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殺了他們?


    抬頭看著眼前風輕雲淡的劉徹,那不動聲色,卻又霸氣凜然的樣子,齊秀兒一陣心驚。


    帝王說殺一個人就那麽輕鬆麽?


    她從未想過殺人,也從未殺過人,即使是嫌怨他人,也隻是小施計謀,不會說把人命不當一迴事。


    雖然她們齊家造的鐵器,很多時候都是用來殺人的,可她覺得,那與她與無關,是可惡征戰惹的禍,自然談不上愧疚。


    但現在,就會有人因為自己而死麽,她開始心軟了。


    雙眸汪汪如水,仿佛會說話一般,催發著劉徹隱藏在心底裏麵的憐愛,齊秀兒楚楚的表情,不似狡黠,有如水仙,散發著莫名的魔力。


    “陛下,不一定非得殺人吧,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有罪,但罪不至死,若是僅僅因為欺負了民女,便要遭受身死的下場,民女心有不安,臥榻也不能安睡啊!”齊秀兒巴巴地望著劉徹道。


    甩了甩腦袋,


    劉徹的目光變得清明,


    心中暗啐一口,責怪著自己,也是昏了頭了,怎麽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呢?


    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對齊秀兒越發厲害的,那拔動人情緒的能力,表示一陣後怕,幸好自己定力好,要不然被她牽著鼻子走,就貽笑大方了。


    知道她不是有心的,劉徹也就沒有說什麽惱怒的意思,歎了一口氣道:“你要辦的事,很多時候就是皇要辦的事,他們對你有不好的企圖,與對朕不敬那裏有什麽不同呢?”


    “啊?原來民女也這麽重要!居然能代表陛下!”齊秀兒嘴巴張得老大,訝異不已。


    代表這兩個字也說的通,總不至於說打狗看主人吧,劉徹對她說的這句話並不感冒。


    劉徹輕揚起手,讓送點心的侍女放下點心盤後,拿起一塊霜糖,遞給齊秀兒,微微笑道:“朕當初也沒說過,不把你當自己人看啊!”


    “陛下沒有當麵說過的事,就算是看起來像,民女也不敢當真啊!”


    “額,你的顧慮有道理。”


    “陛下,剛才那件事,你還沒有迴答民女呢。”


    劉徹笑道:“你先把那糖吃了。”


    輕含霜糖,再抿入嘴中,齊秀兒光潔的兩腮緩緩鼓動,優雅地咀嚼著。


    欣賞了一會兒,劉徹才又說道:“就算是不殺,也得斷其一指,讓他們不敢再伸爪子,不敢不聽朕的話!”


    “那民女就放心了!”舔了舔嘴唇,齊秀兒嫣然笑道。


    ……


    出了未央宮前殿,司馬談才發覺因為剛才在朝堂上的不斷記錄,已是忙到自己大汗淋漓了,如今冷風一吹,渾身透涼。


    自劉徹上朝以來,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關鍵是皇帝太能折騰了,經常與大臣爭的麵紅耳赤,司馬談對於龐大的信息量,明顯是手速跟不上他們的語速。


    他正要迴府,卻遠遠地望見了田蚡,看樣子是剛從朝堂上出來。


    最近不斷有傳言,直說田蚡倚仗與太後的姐弟關係,不斷活動著自己的勢力,甚至由他推薦的人,也都在太後的推波助瀾下,得到了安排。


    劉徹是看見了,但出於朝堂上的平衡,想試一試哪些是忠臣哪些是佞臣,所以並不怎麽想管。


    於是,很多人都紛紛投到田氏門下。


    司馬談一想起這些作為,就從心底裏鄙夷這樣的追名逐利之徒,不想與他們打交道,選擇了避而遠之,急忙轉向走上去官署的道路。


    這世間的人太多了,從來就是形形色色的,沒有什麽非黑即白。很多時候,兩個看似極不相容的東西或是個性,它就偏偏奇怪地融合在一起。


    司馬談覺得,田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論起治學的話,他不可謂不精。


    粗看之下,雖不能與嚴助、公孫弘、董仲舒這些“內不自以誣,外不自以欺,以是尊賢畏法而不敢怠傲”的大雅之儒、大學之士相比,說起儒家的經典,卻也是滔滔不絕,無比熟練的。


    但他自己明白,作為忠臣,一旦要想內修為“雖隱於窮閻漏屋,無置錐之地,而王公不能與之爭名”、“言有類,其行有禮,其舉事無悔,其持險應變曲當”的大儒,這就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再迴頭一頭,田蚡做不到,甚至還很瞧不起。


    故而,他知道田蚡更看重的是眼前利益。


    時間一長,他的短淺就愈發明顯。


    可不管竇嬰當麵貶斥他,說他為人俗氣也好,還是有人背地裏罵他“先王以欺愚者而求衣食焉”也罷。


    他都沒什麽影響,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也就是說,他依然按照自己的處世原則去看待身邊發生的一切。


    現在,田蚡便走在台階上,朝他招著手。


    司馬談艱難地與他相視點頭,便匆匆的離開了,沒有與田蚡交談的意思。


    ……


    “韓嫣,衛青怎麽還不來?”


    窘迫一笑,韓嫣迴道:“剛才我過去之時,程將軍似乎是在教衛將軍紮營方法,衛將軍領了旨,便讓臣先迴來複命,他說他隨後就到。”


    “這個衛青,還真是不辜負朕對他的希望!”劉徹無奈道。


    他好學,這是一件好事,等他一段時間,也算不上為難,劉徹隻能表示“朕不生氣”了。


    也隻是衛青才能讓劉徹沒脾氣的等,換了其他人,肯定會在談正事之前,先訓一頓再說。


    衛青不是傲嬌,


    隻是暫時性沉迷於學習,無法自拔。


    約有小半個時辰,他風塵仆仆的身影,終是出現在了劉徹麵前。


    臉變黑了一點,也更成熟了一些,就是眉眼中有些疲憊,讓劉徹多少有了點擔憂。


    “衛青,你最近是不是操練過度了?”


    衛青笑了笑道:“這些都不礙事的,此乃臣應當盡力之處,陛下不必掛懷!”


    “這樣下去,會承受不了的。”劉徹歎了口氣道。


    “臣會找大夫開幾服藥,調理一下。”


    這又不是病,開什麽藥啊?劉徹搖頭苦笑道:“朕命令你注意休息,還開藥,真不像話!朕可不希望你短命!”


    “額,臣領旨!”


    “其實朕讓你過來,是想把期門軍交給你來率領,你可願意?”


    “這……臣無德無能。”


    劉徹佯怒,大拍桌子道:“朕讓你統軍你就統軍,怎麽能說自己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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