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樂,你是說,那個孩子叫君樂麽?”威帝一臉沉著的坐在正陽宮上位。


    慕雲裳看了張玉堂一眼,不是說皇帝早就知道君樂的事情了麽,怎麽現在這麽驚訝。


    原來張玉堂和慕雲裳商量之後,就想和威帝來商量一下君樂的問題。


    本來打算是在等等的,等威帝做出決定之後再說,但是慕雲裳聽到張玉堂打算將君樂列為備選的時候就覺得張玉堂這種想法有一些不妥。


    畢竟,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君樂想要坐上皇位無疑會困難很多。


    慕雲裳斟酌這說道:“事情就是這麽個樣子,我們覺得這件事情事關文王叔,所以還是要和皇爺爺您商量一下。”


    威帝的手哆嗦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這件事手下的人為什麽沒有告訴他,原來他早年就說過,但凡跟文王有關的事情,都不要傳到他耳朵裏來。


    文王是他和一個宮女生的孩子,露水情緣,那宮女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太高的名分,就算生下了孩子,也是所有的皇子皇女中位置最低的。


    威帝看著自己哆哆嗦嗦的手,心道:何其可笑,原來到最後,竟然隻有這麽一個孩子是想著自己的麽,還是被自己親手逼到皇陵去的。


    身為一個皇子,因為自己的偏愛,就這麽被欺辱,活的比普通人還不如。


    “為什麽,為什麽他不恨朕呢。”威帝輕聲說道。


    慕雲裳默默地想道:“自然是因為文王賢德,那麽一個文采卓然的王爺,如果真的在朝堂上了,恐怕比宋朝的八賢王還要有名,但就因為你的一念之差,就這麽蹉跎在了皇陵邊、”


    這話慕雲裳自然不會說出來,但她也不會說什麽寬慰的話,她覺得不值,威帝就算現在是個好皇帝,但是他確實做了太多錯事,有太多對不起的人。


    就算最後落得孤寡一生,也是活該!


    張玉堂自然也不會說什麽。


    “就算你們不說話,朕也知道你們在想什麽,為什麽,非要讓朕在活著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呢?如果朕不知道,朕也不會覺得心如刀割。”


    威帝突然吐出一口血來。


    “皇爺爺!”張玉堂慌忙站起來,扶住威帝倒下來的身子。


    慕雲裳就算不喜歡威帝,現在第一個要做的也是把脈,這一把脈,慕雲裳的心就是一沉。


    威帝這口血顯然是元氣大傷了,本來一條命就是靠著珍惜藥物在吊著,這麽一來,更是糟糕了。


    張玉堂看慕雲裳的臉色就知道不好。


    威帝更是清楚,但是他現在真的也沒幾分想活的意願了,隻是強撐著說道:“玉璽在龍書案下麵的暗格裏,裏麵也有封你為帝的聖旨,封君樂為文樂王,好好待他。”


    威帝強撐著說完這句話,就已經再也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慕雲裳連忙施針鎖住他的周邊大穴,這一連串四十九根針施出去,慕雲裳也臉色煞白,她甚至還感覺到肚子一陣鈍痛。


    好在此時太醫也已經過來了,將威帝放在床上,太醫仔細的把脈之後,整個人也就灰敗了。


    跪在張玉堂腳下道:“殿下,現在臣已經隻能吊著陛下的一條命了,陛下的元氣已失,臣也是迴天無力,隻能盡力保住命,但是恐怕陛下是醒不過來了。”


    那太醫哆哆嗦嗦的說完,就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按理說,皇帝病亡,整個太醫院都要給皇帝陪葬的,皇帝一旦死了,那這些太醫也是死期將至。


    縱然張玉堂對威帝的身體擔心,但是更憂心的則是慕雲裳的身體。


    慕雲裳現在明顯很不舒服,整個人都在哆哆嗦嗦的出汗。


    張玉堂也來不及責備這太醫的膽小,隻是說道:“你先別說這些,先給我看看雲裳的身體怎麽樣了?”


    那太醫連忙膝行到慕雲裳麵前,把了把脈之後道:“哦,太子妃娘娘這是動了胎氣,但是前期養的好,還是沒什麽問題的,隻要吃上一副安胎藥,在好好睡上一覺就行。”


    那太醫這才擦了擦自己的滿頭大汗,畢竟倘若一下子兩個尊貴的人都死在他手上,他恐怕就真的沒什麽活路了。


    “那你還不趕快去熬藥!”張玉堂就算鬆了一口氣,但是慕雲裳現在的狀態太不好了,看的他心腸揪痛。


    “是,是,是,臣,臣這就下去熬藥。”那太醫這才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玉堂。”慕雲裳突然低低的叫了一聲。


    但是張玉堂自然是聽見了的,忙彎下腰道:“怎麽了,怎麽了乖寶兒,還有哪兒裏不舒服麽?他們現在已經去熬藥了,你在忍一忍哦乖寶兒。”


    張玉堂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摸著慕雲裳的頭,慕雲裳費力的睜開一雙眼,額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玉堂,我封住了他的周身大穴,嘖,好痛。”慕雲裳費力的說著,“不會死掉的,你讓人給他用兩幅重藥,沒關係,能保住命。啊~”慕雲裳痛的實在是說不出話了。


    快速的說了幾句,就閉上嘴默默地忍受那股疼痛,孩子明顯是因為她的行為不開心了,所以在肚子裏翻江倒海。


    張玉堂一邊不停地撫摸著慕雲裳的肚子,他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方才福源已經去找江雲了,但是江雲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來不了的,現在隻能是慕雲裳自己撐過去。


    也不知道是慕雲裳的隱忍起了作用,還是張玉堂的安撫起了作用,但是方才疼痛的劇烈的肚子明顯已經漸漸的淡了下來。


    過了最初的那種難熬,慕雲裳也能漸漸的睡過去了。


    任誰被這麽折騰一場,都不會好受的。


    等江雲過來的時候,慕雲裳已經睡過去了,恰巧安胎藥也已經熬好了,江雲把了把脈,又嚐了嚐安胎藥,確定沒問題之後才給慕雲裳服用了。


    但是慕雲裳已經睡過去了,總不能在叫醒,張玉堂隻能用口喂給她,閃瞎了一眾人的眼。


    看過慕雲裳,江雲才去看哪個被氣得吐血的皇帝,要說江雲心裏沒有一點怨念是不可能的,但是身為一個大夫,他做不到對一個明顯瀕死的人見死不救。


    江雲唾棄了一下自己的聖母心,還是默默的去給威帝把脈了。


    威帝果然已經情況不好了,江雲麵色複雜的看了看威帝。


    然後對張玉堂說:“如果不是雲裳用針及時,恐怕現在你就應該是皇帝了,雖然雲裳保住了這人的命,但是想要恢複是不可能的。


    就算用再好的藥,人也已經油盡燈枯了,我最多隻能在保住他三個月的時間。


    說句不好聽的,其實現在就把他弄死對他才是最好的,但是我知道你們的計劃裏麵威帝是不能現在死的,所以也隻能費勁保他,那麽,到底是救還是不救,你來做決定吧。”


    張玉堂愣了愣,也沒有多想,隻是道:“當然是救,要不然你以為皇爺爺為什麽要帶著病堅持這麽長的時間,現在顯然還不是我登基的時候。”


    江雲麵色複雜的點了點頭,就將手中的包袱裏裝的仔仔細細的一個小盒子打開了,裏麵是一株萬年人參的參須,這是大補之藥,也是劇毒之藥。


    這藥用下去,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世,威帝也是無力迴天了。


    看了那床上的老人一眼,江雲閉上眼念了一句阿彌托佛。


    等到慕雲裳醒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


    她看著眼前的紗簾,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迴過神來,大概是因為睡得太久了,一時間都想不起自己是怎麽睡過去得了。


    慕雲裳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腰上搭著一隻手臂,古銅色的,慕雲裳熟悉的不得了的。


    張玉堂向來覺淺,慕雲裳一動他就迷迷糊糊的醒了。


    “怎麽了?你要起來了麽?現在應該還早。”張玉堂的生物鍾一向很準時。


    現在既然還覺得困,那自然就是還沒到起床的時間。


    但是緩了一會兒也就緩過來了。


    畢竟皇帝就是勞碌命,有一個什麽都不能幹的皇帝的太子也是個勞碌命。


    慕雲裳不說話,因為她還在想自己是怎麽睡著的,直到現在才想起來那兵荒馬亂的一幕,威帝吐血,然後自己施救,最後疼暈。


    揉了揉自己因為睡得太久而酸痛的額頭,“我睡了多久了。”


    張玉堂打了個哈欠,道:“第二天早上,江雲晚間又給你用了服藥,孩子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慕雲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裏很明顯的鼓起一小塊了已經,聽說孩子六個月的時候就能感覺到胎動,也差不多快了,現在孩子已經差不多成型了。


    要不是慕雲裳有把握,也不敢那麽去救威帝,但是代價還是讓她有些後怕,到底是自己血肉相連的一部分,稍微發一發脾氣就能讓人死去活來。


    慕雲裳終於了解那些懷孕的人的痛苦了。


    張玉堂見她一直盯著肚子看,也不說話,隻是將衣服穿好,然後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慕雲裳聽見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張玉堂就又進來了。


    “你早上想吃些什麽?”


    張玉堂不說還好,一說慕雲裳就覺得自己簡直快要餓死了,口腔裏像是在迅速的分泌這唾液一樣饑渴。


    “蟹粉小籠包,油條,還想吃雞蛋,還有豆漿,哦對了,我還想吃小混沌。”慕雲裳劈裏啪啦說了一堆。


    張玉堂也不問她是不是能吃得完,就轉身對福源說了,還另添了幾樣。


    慕雲裳半坐起來,對福源說道:“有什麽現在就能吃的麽?昨晚上剩下的也沒事,先給我墊墊肚子。”


    “放心吧,娘娘,這些禦膳房早就準備好了,隻等您一醒就做了,昨個兒睡前太子爺就吩咐了,馬上就給您上來。”福源高聲迴了一聲。


    慕雲裳軟噠噠的貼在張玉堂的背上,悲傷的說道:“如果你不說,我也不會覺得餓,都怪你。”


    張玉堂也不反駁,隻是任由慕雲裳趴著,“那你先穿衣服吧,馬上就來了,外麵還是有些冷,我們就不去飯廳裏吃了,就在這吃吧。”


    慕雲裳詫異的看了張玉堂一眼,道:“你竟然讓我在床上吃飯?”


    張玉堂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隻要你想做,想幹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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