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跟雲起鬥了這麽多年,但在顧約這一戰上,似乎是我略勝一籌啊。”任禮賢看著顧約的那份感謝信副本,嘴角蕩著一抹笑意。


    這封信表麵上是感謝信,可了解情況的那些人,又怎麽會看不出,這是顧約對帝都院某些人的一種警告。


    這次雲起派去執行救援任務的四人全部死亡,反觀顧約等人沒出現傷亡。仔細一想,就能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了。


    “雲起太驕傲了,而且那個人就在朱雀班,他自然不可能像我們一樣親自過去一趟,了解情況之後再做打算。”另一個年輕人接過話題,分析了下去,“雲起太想除掉那個人了,所以,他隻能站在顧約的對立麵,而我們則不一樣。”


    “這個顧約,果然是個狠角色,雲起這次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任禮賢望著朱雀身的方向,感歎了一句。


    “以他的性子,是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或許,我們的機會來了。”任禮賢收迴了視線,“如果能想辦法得到雲起和那些鬼之間勾結的證據,就算扳不倒他,也可以戳戳他的銳氣。”


    “你的意思是去聯係顧約?”


    “嗯,我們可以適當透露一些雲起的信息。為了那個人,我想顧約應該不會拒絕。”


    ……


    四個人偶屍體在帝都院遊蕩了一圈後,隨機找了個地方自爆了,盡管沒造成傷亡,但也著實把高層們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麽多年了,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元老級人物,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驚嚇。


    於是,一名高層震怒了。


    這四個人偶屍體可以這麽輕易地突破帝都院的各個防禦口,這說明帝都院的防禦出現了問題。還好這次可能隻是對方的恐嚇,沒有造成傷亡,但下一次呢!


    這是對他們特戰部的一種赤裸裸的挑釁,而且還是在總部,更是不可原諒。必須把人偶屍體背後的那個家夥揪出來,帝都院特戰部的威嚴,可不能這麽輕易地被觸犯到。


    眾高層聚在一起開了個緊急會議,其中幾人情緒激憤,唾沫星子橫飛,像是被人挖了祖墳。最後任致遠將軍咳了一聲,提議讓任禮賢前往朱雀省徹查此事。


    ……


    朱雀省翼宿城。


    “喂,我約你出來,你很不高興嗎,這麽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胡皓然看著顧約在點餐的短短幾分鍾內,發了好幾次呆,不滿地敲了敲桌子,隨後問道,“有心事啊?”


    “沒有……”顧約迴過神,悶悶的說了一句,“隻是突然有種被世界孤立的錯覺。”


    “哈?”胡皓然瞪著他,“你說的是火星文嗎,我怎麽就聽不懂了呢!”


    “沒什麽,對了,跟我講一下初中的事情吧,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初中啊,那我從初一開學的時候說起吧!”胡皓然摸著下巴開始迴憶,“開學那天,大家誰都不認識誰,座位全是亂的。我去的有點晚,好的位置都被搶完了,然後我一眼就看到了你。”


    “怎麽說呢,那時候整個教室都吵吵嚷嚷的,你就坐在窗口的位置,臉上的表情跟現在差不多,也是心不在焉的望著外麵。整個人給人一種格格不入,活在自己世界裏的感覺,有點不好接近。”


    “可能也因為你這個樣子,你身邊的位置還是空著的。我這個人向來神經大條,心想著反正這也是臨時座位,就先將就著和你做一下同桌,倒時要真不行,老師肯定會重新安排座位的。”


    顧約靜靜地聽著,不時看看胡皓然的表情,默不作聲。


    “誰知道我倆的緣分注定不淺,班主任重新安排座位時,我們兩個又成為了同桌。得了,這下我也就死心了,而且相處了幾天,發現你除了悶了點,人還是不錯的。”


    “我記得那時候我坐在過道,但我想在上課玩手機,不想聽課。坐在過道很容易被老師發現,所以我就打算和你換個位置。沒想到你問清楚了理由後,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這讓我有點驚訝,不過內心還是挺感激你的。初中的學業比較緊張,班主任為了不讓兩邊的同學出現斜視的情況,基本上是隔兩周就會讓我們以組為單位交換位置。而每次到兩邊的時候,你就會很自覺的坐在外麵。老實說,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感動了好幾分鍾。”


    “再後來吧,我就越來越發現你是個不錯的同桌了。不但借我抄作業,還提醒我哪幾道題目是你不會做的,讓我空上去不要抄,以免我們兩個錯成一樣被老師發現。”


    這時候,菜已經上來了,胡皓然夾了口菜吃了點,繼續說,“你都不知道,那時候我最討厭曆史老師,這老女人估計是更年期了,她上課喜歡按座位讓人一個個站起來迴答問題。我每次上她的課都是提心吊膽的……”


    胡皓然整整講了一小時,卻連初一的事情都沒講完。顧約倒是有點意外,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會對初中的事情記得這麽清楚。


    兩人再次閑聊了幾句,顧約說還有事情要處理,胡皓然也就先離開了。


    “怎麽樣?”一個胸部平平,紮著雙馬尾的少女來到顧約身邊,一雙死魚眼看著胡皓然離開的方向,問道。


    “沒有破綻,如果是其他人假冒的,不可能對初中的事情記得那麽清楚,講得那麽細致。”顧約皺了下眉,“難道真是我初中的同桌?”


    這次胡皓然打電話約他吃飯,顧約想趁機試探他一下,也就出來了。沒想到對方對於他的試探,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假如這是胡皓然事先調查好的,勉強也說得通。但顧約當時一直在留意他的表情,找不出一絲偽裝的痕跡。如果真是別人假扮的,那這演技直接可以去拿獎了。


    “你說你把我叫過來有什麽用啊,我的神之透視又不是測謊儀。”連雨瞳對著顧約翻了個白眼,那雙死魚眼中有著強烈的鄙視,“再說了,那小子瘦的跟隻猴子似的,一點都不好看。”


    說著少女瞪著她特有的死魚眼,不懷好意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顧約一番。


    “女流氓,看什麽呢,收起你的神之透視。”顧約察覺到她的視線,頭都要大了。有這麽使用能力的嗎,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害羞什麽呀,又不是沒看過。”連雨瞳笑眯眯地看著他,說出一句差點讓顧約吐血的話來,“你在步鸞巷的時候,早就被我看光了。”


    顧約本想迴懟她幾句,不料手機響了,一看是雲見打來的。


    “帝都院的任禮賢有事找你,速迴。”雲見說完就掛了。


    “要迴去了?”連雨瞳收起了取笑他的心思,問。


    “不急,對方有求於我,讓他們等著好了。”顧約搖搖頭,眼神明亮的看著遠處,他隱約能猜到任禮賢過來的目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個人不僅毒舌,愛記仇,心眼還很壞。”連雨瞳嘖嘖了幾聲,隨後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那我們怎麽著,繼續你的計劃?”


    “嗯,你的極限透視距離是多少?”


    “這個說不好,如果中間的建築物比較少,透視距離就會很遠,建築物太多,是會影響透視效果的。”


    顧約點點頭,轉動了一下位置,確定好方位說:“從這裏開始,往東六十度試試看,能不能看到一間布滿黑線的屋子?”


    連雨瞳聞言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後,那雙死魚眼變的與之前很不一樣,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爍,璀璨的猶如星河一般,瑰麗無比。


    “找到了!”過了好一會兒,連雨瞳出聲道,聲音中有著一絲驚喜。


    “仔細看那個屋子,那裏有個人偶縫紉師,重點透視他的體內,看看有沒有一隻蟲子?”顧約站在少女身邊,輕聲道。


    “我沒看到人啊,等下,有個人形物體……”連雨瞳原本掃視的目光定在一個物體上,隨即臉上出現了一抹疑惑之色,“奇怪,這該不會就是你說的什麽人偶縫紉師吧,他怎麽沒有骨骼,體內也沒有器髒啊?”


    “沒錯,就是他。”


    “蟲子……我找找啊!”連雨瞳的目光開始在人偶縫紉師身上仔細搜尋起來,因為距離遠的緣故,再加上人偶縫紉師體內的構造與眾不同,這個過程進行的有點緩慢。


    “在心髒的位置,好像是有個藍色的小東西,我不確定是不是蟲子。”不等顧約發問,連雨瞳繼續說了下去,“這家夥的體內太詭異了,神之透視隻能迴饋最簡單的輪廓,他連骨骼都沒有,想要確定有些困難,至少這個距離不行。”


    “我們現在處於鬧市,周圍都是高樓大廈,這個距離你還能看到人偶縫紉師的屋子,已經是個驚喜了。”顧約計算了一下距離,差不多有二十千米這麽遠,這個數字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想。


    “算你小子會說話。”連雨瞳很是傲嬌地哼了一聲。


    “走,近距離去看看他體內的那隻蟲子。”


    “你什麽時候對蟲子這麽感興趣了,重口味啊,老弟!”連雨瞳收迴了神之透視後,那雙眼睛又恢複成了死魚眼。


    “你這上了色的眼睛,就是不一樣啊,犀利!”


    “我說老弟啊,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跟我這個小女子唇槍舌戰嘛!”


    “你全身上下,除了這頭cosy的發型,哪裏像個女人了?”


    “罷工,我不幹了!”


    “別裝了,整個步鸞巷,誰不知道你平胸啊,在我這裏矯情就太假了。是吧,社會我瞳哥!”


    “以後管我叫爺!”連雨瞳被他氣樂了。


    “過分了啊,比我大了一天,就想大我兩個輩分,占便宜也不是這麽占的吧!”


    “我好不容易揪到一個年紀比我小的,咦,等一下!”連雨瞳突然跳了起來,叫住了正要前去打車的顧約。


    “怎麽了?”顧約被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嚇了一跳。


    “這裏麵有蟲子!”連雨瞳盯著街邊的那家奶茶店,神色凝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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