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哧……唿哧……


    方無邪拚命的唿吸,能聽到聲音,卻感知不到自身的存在。隻能在迷茫的黑夜裏,看到無限遠那一點微不可見的光亮。


    跋涉跋涉。黑夜裏傳來隱隱約約的嗡嗡聲,像是有萬千生靈在集體誦經,仔細聽去,卻又空明寂靜的什麽都沒有。


    方無邪走不動了,身心俱疲,感覺肺部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功能,再也不能唿吸,似乎要墜入永恆的寂靜之中。


    “啊!”


    方無邪雙拳緊握,猛地翻身從床上坐起,這才知道那種大寂滅的恐懼隻是一場夢而已。


    已經早上八點了,仔細聽聽,沈紫嫣不在家裏。方無邪跑到浴室衝了個澡,出來換上新衣服,剛要出門卻陡然臉色一變,側身躲在了牆壁後。


    “叮咚!”外麵配槍的人竟然按響了門鈴。


    方無邪吸了一口氣,仔細分辨那人的槍一直插在左腋下,而他的雙手應該是插在褲兜裏。如此判斷應該不是南盜門派來的殺手,便把門打開了。


    門外的是刑警隊副隊長劉鎮遠。


    “方蘇,還記得我嗎?昨天我們見過麵的。”劉鎮遠穿著一身破舊的黑色風衣,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刑警,倒像是上門搞推銷的業務員。


    方無邪笑了笑:“當然記得,我還得謝謝您昨天沒把我抓起來,否則我是無法睡個安穩覺的。”


    “警察隻抓壞人,不抓好人。隻不過可不隻是昨天,還包括前天晚上。”劉鎮遠往屋裏瞅了瞅。


    方無邪笑道:“還不知您怎麽稱唿。”


    “我姓劉,這是我的名片。”


    方無邪接過名片,上麵隻有名字和電話,弄得方無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大人物,隻能笑道:“快進屋坐!”


    “不了,看你的樣子是要出去?”劉鎮遠道。


    方無邪道:“上班,我是盛德齋的保安主任,今天起來晚了。”


    “正好,我也要去盛德齋,我開車,送你,正好了解一下前天和昨天的情況。”


    劉鎮遠說要了解情況,可上車後問話的重點竟然都是蘇靜。方無邪不知道這廝是扮豬吃虎另有目的,還是本人實在是個不著調二貨,隻能小心翼翼的迴答。


    這個時間點堵車厲害,雖然劉鎮遠不怎麽著調,但到了盛德齋,也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問了個透徹。方無邪也對他有了大致的了解,這個刑警絕對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談論蘇靜隻是讓自己放鬆警惕的由頭。


    自史惠晴執掌盛德齋大權後,最先做的就是人事調整,把胡月明的人於成冰的人統統換成了曾經盛德齋的老人。這些人隻隱約聽過方無邪的名頭,卻沒見過他這個人。


    正在擦玻璃的前台見一個運動服一個破風衣大早上就上了門,禮貌上前道:“兩位先生,請問您二位有什麽事情嗎?”


    還沒等方無邪說話,劉鎮遠就朝不遠處招手喊道:“小蘇,我是刑警隊你劉哥,這麽巧呀!”


    “還你劉哥!還這麽巧!你丫的跟我說的就是來這找蘇靜問話,巧你妹!”方無邪聽這廝不著邊的話,看著他雀躍的要蹦起來,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正在遠處擦桌子的蘇靜快步跑了過來,笑道:“劉隊長,您怎麽和方主任一起公來了。”


    “順路,過來看看你。”劉鎮遠朝方無邪笑道:“方主任,你有事兒先忙去吧,剛剛咱們的談話我會整理成筆錄,到時候讓小蘇拿給你簽字。”


    “混蛋,不隻過河拆橋,還一下子就製造了兩次和蘇靜見麵的機會,這二貨難道是泡妞高手不成!”方無邪心裏嘀咕,臉麵上卻絕對夠意思,很熟絡笑了笑:“那劉隊長我就先上樓了。”


    “快去把,有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劉鎮遠嘴裏和方無邪客套,眼睛卻已經轉到蘇靜臉上去了。


    方無邪笑著走了兩步,又突然迴頭道:“對了,小蘇,史總來了嗎?”


    “方主任,史總應該在辦公室,她昨晚就沒迴家。”


    “這麽拚!”方無邪搖頭上了樓,正在打掃衛生的眾服務員聽到蘇靜叫他方主任,知道他就是傳說中新來的保安主任,不僅沒人攔他,還都對他報以善意的微笑。畢竟她們得以迴到盛德齋工作,很大的原因是因方無邪打跑了“壞蛋”。


    到了四樓總經理辦公室,方無邪敲了兩下門沒有迴應,卻能聽到裏麵細微的唿吸聲,猜想史惠晴睡著了,一擰門沒有鎖,就進去了。


    史惠晴確實在伏案微酣,桌子上擺著一大堆文件。方無邪掃了一眼,都是些采購計劃發展規劃等等。隨手翻了翻,裏麵有的地方用紅筆畫著問號有的地方圈著圈做了注解,看來這個女子為了盛德齋的發展的確是拚盡了全力。


    可惜這些事情非方無邪所長,也就不欠不登兒的裝懂。他還有些事情要和史惠晴談,就坐在椅子上等她醒來。


    手機忽然傳來嗡嗡的震動聲,一看號碼是黃守的。盛德齋裏監控攝像頭比較多,方無邪掛斷了電話,下樓跑到盛德齋後麵小廣場上給黃守迴了過去。


    黃守來電的意圖很簡單,先是慶祝方無邪為盛德齋打開了好的局麵。然後告訴方無邪,購買股權的資金不用擔心,青衣樓雖然資金也不足,但幾千萬幹淨的錢還是能拿得出的。如果有可能,可把苗紫紫和南盜門那部分股權重新收迴來。


    方無邪心想你跟哥費什麽話,重要的是所謂的青衣樓,啥時候能交到哥的手裏。隻不過人們都擅長做biao子又立牌坊,即便他心裏想,也不能吃相太難看,便笑道:“在你看來,盛德齋之事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黃守是個聰明人,明白方無邪如此問話的意思,稍一思考道:“方哥,你的能力我已經看的清楚,實際上青衣樓我現在就能交予你手,而且青衣樓很多資源也都圍繞著你運轉開來。但我不建議你現在明裏接手青衣樓。”


    方無邪笑道:“哦,你說說原因。”


    黃守道:“青衣樓發展時間並不長,最初的根基在東江,我師傅接手後才轉向湖州,著眼點則是整個臨海,現如今觸角正全力伸向燕京。你也知道,青衣樓的性質,要求所有人員的隱蔽和安全,作為青衣樓的領導,就更要慎之又慎。當初我師傅接手青衣樓的代價就是慢慢的淡出所有勢力的視線,也造成了對盛德齋相關事情控製權的削弱。此時盛德齋與南盜門胡家的矛盾仍在,而你和蕭炎必然要有一戰……”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從青衣樓的角度來說,我的確不適合在此時接掌青衣樓。”方無邪打斷了黃守的話,冷哼道:“既然如此,我豈不是早就在你們的算計之中?”


    “不,方哥你別誤會。”黃守忙道:“你不方便接手青衣樓,但青衣樓卻能全力為你服務。隻是避免了你帶給青衣樓的風險。我師傅應該跟你說過,青衣樓本來也不是他的,而是那人的。既然你跟那人有淵源,自然知道一直以來青衣樓就是如此運行。如果有一天你能徹底放棄世俗的恩怨,又還想要青衣樓的話,我絕對沒有二話。”


    方無邪一陣頭疼,原來不是史進和黃守算計他,而是早有預兆。隻是不知道黃守提到的“那人”又是誰,看來失去記憶真的是件麻煩事。


    他沉聲道:“你說青衣樓很多資源也都圍繞著我運轉開來,詳細說說。”


    “除去按照既定發展計劃運行資源外,青衣樓能調用的人手主要在做六方麵調查。一是蕭炎;二是丁銀;三是南盜門;四是胡家;五是射術館;六是宋憲明。”


    前五個調查方向都說得過去,可方無邪根本就不知道宋憲明的事情,隻能幹咳道:“說說,你們都調查出了什麽。”


    黃守似乎在翻看檔案:“自從葬禮暗殺事件結束後,蕭炎受到唐家宋家還有臨海高層領導的問責,這段時間並沒有什麽大的動作,除了兩個反常舉動。一是偶爾會和那個叫牟軍的學生一起消失;二是頻繁與沈紫嫣見麵。”


    “一起消失!不會是老玻璃吧!”方無邪想到蕭炎那張老臉就有些反胃:“你認為他在做什麽?”


    “據說牟軍以前很瘦弱,可如今一個打十個也沒問題,我懷疑蕭炎正在對此人進行特訓。至於蕭炎和沈紫嫣的見麵,還得方哥你去慢慢查探了。”


    黃守開了個小玩笑,又繼續說了些其他消息,比如說丁銀消失,但未遭受通緝,說明此人在中央警衛局的身份仍被保留;南盜門因方無邪被抓數十人,死了五個身經百戰的槍手,而且副門主於成冰因持槍罪名被抓,整個南盜門已經損失慘重。這還不要緊,昨晚警方掃了十幾家南盜門的場子,應該是極度不滿南盜門昨天在商場的行動;胡月明被調迴燕京,安排在個小公司任職,估計以後沒什麽前途了。而胡家也沒有特殊動作;射術館依舊火爆,葉流雲和唐小七緊鑼密鼓的為君子六藝館開業做準備。


    說道宋憲明的時候,黃守嘖嘖歎道:“方哥,這小子估計已經忘記你和他的恩怨了,竟然跑到蘆葦村玩起了三線小明星。唉,真是有錢人終成眷屬,像我這種苦**絲隻能望女興歎了。”


    “蘆葦村?”方無邪心中一緊,嘴裏卻不動聲色道:“把他的詳細信息發給我。從小到大的信息。”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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