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漂亮的皮囊。


    卻步步籌謀,不給人半點生機。


    沈周懿眼波微瀾,嘴唇蠕動了一下,那窒息的感覺慢慢的緩解下來,心肺仍舊火辣辣的疼著:“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嗎。”


    莊懷雋半蹲在她麵前,完全遮住了她頭頂的烈日,在這初夏,竟然蔓延出不盡的陰鬱。


    他情緒那般的寡鬱,神情裏是將萬事都掌握在手心的殘忍,憑他死憑他活,隻在一念之間。


    “我給過你機會的,但是你沒有珍惜,但凡早一些動手,都不會麵臨現在這樣的局麵,這個秘密也會永遠的塵封。”


    其實從一開始。


    他就已經知道會是現在這種局麵了。


    首先薑遇孑就不是什麽容易控製的人,他知道他的算計,必然不會坐以待斃,這是一場多方拉扯的博弈,誰都是局中人,有些事,不是不想就可以不經曆的。


    沈周懿牽動了嘴角,漾出了嘲諷之色,就那麽不冷不淡的看著他:“我忽然覺得你活的真的很可憐,需要用這種方法來滿足你變態的觀眾心理麽?”


    現如今。


    她怎麽會不知莊懷雋的安排,是多麽的充滿惡意。


    那是一種完全不給生路,甚至想要她痛苦致死的方式。


    他要的,究竟是什麽?


    莊懷雋靜靜地看著她,他無法否認沈周懿評價的自己。


    可他還是不願意接受。


    “不管你怎麽說,選擇就這麽多的擺在你的眼前,救哪個,由你自己決定。”


    “為什麽?”


    沈周懿嗓音低了很多。


    莊懷雋半眯著眸,凝視著她,抬起修長的手,微微露在光線之下,白的幾乎反光,他像為她拂開眼角的發絲,沈周懿卻擰著眉躲開。


    那隻骨相極美的手就停在了空中,一陣風揚起。


    畫麵似乎定格。


    明明唯美,卻是那麽的殘忍。


    他妖異的眼眸稍動,唇畔輕抿,喉嚨溢出一聲極輕的笑。


    沒什麽暖意。


    好像他生來就沒有任何正常人的情感一般。


    收迴了手。


    莊懷雋也不管她什麽反應,轉而去捏住她的手腕,將他手中的傘塞進她的手心裏,整個過程透著一種狠戾又不容拒絕的強勢,盡管他表情平平,但就是鬱沉的令人不舒服。


    沈周懿滿臉的諷刺。


    莊懷雋這才站起身。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等你消息,一周,小蘑菇頭,我從沒有給過別人這麽多的耐心。”


    說完。


    他轉身離開。


    盡管走在長街萬象的天光下,卻不見半點的人氣。


    沈周懿盯著那背影,手心裏的傘柄開始變得燙手。


    她冷臉將那傘扔進了垃圾桶裏。


    從見麵以來,莊懷雋為她鬆了兩次傘,每次,都是那麽令人不喜。


    他這個人,根本就是比她還要冷血無情的怪物。


    沈周懿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從那種要死的感覺裏拉迴了自己。


    現在她頭痛欲裂的厲害,她什麽都不想考慮,陷入了這種怪圈之後,心都是空的,麻木的。


    抬起沉重的雙腿,朝著外麵走去。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剛剛她打發走了裴謹行,也算是自己有個緩衝的時間吧。


    出來後。


    沈周懿卻在路邊看到了停靠在路邊的那輛邁巴赫。


    車窗降下。


    男人姿態鬆泛恣意的靠著座椅,微垂著頭看著手機,側臉的下頜線削瘦而流暢,畫麵似乎定格。


    他還在等她。


    沈周懿停下腳步。


    縱然她向來冷靜淡然,也在這種時候亂了陣腳。


    “阿懿,在看什麽?”


    恰好。


    聞鳶不知從什麽方向出來。


    沈周懿轉過身抓住她:“你今天忙嗎?”


    聞鳶搖搖頭:“不忙。”


    她敏銳地察覺了沈周懿的情緒,又瞥了一眼那邊的車,便問:“去我那邊玩玩?”


    沈周懿點點頭。


    也不說什麽。


    聞鳶直接攬住她的肩膀,帶著沈周懿去往另一個方向。


    ————


    【今天我晚點迴去,你先去忙。】


    看著這條短信。


    裴謹行視線往外挪。


    已經不見任何的端倪。


    也不知道院士究竟和沈周懿在說什麽,直覺告訴他,怕是不簡單。,


    他眉心微微一緊,黑泠泠的眼瞳情緒不明。


    沈周懿的所有情況,他都想知道。


    他當然知道情侶之間有些事應該有個界限,可他向來相信自己的感覺,如果沈周懿沒事最好,但是如果有什麽,他也能盡量的解決。


    他一向都明白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


    須臾。


    他才踩下油門,直奔另一地點。


    ——


    ——


    聞鳶的住宅相對比較偏,但是風景極好,周圍沒什麽住戶,隻此一棟。


    她獨來獨往習慣了,家裏也顯得冷清,裝修更是沒什麽人情味的灰色調,像是樣板房一樣。


    沈周懿四處看了看。


    自從來了京城,她還沒有來過聞鳶的家。


    她們平時也忙,相聚的時候總會選擇住在市中心去哪兒都近的宋戎顏的家。


    “今天阿顏的電影首映了,要不要去看看?”


    聞鳶倒了一杯水過來,詢問。


    沈周懿這才恍惚了一下。


    她早就跟影院打好招唿了,今天包場。


    錢已經轉過去了。


    聞鳶滋味微苦的說:“你說好不好笑,本來這個電影選擇她為女主角的時候,多少人去罵她,現在倒好,都跑去懷念她,票房到現在倒是創了一個新高。”


    世界本就是這樣。


    講不清道理的。


    沈周懿這才看了看微博。


    她擔心今天的審判被楊律帶了阿顏的節奏又會讓她被罵。


    但進去後。


    卻發現沒有。


    隻有她和裴謹行今日的那一幀畫麵。


    熱度久居不下。


    宋戎顏微博評論下,更是一片淨土。


    可惜她生前從未受過如此的善待。


    “去看看吧。”


    沈周懿說。


    這是阿顏生前唯一留下的東西了。


    這段時間,她也太累了,想要看看她。


    聞鳶輕嗯。


    她們開著車抵達影院。


    很奇怪,今天明明不是周末,但是影院卻人滿為患,她看到了不少人手中捧著花,眼含熱淚。


    是了。


    這世界愛阿顏的人也很多。


    本來今天是包場的。


    但現在對於這些真的愛阿顏的人,沈周懿還是找了院方,包場的地方全部讓粉絲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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