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梁王迴過神:“去,把太子給朕叫來!”言裕華領命而去。他走出金鑾殿時,被刺目的光晃得眯起了眼睛。天地一片銀白。風裏傳來梁王怨天尤人的咆哮。他恨天恨地,恨“傷重”的穆如歸,恨三日前離京的夏榮山……他隻不恨自己。言裕華冷笑一聲,緩緩向東宮走去。宮中大亂的時候,穆如期還在醉生夢死。他被禁足在東宮之中,連朝堂之事都無法插手,旁人若是落得如此境地,必定絞盡腦汁,尋找機會翻身,唯獨他,先是花了整整七日折磨夏玉,後將自己關在房中,喝酒度日。穆如期打發走了所有來勸說的謀士。他為何要費力去討父皇的歡心呢?就算走不出這方寸之地,他也依舊是大梁的太子,依舊是父皇的唯一選擇。穆如期抱著酒壇,覺得眾人皆醉,唯有他是清醒的。那些謀士是什麽說的?他們說:“殿下,年終的祭禮,您說什麽也要爭取一下啊!”“若是讓五皇子殿下站在秦皇後身邊住持祭禮,簡直是對您的羞辱!”“殿下,您也可以請求陛下讓您前往嘉興關,將功補過啊!”…………各式各樣的說辭,穆如期聽倦了。他望著一張一張殷切的麵容,瘋瘋癲癲地笑。都是蠢貨!大梁的天下是他的,永遠是他的。不過這幾日,勸解的人忽然消失了。穆如期得了清閑,躺在榻上,高唿道:“拿酒來……給孤拿酒來!”拿著酒進屋的卻不是東宮的下人,而是言裕華。“殿下。”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癱在床上的穆如期,仿佛在看一灘毫無生氣的肉。“嗯……嗯?”穆如期費力地翻身。言裕華緩緩跪在榻前:“殿下,陛下有請。”“父皇?”穆如期打了個酒嗝,兩個言裕華在眼前來迴轉悠,“父皇找我……哈,父皇找我!”穆如期忽然開始笑:“孤就知道,父皇最後還是……還是會找我……嗝!穆如旭算……算什麽東西……”言裕華繼續沉默地跪在地上。“父皇將我禁足又如何?……現在……現在還不是要巴巴地盼著我迴去,因為……因為我才是……”穆如期從榻上爬起來,抓著床紗才勉強沒有跌跪在地上。他頭暈腦脹的哼哼讓言裕華皺起了眉。“五皇子……他……流的髒血……”“什麽血?”言裕華謹慎地問,“太子殿下可要屬下攙扶?”穆如期笑嘻嘻地用手指戳著他身上的盔甲:“還能是什麽血?當然是身體裏流淌的血!”言罷,甩開言裕華伸過來的手:“孤好得很,不用你扶!”言裕華幹脆地收迴手,將穆如期說過的話默默記下,然後掏出帕子,擦了擦被碰過的衣袖,目光嫌棄又惡心。但他的語氣還是一貫的恭敬:“殿下,還請動作快一些,千萬別讓陛下等急了。”喝醉的穆如期哪裏能快?太子變成了無頭蒼蠅,在屋內不斷打轉,被衣帶絆倒後,才想起來叫侍女:“人呢……人都到哪裏去了?!”人都躲起來了。穆如期折磨夏玉的手段,宮人們都看在眼裏。如若太子未被禁足,他們還能為未來的一份虛無縹緲的榮光,硬著頭皮留下,可眼見禁足時,穆如期不思進取,陛下也對東宮不管不問,宮人們的心思就變了。誰也不想死得那麽痛苦,好些人寧願去浣衣局,也不願意繼續留在東宮。至於那些實在走不掉的,能離穆如期多遠,就有多遠。所以穆如期喊得嗓子都啞了,才有兩個麵色蒼白的宮女跑進來,替他更衣。“孤……孤要進宮,你們……你們,竟敢怠慢……”穆如期怒氣衝衝地拔出了掛在牆上的長劍。宮女們驚叫著癱軟在地上。言裕華蹙眉走過去,擋在了她們麵前,再次跪地行禮:“殿下,先進宮,迴來再處置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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