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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電梯開始上升,張子文又迎著江水刺向自己的目光,微微轉臉說道:“江水部長,昨天你和張麗副部長、朱雅貞小姐過得還愉快嗎?張麗副部長說她很高興呢!看來你們三人關係不錯啊!”


    張麗高不高興,張子文並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說完這話後,電梯裏的氣氛全變了。.


    不但江水身體微微一顫,電梯裏原先刺向自己的目光立即全都轉到了江水身上。


    “董事長,你不要誤會了,張麗、朱雅貞都隻是我在


    大的學妹,昨天我們在路上碰到才一起喝了杯酒!”


    風起貿易董事長姓羅,個頭不高,人卻長得極其富態,臉上一直堆著和善近人笑容。張子文隻是在應聘會時見過董事長一麵,甚至不知他還記不記得自己。不過聽著江水居然這樣向董事長辯解,張子文還是覺得很奇怪。


    難道董事長與張麗有什麽不可告人關係?不然江水為什麽緊張。


    果然,董事長立即滿臉堆笑說道:“很好,很好,雙手捧花啊!我還不知道江水你這麽有本事!”


    聽到這話,別說江水心中怎麽想,張子文也感到身上一寒。看來滿臉堆笑的人未必都是善意,張子文也直接將董事長歸入了笑麵虎一類危險人物。


    將目標從自己身上轉移,張子文心中一鬆。也不去管江水如何為難,如何將雙眼瞪向自己,他隻要自己逃脫就好。


    不過,這種輕鬆還是來得太快了些。沒等江水在一旁反應過來,董事長又在張子文身後說道:“小夥子,你現在女將身邊做事吧!”


    再次在董事長嘴中聽到女將二字,張子文心中有些詫異兩人關係,也有些驚異於張麗在風起貿易影響力。但他還是立即轉身,微微向一旁讓去,低了低頭說道:“是的,董事長。我叫張子文。剛開始在張部長身邊做事。”


    張子文並不想暴露自己的新進員工身份,畢竟公司現在正麵臨巨大變動,如果讓人知道自己隻是個新進員工。難免不會因為剛才的事情被人砍頭。


    似乎董事長的確不記得張子文了,點點頭笑道:“很好,很好,那你以後一定要跟在女將身邊好好幹!公司的未來全靠你們努力了。”


    “是的。我們一定會為公司竭盡全力。”雖然大聲做出答複,但在低下頭時,張子文臉上卻一陣汗顏。


    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說出如此裸恭維話語,好像那根本就不是自己。


    不過,別說董事長沒有繼續追究下去。電梯內也沒人再說話。


    第一次乘坐這種滿是公司高層的電梯,張子文感到心中一陣壓抑,仿佛自己不僅站在電梯角落裏,內心也縮到了角落裏一樣。怪不得剛才沒人想進這部電梯,即便不是領導要求,這樣的位置也不是人人都能站穩腳。


    電梯來到十二層,從裏麵出來時,張子文心中還是一陣後怕。他不知自己是否應付得體。有沒有給董事長留下壞印象。


    “算了!”


    自己原本就是個新進員工。沒必要擔心那麽多。聳聳肩,張子文決定將剛才的事情全拋到腦後,徑直向財務部走去。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小時,財務部裏已經來了不少人,顯然大家對雪花公司的加入都不怎麽放心。


    但真正令人吃驚的還是藍蘭居然也坐在了沙發上,張子文連忙帶著笑容迎上前去道:“蘭姐。你來得真早!”


    “是啊!不來得早點,怎麽知道事態發展。張子文你過來。我給你布置今天的工作。”


    “今天的工作?不用整理資料了?”


    “不用了!既然收購已經結束,大家就要各自為戰了。那些都是他們份內的事。理應自己做好,如果讓人知道他們這也要人幫忙,誰知道會不會成為炒人的原因。”藍蘭略帶黯淡的語氣立即讓張子文心中一沉,仿佛在收購結束後,眾人都失去了主心骨。


    或許過兩天財務部也會恢複正常,但在公司真正安定下來前,恐怕風起貿易還會經曆一定的人事震蕩。


    不過,接過藍蘭遞來的卷宗,張子文就有些詫異道:“咦,這不是昨天陶炎的工作嗎?”


    “不要再提那個混小子了,他已經叛逃到雪花公司那邊,跟上了一個叫做朱雅貞的女人,聽說你們昨天在gou


    met餐廳見過麵是嗎?”


    “是的,那真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女人。”


    聽到陶炎已經跑到朱雅貞身邊,張子文雖然覺得有些詫異,但卻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兩人本就是學姐、學弟關係,再加上陶炎的性格,他要是不這樣做反到更讓人奇怪。


    想起那個隨時都會變身的朱雅貞,張子文臉上禁不住露出古怪表情。一個溫和中帶著女王魄力的女人,的確隻能用印象深刻來形容。


    自從開始工作,張子文就沒想太多。雖然陶炎臨陣脫逃的確可恨,但從自己接手的工作看,陶炎的工作能力並不低。


    一邊聯係往日實習時積累下來的經驗,張子文還要向藍蘭不時詢問一下。


    他雖然是第一次接觸風起貿易實務工作,但做起來還算得心應手,不知不覺就到了午餐時間。


    “小張,做的不錯嘛!要不要陪蘭姐一起用餐。”一直在低頭工作,張子文根本沒注意時間。當他聽到藍蘭招唿自己抬起臉來時,這才發現財務部的同仁已走了大半。


    看到藍蘭拿出的巨大多層飯盒,張子文就有些吃驚道:“蘭姐,怎麽你是自帶飯盒嗎?為什麽不到公司餐廳用餐。”


    “你說我這身體方便到餐廳走來走去嗎?來,我這裏準備了很多,我們一起吃吧!”


    聽到張子文詢問,藍蘭一下高興起來。仿佛知道他不會拒絕自己,立即將飯盒一層層打開。


    飯盒裏的食物很豐盛,不但有兩層飯盒專門用來盛放米飯,各種菜色也非常豐富。不但有糖醋排骨、紅燒魚,還有炒蛋、火腿肉,素菜反而比較少。不但是孕婦補充體力的必要夥食,藍蘭也為張子文準備了一份。


    接過藍蘭遞來的飯盒。張子文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蘭姐,你實在太客氣了。”


    “不客氣,不客氣。我就是想找個人陪陪我。以前陶炎每次都陪女將去gou


    met餐廳,根本不願陪我!”


    “gou


    met餐廳啊!那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僅gou


    met餐廳,張子文還想到今早在電梯裏的事,直覺自己與公司上層不和。也有些擔心自己在公司的將來。


    不過,藍蘭顯然沒注意這點,隻是發揮出家庭主婦魅力,拚命勸張子文吃菜。


    光是藍蘭勸自己,張子文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想還是問道:“蘭姐,看你身體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在公司堅持到什麽時候,這恐怕對你身體不好吧!”


    “沒辦法,我至少還得堅持一個月。一個月後,大致的人事調整都會完成。這次隻是雪花公司入主風起貿易,為了更好地進行平穩過渡,人事變動應該不會太大。這樣對你、對我都比較有利。”


    藍蘭的話也讓張子文稍稍放心下來。比起張麗的危言聳聽,他還是更相信藍蘭這樣經驗豐富的前輩。


    有些事情並不是官階高,了解的狀況就越多。那些官階高的人,往往會因為牽扯的利益太多,做出某些過分誇張的判斷。對於自己這樣的新進員工來說,指導性就略嫌不足。


    用罷午餐。張子文主動承攬下收拾飯盒的工作。


    不說自己吃了對方東西,藍蘭還是自己前輩。更是一個孕婦,他也不可能讓一個孕婦為此跑東、跑西。


    收拾完東西。張子文迴來就看到張麗正和藍蘭一起坐在沙發上聊天。今天還是張子文第一次見到張麗,他這才想起來,張麗好像上午都沒來財務部,也不知她又跑到哪裏折騰去了。


    “走,張小妹,跟我吃飯去。”沒等張子文主動招唿,看到他提著多層飯盒迴來,張麗立即從沙發上站起,對他喊了一聲。


    “啊?”張麗的要求讓張子文一怔,不禁吃驚地望了望藍蘭。很難想像,她會不將自己已經與她吃過午餐的事情說出來。


    沒想到藍蘭臉上卻露出燦爛笑容,高興地說道:“對啊!張子文。你還不快陪女將去吃東西,男孩子就應該多吃一點。”


    “天!天哪!居然還要我吃。”


    看著藍蘭一臉溫和的笑顏,張子文絕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吃了多少。還是這種殺人於無形的笑臉最可怕,似乎她早在等著自己挨宰。


    不過,抱怨歸抱怨,張子文卻不敢拒絕張麗邀約。隻希望她的食量不要太大,自己也可以依照她的份量來給自己減少食物。


    兩人一起來到gou


    met餐廳,餐廳裏的人並不多,但幾乎人人都在竊竊私語。看到張麗進來時也不像昨天一樣猛打招唿,最多隻是點點頭,似乎都在為什麽事情忙碌。


    “昨天害你沒吃成飯,今天我請客,你想吃點什麽?”兩人坐下後,張麗就隨口問了一句,張子文也沒看出什麽特別之處。


    聽到張麗要請客,張子文立即知道自己機會來了,振奮地說道:“不用那麽麻煩,我來一晚陽春麵就好,早上東西吃多了些。”


    “應該不是早上吧!難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蘭姐那裏先吃了一頓?”


    沒想到,張子文的乖趣立即引來了張麗的瞪眼。


    不過除了在心中叫上一聲“糟糕!”外,張子文並沒想過要為自己辯解,更知道這時辯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看著張子文陷入沉默,張麗沒再逼問下去,很快轉臉道:“還好,你沒有選擇強撐,也沒有過於討好我的意思,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張子文也沒有其他選擇。適當表示了一下感激,他不禁懷疑張麗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不然以她的性格,理應不會這麽安穩,何況其他人的表現也有些問題。


    不過,關於張麗變得安穩的想法並沒在張子文腦中持續多久。隨著張麗點的食物送上來,張子文的臉色立即全變了。


    擺上桌麵的居然是一斤裝的整整兩大盤豬肉餃子,因為gou


    met餐廳是外包給專業廚師製作。所以在追求美味的同時還保證了足夠份量。


    看著餃子皮上浸出的一層黃色肥油,雖然知道裏麵應該極其美味,張子文額上還是冒出了一滴滴汗粒。


    果然,當服務生離去後。張麗就在桌下扯住張子文領帶,將他幾乎拽到桌麵上,低聲威嚇道:“張小妹,乖哦!要是你敢剩下一個餃子,我立即將你從窗戶丟下去。”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張子文實在很難理解張麗想法。不是在腦海中思索,而是很幹脆地問出來。


    張麗也沒讓他猜下去,低聲說道:“你真不知道嗎?我的張名人!想必你肯定是哪個大股東安排進來的內線吧!不然他們怎麽可能讓你跟我一起去特勤部就職,一個小小的新進員工,我才不信你哪來這麽大吸引力!”


    雖然不知張麗到底在說些什麽,張子文還是大驚失色。


    他還沒在財務部呆穩,現在居然又說安排去什麽特勤部就職,這實在有些難以想像。


    強忍著頸部傳來的巨大不適。張子文也隨著張麗低聲道:“張部長。你別開玩笑好不好,我怎麽可能與什麽大股東有關係。還有這什麽特勤部,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麽。”


    “你還敢說自己與大股東無關,如果你不是大股東內線,董事長怎麽會親自安排你到特勤部跟我,貌似你一個新進員工。沒有這麽大能耐吧!”


    董事長?聽到這話,張子文微微傻眼了一下。


    他今天可是第一次與董事長說話。怎麽也沒想到董事長竟會對自己如此青睞。還是說?其中有什麽誤會。


    “等等,張部長。這其中不是有什麽誤會吧!今早我才和董事長認識,他那時才知道我名字。”


    感覺著脖子上傳來的拉扯力越來越大,張子文不敢耽擱,立即將今早電梯裏的事情說了說。


    他可不敢想像,自己如果有任何隱瞞又會有怎樣後果。張麗既然能被人稱做女將,手上的分寸一定很有問題。


    聽完張子文解釋,張麗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罵了一句道:“該死的家夥,你不想活了,居然敢將我們和江水出去喝酒的事情說出來,這與你被調職又有什麽關係。”


    “我怎麽知道有沒有關係,但我就是剛剛才和董事長認識!不信你可以去找江水部長證實,他可是人事部長,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調職原因。”


    “唿!”再次將事情推到江水身上,張子文終於喘了一口氣。為了保命,他也隻得將江水扯出來。


    放開張子文,張麗就抬身撥通了江水手機。不過在等待接通時,她還是惡狠狠地瞪著張子文,張子文也毫不懷疑她幹掉自己的決心仍未消失。


    不一會,江水的手機接通,張麗直接就在手機上喊道:“江水,我是張麗,你知不知道張子文隨我一起調職的事。”


    “我當然知道,那純粹是董事長誤會了你們關係,真是便宜了這小子。不過關於特勤部的工作,你到底有沒有把握,不行的話就拒絕掉,那小子的事情也可以順道一並解決。”


    江水的話讓張麗一怔,立即罵道:“你胡扯什麽順道解決,這到底哪裏誤會了!董事長又誤會張子文和我什麽關係。”


    “也沒什麽了,你忘記昨天在gou


    met餐廳拉扯張子文的事了?那時你還說他是你的左膀右臂。結果今早在電梯裏,董事長又問張子文是不是跟在你身邊做事。這小子也不知抽了哪根筋,竟然沒說自己是新進員工,反而還表現出一副很老練、和我們很熟的樣子。董事長可能誤會他是你的親信,這才有了現在安排。不過,你確定要接受特勤部工作嗎?那可不是一個好差事。”


    “嗬,嗬嗬,左膀右臂?難道那個老糊塗已經正式宣布完蛋了,這種事難道他就沒先向人事部查詢一下。”


    稍稍傻眼了一下,張麗立即毫不客氣地開始貶低董事長。


    “誰知道?反正他沒問我,或者他有其他用意也說不定。你準備怎麽樣,要幹嗎?”


    “幹!為什麽不幹?你也知道我不適合財務部工作了。先這樣,拜拜。”


    掛掉電話,張麗立即滿臉謔笑地望向張子文道:“張小妹。你行啊!居然這樣就能將董事長老糊塗給糊弄了,你怎麽不在我麵前裝老練看看。”


    “別,別開玩笑了。張部長,那個特勤部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可以說清楚些嗎?”


    雖然張子文就坐在張麗身邊。但張麗可沒給他偷聽江水談話的機會。看到張麗臉色緩和下來,他也急著弄清事情真相。


    “你說特勤部?那是公司新成立的一個部門。誰叫你隱藏自己的新進員工身份,還表現得好像我的親信一樣,結果就被一起調去了。對了,你現在試用期的月薪是多少?”


    “月薪?好像沒人跟我說過。不過以風起貿易規模。財務部的試用期怎麽也該有三千多塊吧!”


    雖然不知張麗為什麽突然問起自己月薪,張子文現在才想起來,的確還沒人跟自己說過月薪的事。說出這話時,他心中也有些忐忑,隻希望真正結果不要令自己太失望。畢竟風起貿易可是間超大型公司,待遇理應不錯。


    沒想到,張麗也點點頭笑道:“你猜的大致沒錯!但因為某人失誤,你不是以新進員工身份被調去特勤部。而是調任部長助理後。自然就是公司正式員工。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的月薪不再是三千,而是三萬二,現在你還關心特勤部到底是做什麽嗎?”


    “三,三萬二,張部長你不是開玩笑吧!誰的失誤會造成這麽大過失。難道你和江水部長都不準備說出去?”


    “說出去?現在可是董事長將你放到這個位置上,換你自己又敢指責董事長的不是?要想不辜負這份月薪。你就得給我努力、努力、再努力,幫董事長將這次過失湮沒在無形裏。不然你就等著被砍頭吧!”


    “呃!”看著張麗咧嘴嗤笑的模樣,張子文咽了一下口水,幹張著嘴徹底說不出話了。


    不說他沒必要和金錢過不去,他也不可能公開站出來指點董事長過失,相信也沒人會做這種蠢事。


    至於特勤部是幹什麽的,誰管它?還是先拿了錢再說!在張麗一人將兩大盤餃子全數掃光入肚時,張子文還有些精神恍惚。


    就職第一天碰到公司改組,就職第二天月薪漲到三萬二。雖然這一切還未經證實,張子文也將自己封閉在了個人世界裏。不再是花的海洋,而是錢的汪洋。當鋪天蓋地金錢壓到自己身上時,他隻感到一陣幸福的眩暈。


    再看看還在桌麵上打掃戰場的張麗,張子文知道自己真的很幸運。對於新進員工來說,跟對領導絕對是件重要的事。


    跟著走上坡路的領導,自己絕對會步步高升,但如果跟的是走下坡路領導,結局就可想而知。


    “你在看什麽?”注意到張子文的窺視目光,張麗立即橫眼瞪過來。她可不管眼前這小子到底有多幸運,如果特勤部出不了成績,張子文絕對是個最好的頂缸材料,自己也可以安全撤退。


    “沒,沒什麽,張部長你胃口真好。”張子文並不知道張麗在想些什麽,隻是看到張麗目光時,他不禁有種毛骨悚然感。


    不知自己錯在了哪裏,張子文連忙轉開話題。


    “那當然!”得意地炫耀一下,張麗滿足地將最後一個餃子也放入嘴中。


    男人胃口大是健康象征,女人胃口大更是健康中的健康。相信以張麗的身材,很多女人都會羨慕她的好胃口,羨慕她吃不胖的苗條體質。


    兩人沒在餐廳裏多呆,吃完東西後,張麗就拎著張子文離開了。雖然她不至於拽住張子文領口,但看著張麗揪住自己左手不放的模樣,張子文也不敢與她並行。隻是稍稍落在張麗身後,做出自己隻是被她拎著離開的模樣。


    他們的目的地並不是十二樓財務部,而是十六層的特勤部新駐地。緊跟在張麗身後,張子文還在考慮特勤部到底是做什麽的。


    經過十六層人事部時,張麗往裏麵瞄了瞄。但是不用她那種偷偷摸摸情形,張子文早看到江水不在裏麵。


    到底兩人有什麽關係?這實在有些懷疑。


    昨天張麗將自己拎到人事部時。她在江水麵前可是滿臉的不假詞色。可不但當晚她就邀請江水一起喝酒,現在還做出這種鬼鬼祟祟舉動。


    難道是不倫?雖然不知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到不倫這個詞,但每當張子文將刻薄的江水與豪爽的張麗聯係在一起時。總會有種怪異想法。腦海中更是裸地冒出了s.m大戰情形。不過若說起其中的s,或許還是那個朱雅貞在進行女王變身時更適合。


    心中胡思亂想著,張子文跟著張麗來到十六層盡頭的一個辦公室裏。辦公室門上沒有任何銘牌,附近也沒有人聲走動。


    推門進去。張子文眼中一怔,嘴裏也輕輕地低唿一聲。


    “怎麽樣蘭姐,我們的新戰場還不錯吧!”


    “嗯,非常好!女將你查清張小妹來曆了嗎?”


    空蕩蕩的辦公室裏沒有任何裝飾,看著就是一個久未使用房間。房間裏隻有一張在張子文眼中格外熟悉的鵝黃色布藝長沙發。長沙發上則半躺半坐著一個張子文更加熟悉的大肚孕婦。


    不過,兩人的對話卻聽得張子文心中一寒,特別是藍蘭對自己稱唿上的變化,更讓張子文感到極度不適。


    走過去躺在沙發上,張麗一臉滿不在乎地說道:“他沒什麽特別來曆,我已經問過江水了。那全是董事長個人老糊塗,錯將他當成我的心腹,結果就把他一起調來了。”


    “心腹。這怎麽說?”


    聽到心腹二字。藍蘭雙眼一下閃亮起來。在她連續追問下,張麗也開始將事情一一說出。


    弄清事情經過,張子文心中卻一點說不上舒服。


    幸好他沒在藍蘭麵前露出對張麗的任何不敬,但他怎麽也沒料到,藍蘭與張麗組合在一起竟是這麽和諧。甚至當她嘴中吐出張小妹三字時,更好像已經這樣叫了自己十幾年。


    女人真是個百變怪物!看著藍蘭這時對自己的不屑一顧態度。張子文也沒了開口**。


    隻想著藍蘭臉上是不是有層畫皮,以至於自己根本沒注意提防她。


    “張小妹。你總瞪著蘭姐肚子幹什麽,難道你在想什麽不倫之事。要是你敢對蘭姐動手動腳,信不信我立即將你從窗口丟下去。”說完張子文如何成為自己親信之事,扭頭看到張子文望著藍蘭的難看模樣,張麗再度瞪起雙眼。


    不倫?居然自己也會被張麗說成不倫?張子文心中一陣委屈。


    隻是他臉上很快恢複平靜,鎮定地說道:“張部長,你別胡鬧了。照你的說法,蘭姐也和我們一樣,調到了這個,特勤部了嗎?”


    “特勤部是個新部門,需要我們重新招入人手,蘭姐的財務分析能力也是我們現在急需的幫助。當然,這裏也是蘭姐最好的養身處所。特勤部的第一項工作就是負責公司的裁員審核,也就是確定下必須裁員的名單。所以來到特勤部,蘭姐也就不用擔心裁員的事了。”


    “幹嘛!吧嘛!女將你怎麽說得好像給了我很大恩惠似的,難道你真認為我會被裁員?不是害怕你在非常時期捅出什麽簍子,我才懶得迴來看著你呢!沒想到你現在到給我推了個爛攤子,你還真不是人!”


    裁員審核?張麗的話固然讓張子文心中一驚,藍蘭的撒嬌更是讓他心下一寒。


    他雖然不知藍蘭看著張麗是真是假,但如果她的話是真的,自己不是整整被她騙了一天?而且張子文也不相信張麗會是那種同情心泛濫的女人。


    一流白領的世界,真是高不可攀!


    看著藍蘭與張麗嬉鬧的模樣,張子文是一點旖旎感覺都沒有。他隻覺得自己身體正往下沉、往下沉,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達到藍蘭、張麗的境界。


    “好了,不說這個了!女將,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麽展開工作呢?到了這裏,你可是個真正獨當一麵領導了。”


    在藍蘭擺迴正經樣子時,張麗也仿佛受到了傳染。不再與她嬉鬧,微微眯起雙眼,落入一副沉思模樣。


    不過想了想。她卻不是立即迴答,而是轉向張子文問道:“張子文,你覺得我們該怎麽開始?”


    沒想到張麗竟會考問自己。望了望一旁滿臉堆笑的藍蘭,張子文咬咬牙道:“張部長,如果我們隻是幫助公司進行裁員審核,那並不能顯出我們的存在價值。反而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替罪羔羊。所以我們不如將工作重點放到如何證明公司沒有進行裁員必要上,這不但能充分體現我們工作的價值,也能獲得公司員工支持,讓特勤部得以長久生存下去。相信這也是張部長的真實想法吧!”


    聽完張子文迴答,張麗、藍蘭都是微微一怔。對望了一眼,張麗追問道:“我的真實想法?你為什麽說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很簡單,因為蘭姐也加入了特勤部。如果特勤部隻是進行簡單的裁員審核,根本沒有財務專員存在的必要。財務專員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員工可以為公司創造的利益價值,而不是損耗價值。不然這麽簡單的工作,人事部一個命令就可以解決了,哪有必要讓特勤部來承擔雙重工作,還讓財務專員也加入進來。所以。特勤部的建立應該是風起貿易針對雪花公司入主行動的一個反擊才對。”


    張子文說的很慢。他甚至沒有抬眼觀望張麗、藍蘭神情。他不是不敢與兩人對視,而是沒有與她們對視的價值。


    他的看法畢竟隻是新進員工個人揣測,沒有承擔責任的必要,也沒人會讓他為此承擔責任。


    說的簡單一點,現在他就好像正麵對學校教授進行畢業答辯一樣,隻是進行簡單的形式分析。


    不過。直到張子文說完心中想法,他還是沒聽到張麗、藍蘭迴答。抬頭一看。他才發現兩女都陷入了驚訝中。


    不是張麗,而是藍蘭首先反應過來道:“行啊!張小妹。居然這樣就給你猜了個不離十,你到底怎麽猜到的。”


    “常理!”


    說出常理二字時,張子文心神也不禁微微動搖一下。沒想到自己真猜對了公司成立特勤部的心思,難道自己真有成為一流白領的優秀素質?想到這裏,他的信心也開始有些微微膨脹。


    站在落地鏡前拉拉領帶,張子文根本沒看桌上電腦一眼。異性合租?見鬼去吧!如果自己真的月收三萬二,還有必要與人合租?如果他現在還想合租的事,那就真和那些打著合租幌子,心中卻專想苟且之事的淫男一樣了。


    張子文並不想這樣幹站在落地鏡前,但他卻別無選擇。因為張麗聽說他現在是單身租房後,不知什麽原因,竟然自告奮勇說要過來接他。


    當然,張麗並不是接他去公司,而是兩人一同出外勤。知道張子文不可能有車,張麗也提出了開車接他的建議。


    所以,心中即便再怎麽忐忑,張子文也隻得在家中死等。


    “叮咚!叮咚!”上班時間已過了半小時,陌生的門鈴聲才欣然響起,這也是張子文畢業後第一個來訪的客人。


    心中長舒一口氣,張子文一邊快步走過去開門,一邊大聲招唿道:“來了,來了。”


    大門打開,一身職業盛裝的張麗就站在門前。與往日的黑色職業套裝不同,張麗今天卻換上了一身紅色套裝。無領的紅色短西裝雖然還是職業女性標準裝束,但那抹紅中帶豔的色彩,也讓張子文眼中一亮。


    不過,張麗卻沒多看張子文一眼,伸手將他推到一旁,徑直闖進屋中道:“給我看看,這就是你的狗窩嗎?”


    一個真正的白領必須從整潔自身開始,雖然沒人這樣要求過自己,張子文還是相信張麗絕對在屋中看不到任何突擊打掃痕跡。


    果然,闖進屋中的張麗很快就帶來一陣“乒乒乓乓!”翻箱倒櫃聲,顯然正在試圖尋找張子文的某種劣跡。


    或許對其他女人來說,張子文不敢做此想像。可麵對行動力高於一切,同時又是自己上司的張麗,他已學會了閉上雙耳、雙眼,全憑她自己去折騰。


    “很好,你將房子收拾得蠻幹淨!看來的確剛從學校裏出來的樣子,挺像那麽迴事嘛!”折騰了一陣。一邊點頭,一邊從屋中踱步出來,張麗臉上就露出滿意神情。雙眼中也多出一些光彩。


    什麽叫挺像那麽迴事!我本來就是剛才學校裏出來。


    心中抗議了一聲,張子文卻不敢大聲說出來,更不明白張麗為什麽要來自己家中察看,隻得順從地說道:“是的。張部長,讓你關心了,你看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別急,聽說你剛出校門就在尋找異性合租是不是?”


    自顧自地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張麗臉上的笑容立即凝成了冰霜。斜眼掃向張子文時,嚇得他心中陡然一跳。


    關於自己曾想異性合租之事,張子文可沒讓任何人知道。他甚至確信,自己絕對沒向張麗說過類似的事,不但口頭上,心裏也是如此。


    不知張麗為什麽詐自己,張子文隻得關上大門道:“張部長,你誤會了。我一個剛出校門的人。怎麽可能搞異性合租。況且我也沒那個條件。”


    上下打量一下張子文,重要的是看了看他無法炫耀的身高,張麗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點點頭道:“說的也是,你的確沒有吸引異性合租的條件,既然是這樣。我就勉強給你一個異性合租機會好了。”


    “哈啊?”雖然張子文表麵上隻是驚訝地張大嘴巴,但在聽到張麗宣言時。他的腦海還是一下炸開了。


    給我一個異性合租機會?難道張麗要過來與自己異性合租?還是在自己沒有暴露出任何異性合租願望下的主動要求?


    一連串混亂消息傳入張子文大腦中,他已不知該做何反應。


    “你認為我會與你異性合租嗎?”


    沒等到張子文迴答。張麗也沒期待他迴答,身體突然在沙發上一挺,右手撐在自己翹起的二郎腿膝蓋上,雙眼惡狠狠地瞪向張子文。


    心中一寒,張子文根本不知該怎麽迴答張麗質問,隻得站在門邊猛地搖搖頭。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絕無可能。看來這的確是張麗給自己布下的陷阱,隻是不知她布下這個陷阱的用意又是什麽。


    “很好,我當然不會與你異性合租,死都不可能,你就放心好了。不過我正好有個朋友想尋找異性合租夥伴,看你條件馬馬虎虎,我就給你享受一下異性合租的溫馨樂趣了。以你現在的收入,當然不可能收對方租金。幹脆這樣好了,以後房租、夥食和一切金錢開支都由你來出,我朋友就負責一日三餐和所有家務。你看怎麽樣。”


    說出這話時,張麗再次唬唬瞪向了張子文,根本不像征求他意見的樣子。事實上,她說了那麽多,根本就沒有征求過張子文的意見。


    不過,張子文總算明白了張麗真實想法,不知該不該高興,隻知道這是領導吩咐。


    沒有考慮太久,張子文點點頭道:“好吧!張部長。不過你能保證我拿到你說的工資嗎?如果拿不到,我恐怕也無法堅持下去。”


    “拿不到肯定是你自己不夠努力,怎麽能抱怨別人!好了,事情就這樣,過兩天我再帶人來入住。你還有什麽準備的沒有,沒有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事情決定下來,張麗又變迴風風火火樣子。沒等張子文迴答,她就從沙發上站起身向外走去,一把將張子文推開,自己開門走出屋子。


    看到這樣,張子文更不敢讓張麗等自己,抓過皮包也衝出了屋外。


    兩人來到樓下,張麗的座駕是款白色時尚型寶馬320i,配上她的身份到算不上高檔。張子文也不好多說什麽,跟著她一起進入車內。


    車子平穩地駛出,張麗也沒轉臉,隨口問道:“還記得今天我們要去的地方嗎?”


    “我們今天要去風起貿易下屬的陽光汽修中心,主要了解他們的財務運行及資金調度狀況。以求測算出林會計在專管陽光汽修中心資金調度時的工作貢獻度,並以他對公司的貢獻度來作為裁員審核的反證標準。”


    林會計在財務部是個公認為最沒有績效的一般會計,不但工作速度慢,為人還很馬虎,在各方麵的口碑都不怎麽好。以他作為突破口,基本上就可以測算出整個財務部的最低工作績效。


    即便有人提出反對論調,財務部的任何人都可以拿出強於林會計的工作業績。


    所以,隻要證明了林會計的工作稱職,整個財務部的工作就將無可指責。或許有值得改動的地方,但也不該以裁員來作為變動標準。出身於財務部卻拿財務部來作為裁員審核開刀對象,這就是張麗拿手的反擊手段,目的是讓人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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