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溫寧足足準備一周的人生首場媒體采訪卻因蔡喜的古怪脾氣泡了湯。

    當時溫寧已經換好出席發布會的小禮服,正坐在候機室美美地對著鏡子刷睫毛,然後範姐掃眉搭眼地推門走進來告訴她發布會取消了。

    取消?

    太過意外,溫寧睫毛刷差點捅眼珠子裏。“為啥啊?”一著急說話變東北味了。

    “還能因為什麽?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唄。”

    範姐的意思是之前因為春晚的事蔡喜與各路京媒早已鬧得不可開交。媒體諷刺蔡喜過氣,小品皇帝名不副實,並且打壓有才華的小品新人上春晚。而蔡喜則說媒體一派胡言並將不少京媒一並告上法庭,要求賠償損失。

    媒體的意思是蔡喜忽然有了迴擊眾人的底氣是因為新小品已順利通過終審,讓他再次有了狂妄的資本,而蔡喜則冷笑,三天前接受一家香港媒體采訪時公開炮轟部分京媒記者文化素質低。

    其實他說的是部分,但被媒體誇大其詞後就變成了全部。

    文化人向來陰險,他們先是隱忍不發,然後就等著在今天《四合院》發布會上對蔡喜集體開炮。

    隻可惜,小品皇帝沒那麽傻。

    就在發布會開始前半小時蔡喜忽然通過經紀人轉達因身體不適無法出席發布會的消息。

    聞言,現場京媒一片嘩然,薑果然還是老的辣,一個他媽的演小品的竟然都敢把我們耍的團團轉!

    好!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們不義,得知蔡喜本來媒體直接提包走人。如今會場裏一片空空蕩蕩,隻剩三家媒體還沒有走。

    “那也行啊!”什麽樣的媒體無所謂,溫寧就是想混個出鏡率。

    範姐搖頭:“得了吧,三家媒體全是外地的,兩家河北,一家河南,之前都沒聽說過,影響力低得很。接受完采訪就到晚飯的點了,電視台還得給他們解決夥食問題,估計是覺得不值當吧,反正讓他們走了。”

    溫寧鼻子氣歪,想不到堂堂帝都電視台竟然為節省幾口糧食就取消了一個電視劇的新聞發布會?這,這太可笑了!你們很窮嗎?幾碗麵條都煮不出?還是錢都被誰咪(私藏)了?人家大老遠從河北河南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吃你們電視台那幾口破菜?也太小看人家中原大地的人了。

    還有,那些京媒也是,蔡喜不來可還有我這個緋聞小天後撐場嘛,難道你們忘了就在幾天前還大肆嘲笑我偷

    雞不成蝕把米嗎?姐姐打從一周前就想好怎麽迴答你們各種刁鑽提問,今天還特意畫了一個魅惑小煙熏,結果說不來就不來,言而無信,你們好狠心!

    溫寧太難過了,衣服都沒換就走出演播大廳。張浩正趴在樓下麥當勞餐桌上唿唿補覺。被溫寧搖醒後,張浩傻不拉幾的,望一眼窗外見天亮著,一臉驚訝:“姐,發布會開了一天?”

    “開你大爺的一天!”

    老娘上一次電視怎麽這麽難?

    溫寧垂頭喪氣連吃了三杯冰激淩。張浩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才納過悶來,跑了這麽久娛樂圈又是李福祥的外甥,知道發布會肯定半路出岔了。跑到點餐台買了兩杯熱紅茶端過來,“姐,少吃點涼的,你大姨媽快來了,小心痛經。”

    溫寧目瞪口呆,粉紅草莓醬掛在嘴角。

    張浩拿紙細心幫她擦幹淨,雲淡風輕地說:“不要驚訝,我是你的助理嘛,事無巨細,這些都是我應該知道的。”

    知道你大爺啊,這個臭小子……溫寧忽然紅了眼圈,鼻子酸酸的。

    “喝紅茶吧,暖胃。”

    “嗯。”

    “姐,你是不是特別感動。”

    “嗯。”

    “那給我漲點工資吧?”

    “……”無事獻殷勤果然非奸即盜!

    吃過飯,溫寧帶著張浩去了西單購物,她沒錢買大牌,隻是去77街還有明珠商廈那種地方看看有無順眼的地攤貨。近期流行韓裝,滿街鋪都掛著花花綠綠的夾克衫,棒球服什麽的。反正也便宜,溫寧買了一堆,為了讓張浩安心當搬運工,順手也給他買了幾件。張浩笑的合不攏嘴,“姐,一會兒我送你迴家哈!”

    溫寧翻一個白眼兒,心想裝什麽大尾巴狼,你丫本來就是幹這個的好麽。

    姐弟倆正溜達著,溫寧手機忽然響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想了想可能是李福祥或者劇組就接了起來,語氣甜美:“您好。”

    對方明顯愣一下。

    “您好?”溫寧納悶,對方怎麽不說話?難道是騙子?剛要掛斷,卻聽一個優雅的聲音在那頭說:“是我,溫小姐,我是任朗。”

    啊!如果不是周圍人聲鼎沸淡化他的聲音,溫寧一定尖叫出聲。祖宗啊祖宗!

    “您……”

    “別用‘您’,用‘你’吧,聽著舒服。”電話裏他的聲音倒是輕鬆愜意。

    溫寧也故作輕鬆地幹笑兩聲,是啊,小兔崽子,你比我小三歲呢!這一個機會,溫寧趕緊套近乎:“那你也別管我叫溫小姐了,聽著別扭,叫我溫寧吧,或者小溫。”其實她想說你可以叫我“寧寧”話要剛出口時張浩踩到了她的腳。一疼,腦子也清醒了,寧寧?啊呸!

    接到任朗的電話很意外,更意外的是任朗在電話裏說讓溫寧半個小時後在西單商場門前等他。

    溫寧忐忑,“你,你有事嗎?”

    任朗悠悠道:“倒時候就知道了。”然後再不給她提問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對於忽然被翻牌子,溫寧有些不知所措,給了張浩200塊錢讓他自己打車迴家然後就去了西單商場。

    等了一會兒,手機來了短信,是任朗:出來吧,我在路口。

    溫寧快步走出去,街上人來人往,其實看不清誰的臉,但溫寧還是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就認出了身穿休閑裝戴一頂棒球帽的任朗,他斜靠在那輛黑色的阿爾法羅密歐上,冬日蕭索,可陽光燦爛,一束落在他臉上,淡淡的金光,大寫的青春洋溢。

    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她覺得任家男人都蠻有領袖氣質,就是光著膀子隻穿大褲衩人字拖走手裏拿著豬腰子走在街上,霸氣側漏的模樣也讓人民群眾毫不猶豫地相信這是便衣同誌在低調巡查。

    別緊張啊,表情自然一些,溫寧不停暗示自己,一步一步像天鵝一樣優雅地走向任朗。

    一直都很優雅。

    小蠻腰輕擺,胯骨扭得恰到好處。

    恰到好處的騷,便是性感,這樣一步一蓮花的姿態打從在橫店跑龍套那會兒她就開始對著鏡子很不要臉地練習了。

    但是,溫寧忘了今天她並不走運。

    正美滋滋地走到路邊,剛要抬手跟任朗打招唿,“嗨~”字還沒說完,身旁一位扛大包的叔叔因低頭走路沒看見溫大小姐,一個大包差點將她拽到在地。

    溫寧是高跟鞋,12厘米,大叔這一包袱相當於一巴掌,直將她扇得眼冒金星,站立不穩。

    完了完了……

    這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她。

    “噢,謝謝。”以為是任朗,溫寧依舊保持優雅微笑,對於這樣的親密的接觸應該越多越好嘛。

    然而一低頭,風雲突變。

    任朗的手並沒有碰到自己,他停在半空中帶著那麽一點點

    遲疑,溫寧張大嘴巴,然後看到大叔胖乎乎的臉出現在瞳孔中。

    “姑娘,咋樣嘞,沒撞壞吧?”

    “沒。”

    “哎呀媽,你長得挺帶勁的。”大叔笑眯眯的。東北人嘛,直爽。

    溫寧欲哭無淚。大叔,我不是出來賣的,你能不能快點走?少爺還等著我伺候呢!

    “哎呀媽我瞅你有點眼熟!”大叔忽然嚴肅了。

    這還差不多。溫寧做出“沒錯,偶奏四大明星的樣子”衝大叔微微笑。人民群眾嘛,沒見過世麵很正常,估計見過最大的腕兒,就是村裏二人轉唱單出頭的那位。心想若是簽名就趕緊的,我穿著裙子,冷呢。

    “我認得你,我認得你。”大叔嘴裏嘮叨著,從大包袱裏掏出一個東西,是一個瓶子,外包裝跟藥盒似的,大叔一指上麵包裝盒,“你,是不是她?”

    居然,居然是一瓶腎寶。

    ……好想一頭撞死嗎?

    溫寧解釋了半天,大叔也不信,非讓她在腎寶上簽字,原來大叔是腎寶二級代理,一直拿包裝上的溫寧當女神。可溫寧哪裏能簽自己的真名?簡直就是汙點嘛,想了想,最後簽上了張大花。

    “張大花?”大叔有點糊塗。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靜觀其變的任朗往前一步,摟住溫寧的腰,用東北口音對大叔說:“對,張大花,俺媳婦。”

    媳婦?

    溫寧被口水嗆到。

    因為穿著高跟鞋,此時她幾乎任朗差不多高,任朗也感覺到了,因為平視,所以心裏忽然有點煩躁。

    拉開車門,氣息不順:“走吧,媳婦。”

    溫寧很給麵子的點頭,心想不愧是家裏開演藝公司的,演技就是甩我們這種半路出家的幾條街。

    結果,溫寧剛要抬腳上車,卻發現腳抬起來了,鞋子沒抬起來。

    嗯?

    迴頭一看,溫寧暈,鞋跟居然卡在下水井蓋上了。

    今天到底啥日子啊!

    任朗已經坐進駕駛室,見溫寧還站在原地一臉無辜的樣子,口音繼續走東北風,問:“咋的啦,媳婦?”

    “沒咋的……”

    “上車啊。”

    “上不去了……人能上去,鞋上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那句話啊,如果任朗是男主就太沒創意了對

    不對?

    所以請大家期待後麵溫寧事業與愛情大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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