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小聲詢問:“主子?您醒了嗎?”顧鉻模模糊糊醒來,摸了摸手邊,突然觸到一片溫熱,這是他床上,還有溫熱,顧鉻摸了摸,是皮膚的觸感,緊致又光滑。顧鉻翻了個身,突然愣住了。他猛地坐起,眼睛落在另一側,那裏,林鶴鴆正躺在床上,男人上身赤-裸,蓋在被子裏的下半身肯定也是如此。他們昨天……腰間一片酸軟,顧鉻趴在被子上,林鶴鴆睜開眼,被子下一截雪腰被大掌揉捏著,顧鉻緊繃身體,瞪著他,啟唇無聲道:“你大膽!”錦繡就在床尾守著,這個人這麽能這麽大膽,竟然對他動手動腳。顧鉻穿上褻衣,先支開錦繡,才掀開被子,看林鶴鴆扭捏著在被子底下穿衣服,他忍不住問道:“狗皇帝那邊怎麽辦?”林鶴鴆笑了起來,他此時已經穿上衣服,摟住心上人:“你在擔心我。”“有暗衛,他們會易容成我的樣子,秦明彥那邊不用擔心。”顧鉻“嗬”地冷笑一聲,吐出的話比刀子還尖銳:“快滾吧。”林鶴鴆反而熱切地看著他,輕輕吻上他的唇角:“是甜的。”顧鉻恨不能拿著枕頭拍死他,在他發怒前一刻,林鶴鴆見好就收,離開這裏。見人沒影了,顧鉻起身。錦繡幫他整理外衫,看著他紅潤的麵色,忍不住說道:“主子昨天睡的很好,今兒看著好精神。”顧鉻動作一頓,高高的領口遮住底下鎖骨上的斑斑點點,他說:“算是吧。”看出他不願多談,錦繡給他束好發,就聽顧鉻道:“現在謙妃還禁足著嗎?”“自然,當初皇上下令,她現在應該拘禁著頤光殿,咱們的人這會兒寵眷正盛,皇上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她。”錦繡插上玉簪,繼續道:“依奴婢所見,這後宮都是捧高踩低,慣會見人眼色的,謙妃娘娘現在應該很不好過。”顧鉻最滿意的就是錦繡心思靈活,得到自己滿意的消息,他命人通知謙妃,自己要擺駕頤光殿。顧鉻突然光臨,謙妃嚇了一跳,緊張地看著顧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成王敗寇,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可是她有選擇嗎,這宮裏就是個大染缸,謙妃曾經迷失過,現在反而清醒了。顧鉻進來第一反應就是熱,因為失寵,謙妃夏日所需的冰盆都被宮人私吞,整個頤光殿熱成了一座火焰山。顧鉻進來後屏退所有宮人,待了約摸一刻,出來時竟然受得到了謙妃的歡送。盯著這事的人都懷疑極了,尤其惠妃,她掉了孩子後一直靜養,本來還想乘此機會得到皇帝的憐惜,進而固寵,誰知道中途殺出一個沐嬪,如今皇上在含涼殿夜夜笙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惠妃失寵了。惠妃聽著宮人匯報,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絕不會坐以待斃。男女之間不就那麽點情趣,為了複寵,惠妃使盡手段。甚至不惜從宮外搜羅來各種秘藥。現在貴妃,不謙妃失寵,皇後又是個男人,位分最高的就是自個人。惠妃絕對會抓住機會。隻是她並不知道,一切都在顧鉻的掌握之中,惠妃貼身伺候的宮人早就像他投誠,搜羅來的秘藥其實就是錦繡調製出來,變種的毒_藥。目前還沒在實驗過,也就是說,狗皇帝現在是他試藥的小白鼠。顧鉻白日去謙妃那裏也有自己的目的,以防萬一,他先用自己的渠道將信送到顧家手中,檢查之後才會轉交到丞相手裏。丞相算是秦明彥手底下最忠心的一批,隻是他權勢太過,秦明彥性格多疑,沒有容人之量,而且他針對越王,和越王是政敵,秦明彥卻偏偏站在越王這一派,秦明彥更是不可能接受他的忠心。這段日子以來,顧鉻早就摸清楚秦明彥的性子,剛愎自用,貪婪多疑,秦明彥的性格注定他做不好一個皇帝。丞相曾經忠心先帝,發誓為他守好江山,要不然也不會將自己唯一的女兒送入宮。顧鉻摸準他的軟肋,不知道一個多疑的君主和疼愛的女兒,到底哪個在他心裏更重。顧家早知道顧鉻的打算,收到信封,見到謙妃手書,也忍不住感傷,連夜將信送到丞相府上。第二日,丞相和顧家在朝堂上針鋒相對,邊關的加急文書再次抵達,顧二郎披掛上陣,秦明彥穩坐釣魚台。和底下的越王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晚上,沉寂許久的秦明彥又來騷擾顧鉻,這次有了催眠香,顧鉻直接把人放倒,狠狠打一頓,出了口氣後把人綁在院子裏,吸入催眠香的秦明彥在院子裏開始胡亂掙紮,看起來像是一頭發情的野獸。偌大的鳳藻宮,竟然沒有一個宮人發現。導致第二天,秦明彥醒來時發現自己全身酸痛,嘴角的笑容在看到身旁那人時,一下子成了尖叫。大半床,全是氧化後變黑的血漬,散發著刺鼻腥味,顧鉻就躺在血泊之中。而秦明彥,看著著恐怖可怕的一幕,生生給嚇萎了。相信除非萬不得已,他絕對不肯再踏足鳳藻宮一步。一夜之間,皇後病重垂危的消息傳遍宮闈,惠妃樂不可支,而據說正在養病不見外人的顧鉻,此時正跟著他的愛人,在後宮溜達。林鶴鴆握他的手,一刻也不想放開。顧鉻看了眼蒼茫的天色,唇邊綻開一抹笑,他眼眸靈動,比身後漫天雲霞還要漂亮,最後一縷光線落在他身上,將衣衫都鍍上一層金色光芒。林鶴鴆麵色緊張,領著顧鉻去了一個地方。冷宮雜草叢生,這裏廢棄已久,連宮門上的牌匾都搖搖欲墜,厚重的灰塵遮住了上麵的文字,蛛網結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