,或許倒是未必。


    至少,這林姑娘似乎是挺維護沈牧之的。


    白宇想到此處,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


    若是周煜知道此事,估計又得激動一番了。


    兩位女子之間的這點小摩擦,坐在前頭的沈牧之倒是沒有察覺到。過了一會兒,於新迴來,那些‘竊竊私語’聲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瞬間就沉寂了下去。


    就連那些目光,都變得‘乖巧’起來。一個個都垂眉斂目,仿佛之前的刻薄言語都不過是幻覺一般。


    半個時辰後,眾人再度啟程,朝著東島方向飛去。


    沈牧之依舊由於新帶著.


    腳下,深藍海麵壯闊無比,一望無際。在烈日之下,泛動的光芒,刺目無比。迎麵而來的狂風中,多了鹹腥的味道。


    這是沈牧之頭一迴見到海,好奇讓他暫時放下了心頭的那些負擔。


    又一個時辰後,眾人在一個無名海島上落了地,休整了半個時辰。再啟程後,就是直奔東島了。


    午時剛過沒多久,眾人終於見到了此次的目的地——東島。


    東島很大。不過,大半都隱在霧中。


    而且不止東島在霧中,周圍肉眼能見的海域都彌漫了濃重霧氣,難以得見真容。


    眾人還尚在空中,就已聽到了東島之上傳來的低吼聲。


    那聲音低沉滄桑,透著一股遠古之意,讓人聞之心驚。


    帶隊的長老到了此地後,明顯神色也一個個都凝重了起來。領著眾弟子,帶著幾分小心,往東島西南側的一片沙灘旁落了下去。


    沙灘很大,金黃的細沙在陽光之下,仿佛是真金子一般,閃爍著熠熠光輝。


    眾人一落地,便感覺到了沙灘的柔軟。


    這次來的弟子當中,大部分都是頭一次來這邊,亦是頭一次見到海,難免興奮。


    不過,很快,這股興奮就被領隊長老們的嚴肅表情和嗬斥聲給壓了下去。


    不等眾弟子休整一番,長老們便開始領著他們往不遠處的茂密叢林中走去。


    一邊走,一邊各自叮囑著:“這林中多毒蟲猛獸,你們一個個都小心些,跟緊了。”


    眾人一聽,心頭紛紛一緊,也不敢再四處打量景色,老老實實地跟著自家長老,往林中走去。


    一走入林中,便感覺日光一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迎麵而來。有山林的清新,卻也有腐葉的泥腥,還有絲絲縷縷不太明顯,類似於血腥味一般的甜腥味,也不知這味道是從何而來。


    走在最前頭的劍首峰沈奇峰長老對這邊路線很熟,腳下亦是走得飛快。劍首峰的幾個弟子為了跟上,自是卯足了全力。


    其餘幾峰大概也心存幾分較勁的意思,也都緊跟其後。


    沈牧之等人與清涼峰弟子一起,本就走在最後頭。於新和玄誠見前頭如此,卻未有要緊跟的意思,一直不緊不慢地走著。這或許也是存了幾分照顧沈牧之的意思。


    這入林之路不短,也不知何時才會到達目的地。


    漸漸的,小半個時辰過去,前頭那幾峰的弟子當中,已經有人開始堅持不住了。


    原本差不多速度的眾人,開始拉開距離。有人依舊緊跟著各自的長老,有人已經開始往後落。


    反倒是沈牧之他們和清涼峰的幾人,大概因為一開始就維持了一個不太快的速度,所以此時倒也還好,不甚覺疲憊,還能繼續維持這個速度。


    於是,漸漸的,原本被拉開的距離,慢慢縮小,最後追上。


    說來也巧,第一個追上的,竟是之前在欽天殿前廣場上的王金海。


    於新不知之前欽天殿前王金海跟他們之間的這點摩擦,此刻見到他臉色微白,氣息不勻,便準備稍微幫他一下,免得他待會一人被落在最後,出了什麽事。


    隻是,他這還沒開口,白宇忽然快了兩步,趕上自家師父,搶在於新之前,朝著王金海笑著打了一個招唿:“這不是王師弟嗎?”


    王金海歪頭看了他一眼,本來就有些白的臉色,頓時更白了一些。


    尤其是目光一瞥,見到沈牧之竟然除了臉上有些微汗之外,竟毫無疲憊之色時,不由得神色一滯,微白的臉色頓時多了一分青色。


    “沈師弟,要不你幫忙扶一下金海?看他如此,怕是體力不支了,要是待會一人落在後麵,出個什麽事,就不好了。”白宇這話雖是對沈牧之說的,可說話時,那目光一直吵著王金海。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如針一般紮在王金海的眼中,是如此的可惡。


    可偏偏此刻,他已經累得連吵架的氣力都沒有了。


    一旁於新看看自己徒弟,再看看王金海,而後又扭頭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沈牧之,心頭已是明白了個大概,於是,也跟著說道:“你擔心得也有道理。那牧之你就辛苦一下,扶一下金海,莫要讓他一人落下了。”


    沈牧之其實很不想幫這王金海,不過他也清楚,白宇這番建議是為何。略一猶豫,便上前一步,伸手欲扶王金海。


    王金海卻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這一退,大概是過於著急了一些,竟是自己把自己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勉強站穩身形後,一抬頭卻迎上白宇他們正看著他們的目光,那眼中的鄙夷,更是讓其無比狼狽,羞恥至極,恨不能立馬挖個地洞鑽進去。


    當時在那欽天殿前廣場上,他諷刺沈牧之‘什麽東西’,結果到頭來,這沈牧之猶有餘力,而他卻已經撐不住了,當初他對沈牧之的譏諷,頓時間猶如一個個巴掌全部拍在了他自己的臉上,何其丟臉!


    “不用!我自己能行!”王金海勉強維持著鎮定,低頭避過他們的目光,咬牙說道。


    “王師弟不用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互相幫扶一下,也是應該的。”白宇又在旁微微笑道。


    可就是這略帶著笑意的聲音,卻讓王金海更加的羞憤難堪。


    “白宇。”於新突然喊了一聲白宇的名字。白宇會意,退後一步,不再說話。於新看了一眼那王金海,伸手遞出一顆丹藥,道:“把這補氣丹先吃了。這林中不太安全,你盡量跟上我們。”


    王金海看了一眼於新遞過來的補氣丹,猶豫了一下後,接了過來,吃了下去。


    於新見他將藥吃下後,也就不再管他,帶著眾人,繼續往前。


    王金海猶豫了一下後,邁步跟了上來。


    這一耽擱,先前拉近的距離,又稍微落後了一些。不過,沒多久,就又追了上去。


    王金海有了於新那一顆補氣丹的幫助,狀態好了一些,勉強能跟得上他們的速度,但還是有些吃力。於新擔心他會被落下再在這林中出了事,便讓白宇帶隊,自己則放慢了速度,留意著王金海。


    這入林之路,一走,便走了一個多時辰。


    不少弟子,都在半途就開始力竭,慢慢被落下,最後都由於新帶著,走在最後麵,一邊調整氣息,一邊維持著一個不算太慢地速度朝著最終目的地走去。


    而沈牧之他們這些人中,也有人在後半段的時候,開始體力不支,漸漸有些跟不上了。最先跟不上的是黃真。


    而後是清涼峰的兩個弟子。


    而林長纓和趙和,雖都已有些疲累之態,但尚還能堅持。


    白宇境界最高,如今已是幽門境,這點消耗自然不在話下。


    可境界最低的沈牧之,反倒是一直氣息穩定,除了臉上有些通紅和汗意之外,並無任何力竭之象。


    這一表現,倒是讓其他人紛紛有些側目。


    等到了營地之後,堅持到最後的那幾人,精神一鬆後,也紛紛都有些堅持不住。而沈牧之雖也有些許疲憊之意,但相比其他人來說,卻是好了許多。


    白宇心中詫異,打量沈牧之之時,目光中下意識地帶了幾分探究之意。


    沈牧之察覺到後,想著之前白宇對付王金海,心中微暖,便主動解釋道:“我從小練武,這耐力比一般人要好些。”


    白宇一聽,心中疑惑頓時消散。


    這俗世練武之人,耐力自是好的。這等趕路之事,普通修士還真不一定能比得上那些俗世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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