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位玲瓏俊秀、二八芳齡的姑娘,拿著信封上的住址,向路人打聽中美合同管理處美2隊的駐地。此事讓徐雪芬姑娘看見了,經打聽,方知姑娘名叫孫秀娟, 是來找程得勝探親的。徐雪芬知道她是程得勝的小姨子,便把她領進化驗室,先用茶水招待,後打飯給她吃。飯飽茶足後,秀娟姑娘提出要進沙漠找姐夫程得勝。雪芬、婷婷等姑娘都勸她不必焦急,沙漠路遠,女孩子進沙漠,領導不會同意的,焦急也無用。最好用電台通知你姐夫出來接你。豈知秀娟姑娘態度十分堅決。她說從“口內”來,幼兒園的領導隻給她20天假,時間短瞬,拖延不起,非進去不可。秀娟姑娘還說:得勝哥工作甚忙,不一定肯出來,還是她進去找他為好。 徐雪芬又勸她:沙漠裏條件差,又都是男人國,凡事不方便,姑娘們吃不了這份苦頭的。但秀娟卻說:“我才不怕吃苦哩!”她還天真地說:“你們領導規定的製度不合理,我要帶頭造反。姑娘們,你們也是重男輕女的受害者,希望大家支持我造反好不好?”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姑娘們拗不過她;但打從心裏說,也想支持秀娟姑娘造反。因為秀娟姑娘此趟闖沙海,假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今後眾姑娘也可以陸陸續續進去開開眼界了。因而大家四處打聽、幫她聯係進沙漠的車。她們找外辦又找調度,後來終於打聽到有一台車要往美2隊營地送礦泉水,司機馬浪河,在食堂開生活車。此人三十多歲,中等個子,精瘦幹練,為人熱情陰滑,三句話就能跟你混得蠻熟,甚至稱兄道弟,所以人們送他一個外號,叫“見麵熟”。由於他好同大姑娘小媳婦打情賣俏,既有色心又有色膽,車開到哪裏,那裏就有姘婦。更嚴重的是,已是有婦有兒之人了,還讓隊上一位花姑娘典著大肚子。所以,人們又送他一個外號,叫“采花大盜”。聽罷這兩個外號,你不覺得此人可憎可惡嗎?

    且說姑娘們把馬浪河找來,指著秀娟姑娘對他說:“她叫孫秀娟,鑽井班長程得勝的小姨子,千裏迢迢來找她姐夫哥探親,麻煩你把她帶進美2隊去好不好?”馬浪河一看是個妙齡女子,又長得十分水靈鮮豔,這樣的姑娘在他眼裏 ,還能不見麵熟?隻見他露出兩個大暴牙,色眯眯地把秀娟姑娘從頭到腳瞅了一遍,瞅得她臉紅耳赤、十分難堪。當徐雪芬再次催問他時,見麵熟――馬浪河才抬起頭樂嗬嗬笑道:“沒問題!沒問題!此事全包在我身上。”接著他又挑逗性地說:“你們支持女孩子進沙漠,就不怕徐老板批評——講你們亂彈琴嗎?”

    第二天一早,秀娟姑娘坐上馬浪河的奔馳車,帶著姑娘們給她準備好的幹糧和甜水,如願以償地向塔克拉瑪幹大漠腹地挺進。此時此刻,她猶如鳥兒看見密林,魚兒遊入大江,她為自己的勝利樂在心頭喜上眉稍。一路上,她見啥問啥,見了茫茫戈壁,她發出慨歎;見了沙包紅柳, 她感到新鮮好奇;見了汽車走水泡,她提心吊膽、驚恐萬分。馬浪河呢?他心懷鬼胎,思緒錯亂,靈魂出竅,虎視眈眈。深入沙海,荒無人煙,用色膽包天形容馬浪河,一點也不過分。他一有空閑,那兩隻鼓眼睛便色眯眯地投在秀娟姑娘那起伏的胸峰上,並且穢言浪語起來,想撩拔她的芳心。有一次,他變著腔調道:“秀娟姑娘,程得勝是你什麽人嗬?大沙漠工作太辛苦了,吃沒吃的喝沒喝的,你找他幹什麽唄?”秀娟姑娘羞澀地道:“他是俺姐夫哥……”馬浪河笑道:“哈哈哈!豈不聞姐夫哥睡小姨子——白操嗎?你今日進沙漠,豈不是送貨上門嗎?”說著說著他竟然把手伸進小姨子的小腹和胯襠。秀娟姑娘敏感地藏躲著。她開始從臉紅心跳到坐不住,又從坐不住到產生厭惡情緒。但是她忍耐著,盡量裝啞吧不理睬他,因為她畢竟白搭他的車嗬!沙漠裏人煙稀少,孤男寡女,他若是起壞心,自己一個弱女子,唿天不應,入地無門,豈不吃了啞巴虧?豈不白進一趟沙漠?因此,奔馳車越往沙漠縱深挺進,她的心就越發緊張,生怕有個不測的事降臨;生怕出了事無顏麵見姐夫哥。本來單身女子獨闖沙海,已經是一種驚險生涯了;如今又有個竊玉偷香之人在身邊浪言穢語、蠢蠢欲動,更使她提心吊膽,每分每秒都如坐針氈!

    如今正達盛夏時節,奔馳車走“93公裏”,越過塔裏木河再想走河床已經不可能了。因為河裏已經漲滿了水,浪花滾滾,直瀉千裏,而且水位還在猛增 ,會不會泛濫成災,難於預測。幸而新造的塔裏木河大橋已經峻工。馬浪河取笑咆哮的洪水,奈何不了他。他駕駛著奔馳車,從那座剛剛落成的塔裏木河大橋,得心應手奔馳而過。過了塔裏木河,他便全神貫注,尋找沙漠隊碾過的車轍,向沙漠縱深挺進。有了往南的道道車轍,他開的車便順利地通過美2隊第一和第二個營地。此時已經可以目睹塔克拉瑪幹的英姿雄風了。往前看,沙丘連綿不斷,蜂窩狀向前延伸,一望無際。奔馳車沿著沙漠隊開僻的道路,尚可對付;但是速度緩慢,隻能掛二三擋前進。往後看,塔裏木河邊一溜綠林,鬱鬱蔥蔥,但分不清是泡桐或者白楊,也許還有沙棗和紅柳,它們形成一道綠色屏障,擋住了往北看的視線;再想看看故鄉的山和水,已經不可能了。往頭頂上看,烈日炎炎似火燒,燒得地麵冒青煙,燒得駕駛樓發燙難耐。坐在駕駛室裏麵的秀娟姑娘,頓感熱浪撲臉,額頭上直冒油,並且感到唇幹舌燥。於是她提起水壺,準備呷一口水;但是馬浪河壓住她的嫩手,並遞給她一瓶礦泉水,笑吟吟地說:“喝這個!……喝冷開水不行,在沙漠裏麵,隻有喝礦泉水才能止渴!”

    原來裝車時,馬浪河早就在駕駛室裏麵藏好兩箱礦泉水了。秀娟姑娘羞羞答答,不肯伸手去接。但馬浪河又勸道:“沒關係,喝吧!都是公家的東西,不喝白不喝,喝了就好說!”秀娟盛情難卻,隻好打開瓶蓋喝了幾口,應付一下差事,而後又喝自已帶來的冷開水。就這樣,他倆冒著酷暑烈日,繼續向第三個營地挺進。然而道路越來越難走,舊的車轍已被風沙掩蓋,隻好走走停停,一麵辨別模糊車轍,一麵憑經驗和感覺, 想堅持到第三個營地才停下來吃午餐。豈知肚子一陣陣咕嚕叫, 馬浪河堅持不住了,隻好停車吃飯。馬浪河喝足了水,自已撒泡尿,也逼著秀娟姑娘去解手。秀娟本不肯解手,怕馬浪河起歹心,自已措手不及。後來一看,有座大沙山作掩體,也就躲了過去,放下褲子。豈知尿隻撒了一半,馬浪河那張人頭狗臉已經在眼前晃悠了。他把她嚇了一跳,但不等對方伸手過來,姑娘已經把褲子提上來了。她一麵係著腰帶,一麵狠狠地罵了一句:“不要臉的東西!”轉身便走。馬浪河死皮賴臉,並不覺得難堪;冷笑了一陣之後,心裏暗罵:“臭娘們,不識抬舉,情願送貨上門,讓姐夫哥操, 就不叫咱沾一沾邊!”但他表麵上仍然嬉皮笑臉, 並且追在秀娟背後,樂嗬嗬道:“秀娟姑娘,別誤會,別誤會!其實,我是擔心沙山後麵有隻野狼把你叼走唄!我這副好心腸,你可千萬別當作驢肝廢好不好?”秀娟不理他。馬浪河拿瓶礦泉水,一直送到她嘴邊,想討好她,但秀娟不領他的情,仍然拒絕喝水。馬浪河並不泄氣,也不遺憾。上車前他極目四野,麵對茫茫沙海,得意洋洋地說:“嘿!死亡之海的路還遠著哩!不喝水可是要渴死的!渴死了,你姐夫哥找我要人,我怎麽辦?說實在的,挨操一下不會死,但口渴難受足可以把一個人渴死的!”

    一路上, 馬浪河的臭腦子壞思想一再翻騰,自個兒美滋滋地想著:“人稱我色狼、采花賊,其實我是色厲內荏空有其名也!我若是一條色狼, 麵前這隻嫩羔羊豈能放過?若是采花賊,麵前這朵出水芙蓉,在這荒沙”野海“裏麵豈能留情不采?”話雖這麽說, 但他心裏卻也癢得難受。心說:無論如何,今天我就做一次名符其實的色狼和采花賊吧!

    他倆趕到第三個老營地,兩人身上都遍布著灰沙與臭汗,十分難受。停車歇息時,馬浪河喝水,秀娟姑娘擦汗。鬆一口氣之後,馬浪河瞅瞅空曠死寂的老營地,秀娟姑娘瞅瞅西邊火紅的落日,一個心懷鬼胎,一個心存疑慮。這片熱土,曾經有人住過,似乎並不荒漠;但太陽就要下山了,夜幕也將隨之降臨。想起漫長的夜,秀娟姑娘真有點膽戰心驚和心猿意馬了。所以,她瞅了一陣落日,越瞅心裏就越是煩燥不安。瞬間不見了太陽,卻見天邊編織著晚霞。她心裏暗自慶幸,因為晚霞給她希望也給她力量,也許這一夜能平安無事!這個老營地,得勝哥曾在這裏住過,雖說人走境變,但卻留下他的足跡,也留下男子漢的熱氣,足可以給她安慰和力量了。

    馬浪河停車後,鄭重其事告訴秀娟姑娘:“今晚咱倆就在這裏過夜!”秀娟姑娘點點頭;但是孤男寡女在一起過夜,她的心又要提到喉嚨口了。她問:“這荒野的沙漠,有狼嗎? 有老虎嗎?”馬浪河哄她道:“吃人的老虎沒有,但狼倒是出現過幾次,你可要防著點!”孤男寡女在一起過夜,本來就提心吊膽,如今又有了狼,那就更使她膽戰心驚了。如果真的遇到野狼,還不把她的膽給嚇破?馬浪河揣透她的心思,指了指駕駛室道:“沒有關係,咱們有車有駕駛室, 狼來了一塊兒往駕駛室裏麵鑽!”秀娟紅著臉道:“不不!你爬車上,我鑽駕駛室,咱們倆井水不犯河水!”馬浪河討好地說:“好好好,駕駛室讓給你!”秀娟接著道:“還有,半夜三更不許你用鑰匙打開車門!”馬浪河覺得好笑,拿鑰匙打開車門這是他的權利,犯不上哪條王法,用不著同誰約法三章,於是道:“這可不行,萬一來了風暴,不打開車門進駕駛室躲一躲,你叫我讓沙暴卷走呀?我若是讓沙暴卷走,叫誰開車送你去美2隊?”秀娟一聽,嗔道:“這麽說,今晚你進駕駛室,沙暴來了我讓它卷走算了!”馬浪河忙道:“不不不!這麽辦吧:今晚你進駕駛室,我坐在外邊,給你講故事,講到天亮,好不好?半夜有狼來,我給你頂著;若是平安無事,天亮咱們再出發!”秀娟點點頭:“好吧!”她明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但是為了打發長夜孤寂和防人不測,還是點頭答應聽他講故事。

    馬浪河要講什麽故事呢?古今中外傳奇?不!這種書他看得少忘得多。講現代史,那他更是擀麵仗吹火-——一竅不通。不過,他的風流韻事多,一邊講一邊吹,牛皮未曾吹破,倒叫你笑破肚子了!

    馬浪河整了整嗓子,笑問:“秀娟姑娘,有一本名著,來自中東伊拉克,書名叫《天方夜譚》,不知你讀過沒有?”秀娟道:“你講的是《一千零一夜》? ”馬浪河忙道:“不錯不錯! 今晚我要講的故事,不在伊拉克,而在咱倆身邊,題目叫做《新編一千零一夜》!更確切地說,叫做《馬氏天方夜譚》——因為我馬浪河姓馬唄!書中的國王,便是”在下“書中國王新婚伴侶,由你擔任,可以吧?”

    “不不……”孫秀娟極力反對。

    馬浪河笑道:“講一千零一夜還早哩!幹麽頭一夜就反對呢?這裏荒無人煙,你當一迴娘娘,我當一迴國王,稱孤道寡,飽吃飽喝一頓,享受享受人間天堂,其樂無窮, 何以推卻?你若是推卻,今晚通霄怎熬?”

    秀娟道:“馬師傅,你願意做一迴國王就做吧,反正這裏沒有檢察機關, 誰也判不了你的罪名。讓我當娘娘,打死也不幹。”

    馬浪河笑問:“依你說,這《新編一千零一夜》怎麽開頭?”

    秀娟姑娘道:“講起來有困難就別講唄!”

    馬浪河趕忙道:“不不,沒有困難,我講我講!”

    於是馬浪河喝了一瓶礦泉水,整了整嗓門,開始講《新編一千零一夜》――即《馬氏天方夜譚》了!

    秀娟,你聽著:

    有一位年輕人,想當國王,想得都快入迷了,於是夜夜做夢。有一天晚上,他夢見自己當上國王,國號平安。這平安國王,誌在山水,又好尋花問柳。一天,他率隨從數人,坐著官船,順著大運河南巡,但隻看到兩岸美景,不能盡興;於是又改官船為車馬,跑了一個多月, 穿河西過走廊,大漠戈壁難阻擋。他們一行數人,來到一處瓜果飄香的綠洲,隻見男耕女織、民族風味特濃, 國王下馬一問,方知到了女兒國,即現在的庫車縣。傳說女兒國出美女,沒有男人,若要生孩子,有一口神仙井,女兒跨過神仙井便可懷孕。這個年輕國王不信邪,也準備從井口跨過去, 結果被一位好心的姑娘攔住。姑娘勸他道:“巴郎子,這個險不能冒!從前有個大耳朵大鼻子的漢子, 名喚豬八戒,跟隨師父唐三藏取經路過這裏,由於好奇心驅使,從井口跨過去,結果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豬八戒擔心自己養不了孩子,整天愁眉苦臉、提心吊膽,一輩子都挺著個大肚子,多難受嗬!”年輕國王十分感激,便對姑娘露了身份,說自己是平安國王,下來視察民情的。姑娘一聽,趕忙雙膝著地,口唿萬歲!國王讓她起來講話, 但姑娘不肯起來,口唿“民女有冤,請求國王解救。” 國王見她十分水靈,色眯眯道:“我可以解救你,但你必須做我的娘娘。”民女滿口答應,雙方達成協議。原來,姑娘的雙親,要把她嫁給一位瞎眼睛的老頭子,翌日便要迎親走了。這老頭子,有來頭,他是樓蘭國國舅,去歲喪妻,今朝續弦。半年前,女兒國和樓蘭國為爭奪孤山金礦,打了敗戰, 又簽條約又賠款,除賠黃金白銀外,還有百名美女,姑娘便是其中一個。姑娘為了反抗,正打算跨神仙井,使自已變成醜媳婦,以便逃避出嫁。豈知今日三生有幸,遇上了平安國王。兩人相遇又相救,緣份不錯,不必感激也會心心相印。

    國王一聽,哈哈樂道:“姑娘啊你真傻,跨了神仙井,誰還會要你?我是國王,也是男子漢,今晚咱倆成就好事, 鴛鴦戲水,衾枕得歡,保你受孕。另外,樓蘭國王,與我交往甚深,攀親時他是我的舅舅,我是他的外甥;他若是來索美女,我可以用好言勸他迴去。姑娘點頭讚許,領著國王返迴家鄉,當晚兩人便成就魚水之歡。這位姑娘,人稱古麗曼。

    然而,國王貪得無厭,吃著碗裏,瞅著鍋裏,饞嘴貓兒,見腥就要沾。 女兒國出美女,濃裝豔麗、花枝招展的美女,舉目皆是。國王睜眼,眼花繚亂;國王閉眼,心房蕩漾。國王看中一美女,二八青春,名喚春燕,跟燕子一樣靈巧,跟西施一樣美麗。國王邪念日增,常在她麵前打情賣俏,挑動她的情懷,攛動她的芳心。春燕略有察覺,便訂下一條計策,準備教訓國王一下。

    有一天,春燕同國王眉來眼去,好色的國王欲火難禁,尾隨春燕,進入臥室,門還來不及上閂,國王便動手動腳,又親又摸。春燕嬌聲嬌氣道:“把門關好嘛,人家害羞!” 國王聽其言,把門關閉,迴頭把春燕摟抱上床,寬衣解帶,露出雪白的胸肌,還有那饞人的情火……國王脫去內衣內褲,掏出鋼炮。就在此時,突然一人破門而入, 頭戴麵具,手舉砍刀,兇神惡煞般直指國王,又喊又罵,左砍右踢。國王一嚇,魂不附體,翻身落床,手提衣衫,雙膝著地,隻求饒命,挖心剁肉聽便。那人搖晃一下手中的大砍刀,威脅道:“你想私了或者公了?”國王道:“怎麽叫私了,怎麽叫公了?我不明白。”舉砍刀的人道:“私了,你隻掏一千元完事;公了便是把你送官府治罪!”平安國王道:“我想私了,可一時又拿不出這麽多錢來,怎麽辦?欠幾天可以嗎?”舉砍刀的人打雷也似地嚷道:“不行!你想耍無賴,辦不到,搜身!” 舉砍刀的人把國王周身上下搜個遍,搜出身上5元5角5分,還搜出一本駕駛執照,那人罵道: “原來你是一名汽車駕駛員,名字叫馬浪,現年36歲,不是國王,是個騙子!”平安國王道:“你們才是騙子哩!都說女兒國隻有婦女,怎又冒出你這個野男子來呢?”那人狂笑道:“哈哈哈! 你上當了,女兒國是傳說,名不符實。我同春燕夫妻一場,恩恩愛愛,豈知你冒充國王,心懷鬼胎,妄圖拆散我們這對比翼雙飛的鴛鴦!所以,今晚訂下計策,一是揭開你的假麵具;二是狠狠地教訓你一頓。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你滾吧!給你三天期限,三天之內,不把一千元送來, 駕駛執照將化為灰燼!”原來,這夫妻倆是合夥做生意的!

    秀娟聽後,天真地問:“這馬浪是你自已吧?所講故事是你自已親身經曆吧?”

    馬浪河笑咧咧,露出兩個大暴牙:“秀娟姑娘,你是個聰明人,這事自已猜吧!猜對了,今晚就能使國王的夢成真!”秀娟姑娘緋紅著臉,說心裏話:她不想再聽《馬氏天方夜譚》了。然而馬浪河講《馬氏天方夜譚》正講得起勁,所以不等秀娟姑娘催他,自已又接著講開了——

    翌日,春燕攜著“國王”的駕駛執照,去找古麗曼,並把揭開“國王” 假麵具的前後經過,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古麗曼。古麗曼大為惱火,心裏暗罵,但臉上不露聲色。春燕疑惑地問:“曼妹,這麽大事情,你咋一言不發呢?”古麗曼迴道:“懲治騙子,早晚的事,急什麽嘛!人一著急,不是急出病,便會急得六神無主,這兩者有一項都不好,都不利於懲治騙子。所以,我忍一忍,把氣沉住了,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能做到急而不亂,也能做到臨危不懼!”春燕激她:“若是馬浪還來纏你,並跟你溫存一番,你保證又舍不得懲治他了!”古麗曼嗔道:“我才不會哩!不過也難說,要想懲治仇人,就必須先布下迷魂陣迷惑仇人;因此,溫存一番也是難免的。”春燕“唔”地一聲,點頭稱是。她終於明白:古麗曼聽了受騙上當的事後, 因何臉上不露聲色?原來她的招數很多:一、迷惑對方,以柔克剛;二、嫁禍於人或借刀殺人;三、守株待兔或張缸捉鱉。於是,春燕把駕駛執照留下來,便放心地走了。

    晌午,“國王”——不,他不是平安國王,而是騙子馬浪。馬浪開輛大卡車,朝古麗曼房門前一停,就進屋找古麗曼了。古麗曼晃了晃手中一本冊子――仿佛是駕駛執照,十分嚴肅地說 :“你幹的好事!?”就這麽幾個字,竟然使馬浪嚇得屁滾尿流、臉色蒼白、牙齒打顫,他低聲下氣地問:“古麗曼,你全知道了?”古麗曼點點頭問:“你是給她一千元或者讓她報官,決定了嗎?”馬浪道:“我沒有一千元,也不願意讓他報官懲治。古麗曼,看在夫妻份上,請你幫我這個忙好嗎?”古麗曼反問他:“我怎樣幫你?”馬浪道:“眾所周知,你古麗曼計謀多,眉頭一皺或者腦子一動好多計謀就都出來了;如今隻要你肯皺皺眉頭獻上一計,我就感激不盡了!”古麗曼豪爽地說:“好!我的眉頭皺過了,現在心頭湧出一計。 這一計就是兵書上講的: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馬浪,你現在必須走——趕快逃跑吧!”馬浪愁眉苦臉道:“可是我的駕駛執照……還留在春燕那裏,怎辦?”古麗曼沒有正麵迴答馬浪,而是遞給他一包東西;而後朝包裏塞進一個本子,用手指了指道 :“你所要的駕駛執照,就在包裏麵,趕快走吧!”馬浪接過布包,從包裏摸出自己的駕駛執照,方才離開。古麗曼送他出屋,指著花布包囑咐道:“包裏有一包調料,可以開胃健脾,勻著用吧!”

    講到這裏,馬浪把話收住,因為東方已經發白,他們又該趕路了。

    馬浪河咽下幹糧,喝足礦泉水,坐進駕駛室,招唿秀娟上車, 於是兩人又向沙漠深處挺進。

    沙山越來越高,常常高縱雲天,令人頭暈目眩;道路也越來越難走,給汽車輪胎放氣是常事,但沙山高難越車轍亂難找卻也十分令人頭痛。常常翻過一座大沙山後,車轍失蹤,必須停下來尋找車轍。有時沙山太高,雖說奔馳車越野能力強,輪胎又放了氣,但重車也難於衝刺。所以,這一天他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然而天不從人願,接近第四個營地時卻爆了輪胎,幸好帶有備用胎,馬浪河隻好停下來換輪胎。

    豈知換上備用胎後,僅走了30分鍾,又爆了第二隻輪胎。這迴可糟了,再也沒有備用胎可換了,隻好想辦法補胎。又換又補,耽誤大半天時間,趕到第四個營地時,已經黃昏了。他倆嚼嚼幹糧喝喝礦泉水,並且燒起篝火照明,準備在這裏度過漫長的第二夜!按照約法三章,秀娟姑娘坐進駕駛室,馬浪河在駕駛室外麵講故事 .各就各位後,見麵熟抱著某種目的,又開始對秀娟講所謂《馬氏天方夜譚》了!

    天方夜譚,既可解乏,又可去荒漠和恐懼,秀娟頗為愛聽。但在講故事之前,秀娟姑娘出自好奇再次提問:“馬師傅,你講的故事,是夢中的事,或者是你自己親身經曆?”馬浪河笑道:“你自己猜吧!”秀娟道:“我猜是你個人的真實經曆, 對不對?”馬浪河笑而不答。秀娟又問:“古麗曼交給馬浪一個包果,把他打發走了, 她的仇並沒有報嘛?她放進包裏的”調料“,是不是毒藥?”馬浪河見秀娟姑娘接二連三地提問,知道她聽上癮了,心裏暗樂,心說:“秀娟姑娘啊,你快上勾了!新編馬氏天方夜譚,今晚不僅要講,而且要講得更精采更入魔更肉麻!”他暗暗下定決心,今晚這一講,定要使秀娟姑娘潛移默化、情感外露、禁門打開、任其熬遊, 從而達到自己采花的目地。於是道:“你別著急,聽我慢慢講吧!”

    ……講到這裏,馬浪河和秀娟兩人,又累又困,兩隻眼皮就似有千斤重,怎使勁也睜不開,不久便都唿唿入睡了。醒來時天已經大亮。秀娟姑娘瞧瞧自己的身子,卻被馬浪河一條大腿壓著,不覺大吃一驚,心說:“糟了!昨夜晚,《新編馬氏天方夜譚》,胡編亂造,不堪入耳,聽得實在太困了;馬浪河這人麵獸心的家夥,肯定趁我熟睡之際,摸進駕駛室,作下不軌行為了……這可怎麽辦?”

    馬浪河睜開惺忪睡眼,發現秀娟正移動自己的大腿,心裏美滋滋的,皮笑肉不笑地說: “秀娟姑娘,我這大腿重不重?”秀娟憤慨地說:“不要臉的東西!”馬浪河得意洋洋地說:“哎哎,你不要罵不要急也不要臉紅,我告訴你一件美事:昨夜晚咱們倆貼胸交股, 做了一件微妙的事——也就是人生最大的樂趣!不信,你檢查下身!”經馬浪河這麽一講, 秀娟姑娘頓覺臉紅心跳,忐忑不安,心裏一著急,下身也覺得疼痛起來, 心說:“糟了,果然中了馬浪河的奸計了!傳揚出去,怎見得人呢?程大哥知道了,還能要我嗎?”因而心裏一陣難過,鼻子一酸,嗚嗚地啜泣起來。

    馬浪河並不去安慰她,也不急著道破“秘密”,自個兒穩如泰山, 美滋滋地啃著幹糧、喝著礦泉水。等吃飽喝足後,抹抹嘴巴方招唿秀娟:“秀娟姑娘,別哭了, 你也吃吃饃喝喝水吧!吃飽喝足了好開路呀。今天鼓把勁,如果再不發生意外的事,便可以趕到美2隊營地了。”

    秀娟帶著哭聲,撒潑道:“我不走了,我沒有麵目迴去見程大哥!”說完,他跳下駕駛室, 往沙包背後跑去……

    馬浪河急得手足無措,忙上前追她,扯她……

    且說美2隊領導,從電台得知馬浪河為該隊送礦泉水,沿著老營地而來;但是三天了還不見影兒。歐陽新不放心,就派王長貴開著v10水罐車,順著老路去接應。這一天上午, 王長貴行車路上,發現滿載礦泉水的車,拋錨不動,估計有問題。上前停車一看,駕駛室空無一人,司機馬浪河不知去向。王長貴便登上一座大沙山了望,卻見正南方向有一男一女, 拉拉扯扯,男的拉女的鬧,女的跑男的追。王長貴仔細一判斷:認得男的正是馬浪河;女的就是程得勝的小姨子——孫秀娟!因為電台已經講過了;出發時歐陽新也交代過了。人傳馬浪河是采花賊,在這茫茫沙海裏,大男少女, 豈有不越軌之事?豈有不起歹心之理?因而他驚恐萬分,自言自語道:“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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