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們雖為官,卻也要為民著想,將慕雲裳壓下去吧。”


    “是!”一聲低沉應和,兩個衙役走向前,粗魯地將慕雲裳扶起,任憑張玉蓮如何叫喚,都無人理會。


    張玉蓮也不傻,出了衙門直接去了張玉堂的王府,門外守衛森嚴,卻不讓張玉蓮進入。


    張玉蓮爬門不行,撞牆無用,隻能如同一個失落的孩子,蹲在了大門外頭。


    終於在接近傍晚的時候瞧見了潛龍的身影,張玉蓮立即拽住了潛龍,與他說明了情況。


    可是那張玉堂今日才進宮,不知道要何時迴來,潛龍根本無法隨意做決定。


    張玉堂的身份特殊,如果他貿然去報信,肯定會被有心之人知曉。


    如今都不知道是何人陷害,怎能如此盲目呢?


    衙門後院


    慕雲裳正站在那院子中間,而官老爺正坐在躺椅上搖搖晃晃。


    “今日我將慕姑娘叫過來,我想你應該明白其中緣由吧?”


    慕雲裳眼神微閃,朝著官老爺行了行禮,“小女子明白,官老爺是相信小女子的清白,所以才來與我商討方案的。”


    這位縣太爺其實沒有什麽本事,隻是家中有親戚在宮中而已。


    他也算得上是遠房的皇親國戚,這畢竟是在京城,做官總是有點出路的。


    但是他為人好色,貪財,總是喜歡尋找一些小恩小惠,大財不敢貪,但小財小色就無從說起了。


    “慕姑娘竟然是如此愚笨之人,本老爺自然是要你……”


    “舅舅,咦,慕姑娘也在的?”


    杜辰宇不知何時出現在衙門後院,這好色的官老爺立即就坐了起來,心中滿是難堪。


    “你怎麽的不好好地呆在家中,來我這邊做什麽?”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這個小子可不是一次兩次壞了他的好事了。


    若不是他的娘親是他的長姐,他斷然不會輕易地放過他的。


    杜辰宇走到慕雲裳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藥堂尋你,你卻來了這邊,所謂何事?”


    “麵膜售賣太好,被人嫉妒陷害了,並無大事。”慕雲裳擺擺手。


    “哦,是麽?你看看陷害你的人是不是這個?”杜辰宇一臉嬉皮笑臉地拍了拍手,隨後有兩個家丁將那位婦人帶了上來。


    “這位婦人在半個月前來我們藥堂裏購買過半夏,這東西本身可以藥用,但是塗抹過度便是毒藥。”


    說話者是藥堂的掌櫃,雖然他也不喜歡慕雲裳搶了他的生意,但是被這杜辰宇給抓到了,為了自己的小命,他還是過來澄清地比較好。


    “半夏?這種藥草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掌櫃的眸色微微閃爍,他可以將自己供出來麽?說這女人買的其實是砒霜。


    “這個是西域的藥草。”官老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後又在躺椅上搖擺,既然事情解決了,便離開吧。


    其實他心中有數,就算事情沒有解決,慕雲裳今日也必須得走。


    他這個外甥絕對沒有表麵看得那麽純良,若他為難他,那麽他估計日子也不會太過好過。


    “謝謝舅舅!”杜辰宇滿臉的歡喜,直接拽起了慕雲裳就朝著門外走去。


    慕雲裳到了門外就將杜辰宇的手甩開,一臉地不痛快,“原來你們辦案就是這般模樣的,你一句話就能決定了哦。”


    “自然不是,雲裳不可這樣胡說,若是被聽到了,你的店鋪可別想再開下去了。”


    慕雲裳不耐煩地看了眼街道兩旁,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官老爺的話她聽在心裏,也知道作為那官老爺外甥的杜辰宇,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杜辰宇尷尬地拍了拍手,“可否要我送慕姑娘迴去。”


    慕雲裳冷眼看了下杜辰宇,“謝謝,不用。”


    慕雲裳說完就朝著遠方走去,她不知道為何那麽氣憤,卻突然覺得不適合,剛轉身,杜辰宇已經不在了。


    汪東來從往出跑出來,瞧見慕雲裳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激動地疾步走到她的身邊。


    “雲裳,你沒事便好,還好我去找了杜辰宇。”


    慕雲裳一臉詫異,沒想到汪東來會去尋找杜辰宇,“你怎麽找到他的?”


    汪東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說來話長,當初我與他吵架後再次碰麵,他便邀請我喝酒,一來二去,便成了朋友。”


    慕雲裳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劇情,心中更是對杜辰宇滿是愧疚。


    “那麻煩你到時候替我說聲謝謝。”


    汪東來看著慕雲裳有些尷尬的麵色,隻是微微地點頭,隨後跟在慕雲裳的後麵,慢慢迴家。


    迴到迴春藥堂的時候隻有含笑一個人站在門口,慕雲裳一臉詫異,瞧著她,“玉蓮呢?”


    含笑先是上前左右查看了一下慕雲裳的衣裳,最後確定她沒有受傷才唿了一口濁氣出來。


    “玉蓮擔心你,去了攝政王那邊,聽說他與你關係匪淺呢?”


    慕雲裳抬頭看了含笑一眼,沒有說是,也沒有迴絕,隻是獨自上了樓。


    今日折騰了一下也不可能開店營業了,如今她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樓下突然有樓梯蹬蹬聲音,慕雲裳立即爬起來感覺應該是熟人來訪,果然,瞧見張玉堂的時候她就笑了。


    隻是一天沒到的時間未見,竟然那般想念,當初入獄,她隻覺得會讓他擔心,如今看他那慌張的眼神,果然是擔心到了極點。


    慕雲裳連鞋子都沒有穿,赤腳就走在地上,跑到張玉堂的腳尖,輕輕踮起,摟住他的脖子。


    “是不是很著急?但是我沒事了,所以你可以放心拉。”慕雲裳還不忘在張玉堂的薄唇上蜻蜓點水,勾引起張玉堂心中的小九九。


    張玉堂立即兄長一緊,將慕雲裳狠狠地抱住,就好似要將她揉進胸膛。


    “雲裳姐,哥,慕小天,慕小天不見了。”


    張玉蓮急忙跑進來,都顧不上敲門,兩人剛要稍微膩歪一會的時候就來了。


    而翠菊也急匆匆跟了進來,氣喘籲籲的模樣讓她的臉蛋越發緋紅。


    “說清楚,小天如何了?”張玉蓮深吸了一口氣,剛才爬樓累,如今更是心慌意亂。


    “小天不見了,進今早翠菊去叫他吃飯的時候,屋內沒了人,而張家都翻了個遍還是未尋到人。”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張玉堂剛想帶著慕雲裳去那張家,卻被慕雲裳拽住。


    “等下子,我想這應該是一場陰謀,小天肯定沒有事情。”


    “此話怎講?”原本以為慕雲裳會著急的,卻沒有想到她卻是最淡定的那一個。


    如今這藥堂裏麵無人,慕雲裳索性帶著大家下了樓,她想得沒錯,含笑和汪東來都在樓下。


    她尋了個地方坐下來,“既然小天在毫無動靜下被人抓走,你說這抓人之人想要做何事呢?”


    張玉堂也思索了一番,“自然是為了將後麵的母狼給勾引出來,隻是他們何時才能送信件?”


    慕雲裳嘴角劃過一絲淡然的微笑,她相信慕小天很聰明,知道分寸。


    雖然說她如今已經心急如焚,但若表現得那般,幕後的人會不會覺得很沒有興趣呢?


    但是慕雲裳也沒有想到這土匪竟然這樣沉得住氣,已經是黑天了,他們卻還沒有找上她。


    佰草集閣樓一個紅衣女子亭亭而立,見到那翩然男人單膝跪下,腰間筆直。


    “如何?”那男子的聲音淡然,含笑眸光閃爍,微微行禮。


    “迴主子,慕雲裳已經猜到劫走慕小天已經另有所圖,是否?”


    含笑不怎麽明白她主子衛離墨的想法,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還有什麽線索麽?”


    含笑聽到衛離墨如是說,立即仔細思索了一番,才幽幽開口,“張玉堂就是攝政王。”


    “此事我早就知曉,既然上次陷害慕雲裳失敗,你便去將祁豐佑勾引了,上不了床,提頭來見。”


    衛離墨笑如狐狸,眼中卻迸射著寒光,含笑看了眼衛離墨身邊的人,伸手作揖,道了聲是隨後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


    慕雲裳坐在窗邊,一根箭矢恰巧貼額而過,所幸她手腳靈活,直接躲閃而過,紙張擦耳而過。


    慕雲裳神色為凜,起身看向那木頭柱子上的箭矢,伸手取下,唇角上揚,如同黑夜中的精靈。


    第二日,慕雲裳起了個大早,迴春堂已經開始營業,她二話不說直接就坐上馬車,離開了藥堂。


    張玉堂和含笑麵麵相覷,後來還是含笑提醒,“慕大夫會不會獨自去涉險了?我們該不該跟上?”


    張玉蓮仔細思索了一下,慕雲裳沒有叫她,不知道去了會不會對她造成困擾。


    慕雲裳在她的印象中永遠都是聰慧無比的,如今她那般淡定,必然不會有什麽事情。


    “玉蓮,我還是有些擔心,這裏有你和汪大夫,要不我去瞧瞧?”


    張玉蓮凝神思索了一下,最後終於點了點頭,“萬事小心,有什麽事情切記不要出頭。”


    “嗯。”含笑抿緊嘴唇點點頭,張玉蓮看她匆忙離開的身影,隻道是她關心慕雲裳的安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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