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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張子文的招數,是用來殺人的。用殺人的招數跟人光明正大的比鬥,任誰都會知道使不出全力,況且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對一個老人使殺招。黃翠鶯啊地失聲叫出來,她沒想到,這個帥得一塌糊塗的家夥什麽時候這麽有魄力了?


    李師伯看了看默不做聲的沈山山,將視線轉移到張子文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玩味地笑道:“小夥子,你憑什麽讓我答應你這個賭注?”


    張子文冷聲道:“就憑我是沈山山的兄弟,霸下玄武,張子文。”當聽到張子文這個詞的時候,老頭眉梢一挑,眼睛裏閃過一絲不為人所覺的精光。[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張子文上前緊逼一步,雙臂抱在胸前,不屑地笑道:“怎麽?怕了?也對啊,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早就應該找個地方安享晚年,還跑這裏來幹什麽?這把老骨頭就不怕被累散架了啊?”


    張子文語氣裏的譏諷十分露骨,換作平常人,早就怒不可揭衝上來了,可是李師伯卻像是張子文說的不是他一樣,好整以暇地扯了扯被黃翠鶯拉皺的衣角,淡淡道:“如果你輸了呢?”


    “哈哈。”張子文好象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一般,傲然道:“輸?在我的字典裏,就沒有輸這個字。”


    李師伯無所謂地笑笑,道:“年輕人口氣挺大,不過我是說如果,萬一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幾分力氣呢?”


    張子文毫不猶豫道:“那我就跟沈山山一起接受懲罰。”


    “哈哈,好。”李師伯一伸手,“請。”


    今天居然來了一位客人,還要跟師尊比武。消息傳出,整個武館都轟動了,幹活兒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野外訓練的弟子紛紛湧迴武館,就連隱藏在武館周圍負責安全的警衛也都逐漸縮小了搜索範圍,隱蔽到離武館最近的位置,為的,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來挑戰師尊。


    當然,這裏麵許多人都是來看笑話的,他們都在等著看一場那家夥被師父一腳踢出武館的好戲,除了兩個人――沈山山,黃翠鶯。


    沈山山仔細地盯著院子中央的兩個身影,心裏有些矛盾,他的本意是想讓兩人在和諧的氣氛下較量切磋一番,可哪知弄到現在這個地步,搞得跟世仇夙敵一般,可是他們已經站到比試場上了,想調解也調解不好,隻能暗自祈禱,千萬別出什麽差錯……


    跟沈山山心中的矛盾心理相比,黃翠鶯心裏更多的是震驚,跟初次見到張子文相比,剛才他能站出來為沈山山說話已經是足以令她刮目相看了,可是她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可以為了沈山山挑戰自己的師父。想到張子文那輕佻的笑容,輕薄的動作,少女就沒來由地一陣臉紅,心中也在為張子文祈禱,希望他不會出什麽事。


    為了安全起見,兩人都是用的訓練用木刀,而不是平時配備的鋼刀,不過對於高手來說,再鈍的武器還是武器,一樣能搏鬥,一樣能殺人。


    “小夥子,要記住一句話,人,不可以有傲氣,能不能沒傲骨,這是中國人的至理名言。”李師伯馬步穩紮,雙手握刀,豎在身前。


    “少廢話。”張子文一拳擊向身邊的櫻花樹,“在花落完之前,結束戰鬥。”櫻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似下了一場花雨。


    張子文單手握刀,刀柄朝上,倒斜在身前,另一隻手扶住刀身,嗬呀一聲,瞬間發力,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李師伯襲去,靈活矯健的身影,就像一隻千裏奔襲的狐狸。李師伯也是大喝一聲,將手中木刀高高舉起,身體朝後微微仰起,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匹作勢欲撲的餓狼。


    當。


    兩把木刀如同流星墜地,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張子文是反身上挑,借腰部旋轉的力量揮刀,李師伯卻是以收腹之力向下猛砍,強強相遇,居然發出了類似鋼刀相撞的當當聲。


    兩把木刀被架成十字架的形狀,劇烈的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兩人越來越近,直到鼻尖都快要貼到一起了,才咬牙向前猛地使勁,然後同時向後躍出三步,收刀,躬身,前進,出刀,再一次碰撞在一起。再退,再攻。


    張子文發力衝上去,一連揮出無數刀,一片刀光劍影將李師伯整個籠罩在其中,李師伯一刀刀架開,一邊不住地往後退,吱地一聲架住最後一擊,然後緩和了一下力道,突然撤力,反攻過去,腳下踩著小碎步,一刀快似一刀,張子文一邊飛速後退一邊招架,借個機會再次反攻。


    就這樣,兩人在漫天飛揚的櫻花裏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沈山山兄妹還有其他弟子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一片片小巧美麗的櫻花,在兩人淩厲的互相攻擊下,早已經碎成了無數瓣,張子文一刀下來,一片櫻花就變成了粉碎,李師伯一刀揮過去,一排櫻花頓時像被菜刀從中切開一般,整整齊齊地跺為兩段。


    如此往返數次,兩人均汗如雨下,可見每刀都是使出渾身力氣了,李師伯年紀雖大,力量遜色不少,可是他明白如何借力取力,倒也沒超出身體負荷太多,張子文年輕體壯,力量要稍高一籌,加上他一直都習慣借助腰胯旋轉的力量,身體消耗並不太高,總的來說,兩人的比鬥張子文暫時領先。


    嘴裏喘著粗氣,汗水順著發梢一滴一滴向下滑落,張子文哪裏還顧得上擦汗,將手中木刀平舉前胸,改為雙手握刀,突然發力,似雷電一般朝李師伯攻去。


    李師伯顯得有些疲累了,握刀的手微微發抖,見張子文一刀攻過來,奮力舉起木刀架上去,可是兩把刀隻是輕輕一觸便立即分開,還沒等李師伯調整過來,張子文又是一刀辟下,直直地一刀,像是要將腳下大地一分為二。


    一邊觀戰的眾弟子幾乎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因為他們看到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片刀,張子文揮刀的速度太快了,上下之間幾乎沒有縫隙,水銀泄地一般,如素百長練,向李師伯迎頭辟下。


    千鈞一發之際,李師伯忽然一個前弓步,身子頓時矮了大半截,手中木刀舉過頭頂,堪堪架住張子文的雷霆一擊,不過強大的慣性還是將李師伯的刀直接按到了他的肩窩處,一張蒼白的充滿皺紋的臉頓時憋得通紅,牙關緊咬,使出渾身解數,可是張子文強大的壓力仍然讓他不得不再次降低自己的身體,不多時,已經變成單膝跪地了。


    忽然,張子文勁道一鬆,身體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手中的木刀也在緩慢地轉過九十度時,突然加快了速度,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朝李師伯再次砍去。


    可能扳過手勁的人都知道,在對付比自己力量稍大的人的時候,需要耍些小手段,比如在一直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撤力,對手也會立即鬆懈,這個時候再突然發力,便可一舉將其扳倒。


    現在張子文運用的,正是這個原理。沈山山兄妹和其他伊賀流弟子均大惑不解,不明白為什麽張子文隻差那麽一點便可以勝利了,卻偏偏撤力換種方式進攻,難道他也是力有未逮?


    其實張子文這樣做是有苦自知,並不是他沒力了,而是他感覺李師伯絕不會像這樣看起來軟綿綿地沒一點力氣,怎麽可能連他這麽幾招都接不下來?俗話說狗急跳牆,要是剛才自己逼得緊了,也許會將老頭子的潛力給逼出來也說不定,雖然張子文不用擔心會因此失手,可是用最少的力氣解決更多的的事情向來就是他追求的目標。


    他又怎麽能給李師伯反盤的機會呢?隻有先稍微鬆一下,然後在他放鬆警惕的一刹那突然攻擊。一舉擊潰他的信心。可是……最令他擔心的也正在於此――李師伯也許還留有後手。


    唿,張子文雙手緊握木刀,刀身與空氣摩擦發出尖銳的唿嘯,刀尖斜指向地麵,似發出了傳說中的劍氣一般,將塵土、碎裂的花瓣濺起老高。果然,這個老家夥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原來李師伯所在的位置現在已經是空無一人,一個大活人就像變魔術般從眾人眼前消失了。張子文的心一直沉下去,雙眼微眯,狹長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駭人的精光,預料中的事情發生了。張子文心中苦笑,看來這場戰鬥不是那麽容易就結束的啊。


    這老家夥,居然施展起了獨門遁術。張子文不敢向四處亂看,生怕亂了陣腳,再說李師伯老頭此刻處於隱身狀態,以他張子文的功力想看透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與其被人耍得團團轉,倒不如嚴陣以待,對方攻擊的時刻,就是辨別方位的最佳時機。


    張子文的耳朵在微微抽動,極力捕捉周圍空氣中哪怕一絲極其微弱的聲響,可是四麵八方傳來的信息讓他失望了――諾大的院子,除了眾人緊張的唿吸,就是片片櫻花墜地之聲,沒有李師伯的一點蛛絲馬跡。


    不愧是沈山山的師父,能將自己隱藏得如此巧妙,看來還是有些斤兩。張子文心道。


    此時此刻,眼睛已經不是判斷的最好標準了。張子文幹脆閉上眼睛,側耳傾聽,方圓十米內的動靜絲毫不差地反饋到他的大腦,經過分析,得到一副全方位立體圖象,可以說,眾人的行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黃翠鶯是正對著張子文的,見他一動不動,不準備應敵,卻閉上了眼睛打盹兒,簡直哭笑不得,小聲埋怨道:“什麽嘛。以為閉上眼睛,就能聽到師父的行動啦。”


    聽到妹妹不滿的抱怨,沈山山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別出聲,他這樣做是最好的應對措施。”黃翠鶯美麗的大眼睛裏盡是不可相信,不過小手依然緊緊地攥住沈山山的衣袖,顯露出少女此刻的緊張心情。


    古井無波的心湖裏突然漾起一絲波紋。張子文眼睛一跳,倏地睜開。眼中精光乍現,提刀向身邊的虛空揮砍,兩把木刀撞擊的沉悶聲音在張子文耳邊響起,不過僅僅隻是一個照麵,對方挾著木刀又融化在空氣中。


    張子文也不追擊,兩腿微微分開戰立,木刀拄在身前,靜心等待下一迴合。院子裏其他弟子紛紛張大了嘴巴,似乎沒有想到張子文即使看不到他們師父,卻仍能擋住那悄無聲息地一刀。黃翠鶯更是差點就高興地跳了起來,畢竟,這也是關係到她哥哥是否受處罰的賭局。


    張子文嘴角一翹,慣有的笑容出現在臉上,可是接下來老頭子的攻擊卻是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兩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分別從張子文兩邊襲來,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張子文竟然不能分辨哪一個才是真的,或者兩個都是真的?


    張子文腳尖點地,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向前竄去,既然分辨不出,那麽就躲開吧。可是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前進沒多遠,一道勁氣迎麵而來。加上張子文本身的速度,兩者幾乎已經開始接觸了。電光火石之間腦袋一偏,避過了淩厲的鋒芒,可是性命保住了,代價還是需要付出的。


    一道細微的血口子出現在張子文脖子上,紅線一般的鮮血緩緩淌下,不過在肌肉的壓迫之下,傷口很快便粘合了,冷冷的空氣中,血液也漸漸凝固。


    張子文抽了一下鼻子,淡淡的血腥味刺激了他的神經,武者的本質開始逐漸顯露出來。就像吸血鬼發現了夜間獨行的處女般,激動,興奮。張子文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攫取的目光像是得到了玩具般的孩子,可是那動作在對麵的黃翠鶯看起來卻是那麽地充滿誘惑,性感,足以令她這個沒多少見識的純情少女麵紅耳赤了。


    張子文可不在乎黃翠鶯心中在想什麽,對現在的他來說,眼睛裏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李師伯。心中也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打倒他。


    哧。哧。哧。哧。四麵都傳來勁氣發出的聲音,目標不是別人,正是滿臉殺意的張子文。張子文就像是處在一個巨大的龍卷風的風眼裏,勁氣卷起的櫻花將他團團圍住,螺旋似的道道風刃竟同絞肉機一般,要將張子文撕個粉碎。


    張子文處在風眼正中,衣衫在狂風的攪動下鼓脹收縮,左腳腳尖點地,右腳腳後跟猛地旋轉,身體隨之向旁邊側開,一股刀氣貼著衣服擦過,然後借助轉身的力量一刀辟開另一邊的襲擊,不等喘息,再次將頭頂的一刀挑開,這樣連躲帶削帶挑,將三道刀氣擊飛,可是……


    還剩下一道,直朝張子文胸口刺來,沒時間了。張子文舉著木刀的手還沒收迴來,流星一般的刀光穿過了他的身體,刺了個透心涼……隨著張子文被一擊刺中,李師伯消失已久的身影逐漸在張子文麵前顯現出來,然而就在這時,這個從來不服輸的老人終於明白,原來自己老了,眼睛也花了……


    再看張子文,他的身體似乎沒有絲毫的反應,好象被刀光刺中的不是他,而是一團空氣,漸漸地,張子文的身影開始變談,周圍眾弟子就像在看電影裏的慢動作一般,隨著帶有強大慣性的氣刃挾著大量的櫻花碎片,將張子文的身體一道道割開,張子文的身影就像一片淡淡的影子,被扭曲拉長,然後被切成無數塊碎片,最終跟著櫻花一起消逝在空氣中。


    殘影,絕對的速度居然形成了能夠以假亂真的殘影。張子文的力量也許不是最強的,可是他懂得如何充分發揮它們,也懂得如何發揮他的長處――速度。速度這東西跟力量沒太直接的關係,爆發力夠強,就有可能在瞬間產生極快的速度,然後借以旋轉或者是衝刺,以自身的慣性達到打擊對手的目的。


    張子文,正是這種以速度見長的格鬥專家。而這次,張子文不但將自身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至,而且綜合了以前在跟沈山山交手中學會的隱匿之術,現在他跟李師伯的位置顛倒過來了,李師伯在明,而他在暗。


    誰也不知道張子文此刻躲到哪裏去了,就連李師伯也不清楚,而他對辨別敵人方位的經驗卻比張子文少了何止一星半點。張子文以前是不懂忍術,在跟沈山山交流切磋的時候自然就積累了不少經驗,而李師伯是專門用這個的,也會也不可能去研究如何破隱身。


    機會,稍縱即逝。李師伯打算再次隱身,可是……晚了,一把明晃晃的木刀突然在李師伯頭頂出現,不是橫劈,不是直切,而是從上直插而下。不知道什麽時候,隱住身形的張子文居然騰空飛躍到李師伯的上空了。


    哧哧的破空之聲在安靜無比的院子裏不絕於耳,另人直起雞皮疙瘩,而在這些練武之人聽來,卻別有一番刺激,激動人心的時刻。


    李師伯似有所覺扭頭向斜上方看去,這一看不打緊,卻被嚇得魂飛魄散,想要避開,可是已經遲了,那把隻露出刀尖的木刀雖然已經不是正對著李師伯腦袋了,可是依然直指他的肩窩處,從如此的高度,雷霆一擊之下,恐怕就算是木刀,李師伯不被刺個窟窿,也會重傷。


    周圍眾弟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幾個眼尖的家夥情知不妙,準備喝止張子文,可就在這時,更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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