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七:“?”穆如歸眼皮子跳了跳,緩緩垂眸,眉頭緊鎖,眼角的傷疤愈發猙獰。他遲疑道:“送不得?”紅五咬牙切齒:“送不得。”“他要,我便送。”穆如歸一字一頓地問,“有何不可?”自然送不得。自家人找棺材,是衝喜,新姑爺送棺材,那就是上杆子逼人死啊!紅五頭皮發麻,不知如何解釋,幹脆一腳踹向黑七的膝蓋,逼他跪下:“屬下……屬下明日就帶黑七去侯府負荊請罪,王爺等我的消息便是。”黑七:“??”黑七垂死掙紮:“不,王爺,我……”“好。”穆如歸頷首道,“你帶他去吧。”黑七:“???”紅五說要帶黑七去鎮國侯府負荊請罪,並不是開玩笑,拜帖當夜就送到了侯府。夏朝生剛喝完藥,倚在床頭,與他爹手談。鎮國侯夏榮山,手執黑子,勢如破竹,黑色棋子化為猛虎,張開血盆大口,牢牢地撕咬著白子。而夏朝生所執白子,靈動似蛇,雖陷入劣勢,卻總能尋到生門,逃出生天。“我兒棋藝甚精。”夏榮山抿了一口茶水,欣慰不已,“為父奈你不得。”正說著,門外有下人稟報:“侯爺,王府送來了一封拜帖。”“王府?”夏榮山濃眉一挑,不待夏朝生有所反應,直接將手中棋子狠狠一摔,黑子乒乒乓乓散落滿桌。“還來?他們嫌送的棺材不夠多嗎?!”“侯爺,這可是九王爺的拜帖……”門外下人戰戰兢兢,“您……”“不見,說什麽都不見!”夏榮山擼起衣袖,暴跳如雷,準備衝出門將拜帖撕碎,卻沒想到衣袖一緊,像是被勾住了。氣頭上的鎮國侯一低頭,隻見自己病得拚命咳嗽,麵色蒼白的兒子,雙眸含淚,烏羽毛似的睫毛輕輕顫抖,拽著自己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搖頭。鎮國侯的心登時涼了半截:“兒啊,不氣!為父一定為你討迴公道!”“就算是九王爺,也不能成日往侯府送棺材,咒我兒性命!”夏朝生揪著他爹的衣袖,哭笑不得:“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夏榮山愣住了。“王府遞來拜帖,我們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夏朝生正了正神情,坐迴棋盤前,蒼白纖細的手指撚起白子,“啪嗒”一聲,落在原先想下的位置上,“父親可知,陛下與太子身前的金吾衛,近日頻繁出現在侯府門前?”“自然知曉。”“難道父親就沒想過,他們為何會出現嗎?”夏朝生懶懶地按著眉心,“若陛下和太子真擔心我的傷勢,派些太醫來,足矣。”夏榮山聽到這裏,收起麵上的擔憂,鄭重地坐在棋局另一側:“你派夏花來與為父說的那些話,可是真的?”夏朝生微笑頷首。“為父知道,你對太子殿下……”啪!白子再次落下,夏朝生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父親也希望我嫁入東宮嗎?”鎮國侯既無奈又凝重的神情已經給了他答案。夏朝生暗自歎息。前世的他被情愛懵逼了雙眼,一步一步踏入火坑。那時,父親與母親,是否也是這般無奈呢?“為父自然不願你嫁入東宮。”夏榮山斟酌著開口,“我兒可知,當今陛下膝下,共有四位皇子?”夏朝生點了點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摳著手爐上的花紋,聲音也是懶懶的:“六皇子天生眼疾,七皇子體弱多病,都與皇位無緣。”“不錯。”夏榮山把玩著一枚黑子,幽幽歎息,“雖說陛下已經立了儲君,但朝中五皇子的勢力盤根錯節,可與太子分庭抗爭,更何況,還有一位九王爺。”梁王的弟弟,穆如歸。夏榮山忽而壓低了嗓音,說出來的話卻如石破天驚,轟然炸響在夏朝生的耳畔:“我兒可知,先皇過世前,曾想將皇位傳給九王爺?”他猛地仰起頭,狐狸眼裏閃過一道驚詫的光:“父親所言何意?”“你且看九王爺的名字。”夏榮山以手為筆,在桌上緩緩寫下一個“如”字。“如字輩……”夏朝生驚唿出聲。“不錯。”夏榮山含笑點頭,將黑子擲與棋盤之上,任其滾落到繁星般的棋子之間,“先帝過世前,寵愛賢妃,對她腹中之子給予厚望,甚至在意識到自己不久於人世後,破例賜名‘如歸’,從‘如’字輩。”“……先帝這一步棋走得險之又險,讓王爺和幾位皇子皆為‘如’字輩,既是給了他奪位的資格,也讓他成了陛下乃至諸位皇子的眼中釘。”“……好在這段秘辛已經沒幾個人知曉了,為父也是偶爾聽宮中出來的老宮人談起,才有所耳聞。”“王爺知道嗎?”夏朝生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大概……不知吧?”夏榮山遲疑地搖頭,“但為父知道,他有腿疾,就算戰功赫赫,也注定與皇位無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四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四默並收藏重生成帝王掌中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