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心結


    沈鈴音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蘇映雪的鼻子:“是不是你慫恿的趙延玦,你讓他去參軍的?!你知不知道他連我都打不過,又怕髒又怕痛,白斬雞似的,上了戰場會死的!”


    她的眼中盛滿了憤然和失望,瞪著蘇映雪:“枉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什麽事情都跟你說!我、我討厭死了你,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說罷她將掛在青纓劍上的流蘇劍穗取了下來,丟到地上,轉身奪門而出。


    弦月探了半個腦袋進來,手中端著一盅鴨湯,小心翼翼地看著蘇映雪,低聲道:“小姐,您沒事吧。”


    蘇映雪沉默了半刻,搖了搖頭,撿起來那劍穗,上頭的白玉貓咪被磕斷了尾巴,這是自己半個月前送給沈鈴音的,是楚聞庭送給她的結婚賀禮的其中一隻,她收到的時候十分喜歡,親手編成劍穗送給了沈鈴音,現在卻被她棄若敝履。


    她心中有些鬱結,不是因為沈鈴音對她發火,而是對沈鈴音和趙延玦這對歡喜冤家多舛的前途十分擔憂。


    之前她有些不明白趙延玦為何會做出那般舉動,後來仔細一想,她才明白了趙延玦舉動並非是一時衝動,他知道私奔之事,會害了尚書千金,更會害了沈鈴音。


    他無法改變皇帝的想法,才會用這個主意,既拖延了時間,又能用功勳來改變皇帝的金口。


    她實在是太看輕趙延玦了,那個印象裏無法無天不思進取的趙小胖,如今終於開始懂得隱忍和退讓。


    她應該感到欣慰,隻是他卻沒有考慮到沈鈴音的想法,可以預想而知,這對冤家必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於此同時,宮廷之中,皇帝趙炎徹聽聞趙延玦失蹤的消息,臉色驟變,將手中茶盞狠狠摔在了地上。


    “簡直無法無天!”


    “皇上息怒!”一旁的太監和宮女跪了一地,一個個恐懼的渾身發抖。


    “人呢!到底哪去了!”皇帝臉色陰沉,問跪在麵前的王爺的小廝。


    “奴、奴才,也、也不知曉……”那小廝戰戰兢兢,差點被嚇得尿褲子。


    “來人呐,把這刁奴拖出去,打五十八板!”皇帝厲聲道。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才真得不知道王爺去哪——”小廝直接被拖了出去,老遠還聽他淒厲的慘叫。


    跪在宮殿內的太監宮女們心中一怔,一個個縮著脖子,不敢發出任何的響聲,這段時日皇帝的脾氣變得越發的暴戾,動不動就發火,用茶盞砸人,這次的事情雖然跟他們無關,但是還是小心為妙。


    不到半刻鍾,一個太監就迴來了:“皇上,那奴才暈過去了,他什麽都沒有透露,想必是真不知道。”


    皇上冷著眸,眉頭緊鎖,正想著要不要派人去相府問問,一個太監進來稟告:“皇上,玲瓏公主來了。”


    玲瓏已上個月冊了公主封號。


    “她來作甚?”皇上擰眉,煩躁道,“不見!”


    太監支支吾吾道:“皇上,公主殿下說有要事求見,跟翎王爺有關的。”


    “讓她進來吧。”


    “玲瓏給父皇請安。”玲瓏一身石榴色留仙裙給皇帝請安。


    “你有你皇叔的下落?”皇帝問道。


    玲瓏道:“皇叔昨天給了玲瓏這個,說是替皇祖母搜尋了能安神的檀香,讓玲瓏去清寧宮之時請安給皇祖母捎過去,今早玲瓏知曉皇叔失蹤之後,就馬上想到了這個東西,結果在盒子裏發現了一封信,上麵寫著父皇親啟。”


    皇帝將那書信展開,越看臉色越發鐵青,猛得一拍桌案,怒道:“真是膽大包天胡作非為,誰給他的膽子竟敢去西川送死!”


    玲瓏嚇了一跳:“父皇,皇叔他去參軍了?!”


    她對皇叔之事略有耳聞,聽說他喜歡上了沈沛白的妹妹沈鈴音,但是沈鈴音卻不喜歡他,反而抽了他一個耳光,這事在宮中並非秘密,之前父皇將他關押在宮殿之中,也是怕他會做出什麽壞事來,直到皇叔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會娶尚書之女,也不會去花天酒地,更不會見沈鈴音,父皇才放他出宮去。


    誰知,皇叔為了一個不喜歡他的女子逃婚離開京城,還上了戰場,他這是瘋了嗎!玲瓏公主簡直不敢相信!


    皇帝磨了磨牙根,冷聲對一旁的禦前侍衛道:“劉石!你帶人去把趙延玦給朕綁迴來!”


    “是,皇上。”


    一個太監神色微惶,快步走了進來:“皇上,皇後娘娘她昏倒了。”


    “怎麽迴事?宣了太醫沒有。”皇帝有些吃驚。


    太監支支吾吾道:“已經宣了太醫,太醫說、說……”


    皇帝按了按眉角,有些不耐道:“太醫說什麽?”


    “太醫說,皇後娘娘是中了毒。”


    “什麽!”


    ……


    蘇映雪知道沈鈴音會生氣,但是她沒有想到幾日後沈鈴音會在年關將至時離開京城,甚至還沒有跟她告別一聲。


    她隻是留下了一張紙條,說自己去沈青鋒那裏了,這跟她之前原本打算沒有什麽改變,但是確是獨自一個人離開了京城。


    沈父和沈母自然是派人去追了,半個月前沈鈴音說要跟沈青鋒去參加武林大會,沈母堅決不同意,沈鈴音表麵上屈服,實際上這半個多月來一直在暗中籌劃著暗中離開京城。


    “在擔心鈴音?”沈沛白走進房間,看到蘇映雪站在窗前看著院外的雪梅發呆。


    “不用擔心,我派了幾個影衛跟著她。”沈沛白走到蘇映雪身後,雙手攬住蘇映雪的腰肢,感覺她的小腹微微有些鼓起,他不猶得摩挲了一下。


    “我隻是有點擔心她會不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蘇映雪隻象征性拍了一下他的手,沒有掙脫,被沈沛白抱著抱著也就習慣了。


    突然蘇映雪又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翎王離京,皇上如何處理的?”


    第一次聽到蘇映雪嘴中說到皇上二字,沈沛白手緊了緊,垂下睫羽,淡道:“皇上大怒,派了密探連夜捉拿翎王,但是翎王這次是鐵了心要待在軍營之中,隻是不知道為何皇上似乎又妥協了,收迴了之前的聖旨,賜了那尚書小姐一個縣主的封號。”


    蘇映雪道:“翎王自小固執跋扈,雖然皇上平素很寵愛他,但是皇上小事上不計較,大事卻絕不會含糊,這次恐怕是翎王答應了皇帝什麽條件,不然皇上不會這麽輕易妥協。”


    蘇映雪分析著,趙炎徹這種一分利用到極致的心術帝王,怎麽可能會輕易饒了趙延玦,不知道趙延玦答應了趙炎徹什麽條件?


    沈沛白神色有些不悅,沉默不言。


    蘇映雪沒有發現他的情緒,繼續道:“不過讓趙延玦上戰場磨練一下也好,就他那般紈絝子弟,我也不放心把沈鈴音嫁給他。”


    “不過,聽說母親很生氣,說要離開京城親自去抓鈴音。”她說得母親是沈父沈母,沈鈴音離家出走雖不是第一次,但是家中有一個熊孩子自然是為人父母最為發愁的一件事情,蘇映雪估計沈父沈母應該後悔當初為何會送沈鈴音去習武了吧。


    說了半天,卻沒有任何的迴應,蘇映雪偏頭,沈沛白恰好低下了頭,將柔軟的唇貼在她雪白的後頸上。


    淺嚐輒止的溫熱,一種酥麻的感覺躥到的頭頂,她忍不住有些燥熱,她心道,這個房間的地龍是不是燒的太旺了些?


    說起來,自從她懷孕之後,二人就再也沒有做那什麽事情了,不過倒也沒有分床睡,沈沛白晚上睡相很好,不像自己第二天起來不是扒著沈沛白的腰肢,就是把腿壓在他的身上,有時候還流口水。


    哎,也虧著自己一直在宮內裝病啊,不然皇帝翻自己牌子的時候,自己一個不小心把口水留在他臉上,估計會砍了自己。


    蘇映雪在宮裏一直裝成一個很刁蠻任性,言辭行為粗鄙的無才女子,皇帝表麵上對自己很好,實際上是看在楚家的麵子上,實際上他每次來自己這邊,都待不了一刻鍾。


    “停下停下,我有點熱,你別靠過來。”蘇映雪耳垂有些發紅,想要掙脫沈沛白的手。


    雖然跟沈沛白再怎麽羞羞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現在她可是有孕,男人欲望有時候是無法控製,她怕沈沛白一個不小心就控製自己怎麽辦。


    沈沛白把她轉過來,麵對麵,微微垂下頭,鼻尖貼著鼻尖,聲音黯啞而磁性:“今天就是三個月了。”


    蘇映雪隻好道:“我很困,我想睡覺了。”


    她的確是有些倦怠,方才看著窗外發呆,實際上早已魂遊天外,如果沈沛白不進來,她可能會站著睡著了。


    沈沛白皺著眉頭。


    蘇映雪突然像似頓悟了,抬眸看著沈沛白,他不會是吃醋了吧?


    雖然她還是想不起來,自己跟沈沛白之間的往事,但是感覺和相處習慣是不會騙人的,她能感受到沈沛白非常的愛她,她有些愧然,平日也從未提及在宮中的事情。


    她不會提起,沈沛白更加不會提起,這件事情是兩個人默契的迴避,蘇映雪也沒有機會沒有由頭說出,自己前世進宮之後一直保持完璧之身。


    有誰會相信,一個在宮中將近十年的妃子,竟然沒有被皇帝翻過牌子。


    蘇映雪微微蹙眉,哦,還是翻了幾次牌子的,隻是被她千方百計的躲過了。


    隻是,這種事情讓她怎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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