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他注定要伴隨著劉徹征戰一生,來為漢家兒郎樹立標杆,重要性可想而知,不管冷淡誰,劉徹也不能冷淡了衛青。


    即便給他期門軍隻是練練手,劉徹也很舍得,衛青不久後的將來就會上戰場,倘若提前練到了指揮三軍的本事,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當初去平陽府找衛子夫,很大程度上,劉徹是為了衛青而去的,隻不過現在,衛子夫的柔情如水、溫順賢惠,迷住了劉徹,劉徹開始依戀她,比之皇後與李妍也差不了多少。


    這對姐弟,對劉徹的影響不可謂不大,而將來衛家也會本本分分,劉徹完全放心將不小的兵權交給衛青,把寵愛分給衛子夫。


    衛青不自信,劉徹給他打氣。


    這是一種榮幸,是最高掌權者傾斜關注的做法,衛青那裏會不感恩戴德?


    劉徹話語落下,沒過多久,衛青麵色從猶豫變成了堅定,“衛青之所以願意從軍,無非是希望有一天報效陛下。


    陛下如此看重衛青,衛青能拿什麽報答呢?對,隻有聽從陛下的調遣,不讓陛下為難!


    期門軍是一支勁旅,它的組成雖然複雜,但這裏麵的士兵個個勇力非凡,底子非常好,他們是出自豪門大家的子弟,眼界也很高。


    即便是現在隻有幾百人,不過將來肯定會壯大,臣雖年紀與他們相差不大,甚至還可能小上幾歲,不過陛下所托,即使臣等之目標,臣願意一試!”


    劉徹會心一笑,從殿上走到了殿下,拉住衛青的手,輕拍幾下,開心道:“衛青你與你姐姐一樣,都很讓朕放心。


    你讓朕放心,朕當然會幫你料理好一切,今後你也不用去程將軍那裏了,相互傳訊便好,反正你學的也不是成將軍的治軍本事,而是他謹慎的性格。


    而且朕會給你找幾個副手,什麽時候你想去周將軍那裏,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去。”


    衛青領略到了皇恩浩蕩,


    他雖然很開心,但撲麵而來的壓力,也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不過想歸想,當前還是要表示一下的,衛青退後三步,直接單膝跪地,發出沉悶的響聲,俯首應道:“一領期門,必率強兵而歸!”


    “衛青啊衛青,朕可不想你拚命,你別又領悟錯了意思,你,對朕來說,對萬民來說,比期門軍重要多了!”劉徹撇了撇嘴道。


    “期門軍乃陛下護衛,事關陛下安危,臣無德無能,不敢言重過於其。”


    劉徹目中含笑,用手撫過下巴,擦擦胡子,突兀地問道:“你說單打獨鬥,衛青你打得過朕嗎?”


    嘴角一抽,衛青支支吾吾的:“臣打不過!”


    他的確打不過,但他很好奇,顯然是不知道劉徹為什麽會這樣問,這好像前言不搭後語。


    “那不就得了,你以為期門軍單單是朕的護衛?朕保命的本事多的是,而且羽林騎與北軍他們也不是吃幹飯的,朕幹嘛還要建立這麽個期門軍呢?


    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期門軍的士兵,通通都是朕的人質!


    他們護衛的本領根本不重要,朕隻要用他們來挾製長安城周圍的幾個郡而已,那些豪門大族在長安城周圍肯定會有不少的隱患,如今他們的族中子弟都在朕的手裏,他們也就更能讓朕放心,不是嗎?”劉徹毫不顧忌地說道。


    這個事實很震撼,衛青從中領略到了,屬於皇帝,也就是劉徹的手腕,呆滯了不短的時間,才最終反應了過來。


    可這些東西他不想管,也不敢管,更加管不上,隻好當做沒聽過一般,朝劉徹迴道:“陛下有陛下的主意,臣有臣的本分!”


    “別拚命!”劉徹又是笑道。


    “這……”


    “嗯?不聽朕的話了嗎?”


    “臣……遵旨!”


    “哈哈哈,這是任命詔書,你拿迴去吧,朕可以寬限你半個月,在這半個月內,你可以處理好各項事宜,再去統領期門軍便是了。”劉徹吩咐道。


    “喏喏!”


    衛青的步子很堅實,挺拔的身姿在陽光下,有一種內斂的鋒芒,看著他出門,劉徹有一種感覺,他似乎有種近乎完美的秉性,讓人生不出一絲不友善。


    偏頭望去,韓嫣的目光也在門外,劉徹輕咳一聲道:“今日你聽到的東西,別隨口亂說出去,要是朕聽到有人嚼舌根,可就要怪你了。”


    “衛青,還聽到了呢!”韓嫣無辜道。


    “嗯?”


    “好吧,好吧!衛青他的性格,也幹不出這種事!”


    察覺到劉徹笑嘻嘻的目光,韓嫣連忙幹笑道:“當然,臣也不會幹這種事!”


    ……


    午後晴朗的天空下,幾個親衛和灌夫陪同著新上任的嚴助,登上了高大的會浦城頭,上城時,幾人滿麵淡然。


    嚴助他心裏在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騶餘善此刻應該謀劃著和他見麵,畢竟漢朝方麵的主動招攬,他還是看的上的。


    突然,他被眼下的景像驚動了。


    在那陸地延伸到大海的地方,忽然隆起的一片廣闊的平地,與會浦城就像猛虎,雄踞在被驚濤駭浪撲打的高岸上。


    站在城頭舉目遠眺,大海與遙遠寬闊的天際融合在一起。


    微風掠過海麵,會掀起數尺高的浪頭,更是匯成氣勢磅礴的浪花,直向城下滾滾而來,繼而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


    這使得嚴助想起了大漠深處那鋪天蓋地的沙塵暴,那奔湧的沙霧似乎也如同這種場景一般。


    視線範圍內,有著數百隻海鷗,它們正展開暗黑色的翅膀,狂風一般,急急地掠過去,橫掃過大海的胸膛,向浪花深處衝擊。


    拋開海鷗的蹤跡,嚴助看到的是水卒們在海上操練。


    一艘船上幾十名舵手正奮力地劃著船槳,而戰船便在波峰與浪穀之間穿梭往來,射手們所做的,就是在這顛簸不已的船上,把一支支利箭,射向那些飄浮在海上的靶子。


    “灌夫,騶餘善的企圖不簡單啊!他的野心比之他哥哥,也不遑多讓,咱們不能給他太多便宜!”揉了揉額頭,嚴助說道。


    一屁股坐在牆角,灌夫翁聲翁氣地道:“他們兩兄弟和越王勾踐一樣,都是心狠手辣的貨,相信他們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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