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停呢喃著:“不可能……怎麽可能……”


    手中文件早就散落了一地,紙張上那張照片也格外的醒目,男人眉眼之間沒半點憐憫,對生命的蔑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甚至不惜出賣同國籍的緝毒警來保全自己。


    人性這種東西早已經被榨幹,隻剩下一具驅殼。


    後方,江明已經嚇得滿臉髒汙,不停地磕著頭,祈求原諒、祈求放過。


    這個助理謝荷當然是認識的,跟在謝宿白身邊快兩年了,見過很多次,人還算是比較機靈就一直留著了,沒想到,卻成了一把重傷自己老板的劊子手,吃裏扒外攪弄是非的豺狼。


    謝宿白顯然早就知曉全部情況,他蒼白的唇扯了扯,諷刺的緊:“趙宇良跟你說了什麽,吩咐了什麽,如實說出來。”


    江明惶恐不安,說話更是磕磕巴巴:“趙,趙總,讓我把謝總最近所有行蹤都匯報給他,去國外時候給了我一個路線圖,讓我按照那個路線圖去走,所以,所以謝總才會……”


    說著,他痛哭流涕:“我真的沒想到趙總下這種狠手啊!他還讓我在那邊醫院動手,我不敢,我拒絕了,他就讓我沉住氣,等迴國就送我全家出國避風頭……”


    他是去機場路上被抓迴來的。


    好像早就設下了埋伏,他插翅難逃。


    本來一落地他就已經打點好一切了,明明……


    謝荷驚愕地說不出話,耳廓嗡嗡作響,整個世界似乎顛三倒四,亂作一團,她努力平息情緒,轉頭去看謝宿白,卻發現他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感受著姐姐崩潰的情緒,謝宿白抬起眼,一字一句:“我早就查到他底細了,他敢從我身邊人入手,我會察覺不到?我就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麽地步,果不其然,極端分子偽裝了這些年本性又怎麽會變。”


    從得知宋戎顏要找這個人開始,他就已經方方麵麵著手去查了。


    他想讓她清清白白站在光底下,大仇得報,肆意快活。


    卻終究老天弄人,矛頭指向了家裏的人。


    越查,就越令人驚愕。


    心愛的女人的仇人,竟然是親姐姐摯愛的丈夫。


    趙宇良多聰明啊,一直偽裝的極好,直到某次攤牌,他才露出那副嘴臉,直接將謝荷拉到明麵上,他奈何不了他。


    所以,他才會警告趙宇良,別做出格的事情,別妄圖對宋戎顏做什麽,暗中一直在對峙著,但是趙宇良太心急了,他擔心事情敗露,加上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處理分割謝家大權的事情,趙宇良擔心他反悔重新坐迴謝家主位上,便幹脆痛下殺心。


    這樣才能穩固他的榮華富貴,甚至以後謝家還要分給他。


    就是太急了,人性貪婪,這才露出了馬腳。


    他出國出差這件事本就是留了空子給趙宇良,這個人果真是為了想要的一不做二不休。


    正因為他知道,所以那狙擊步槍才隻是中了他的肺部,否則早就斃命。


    他總得受點傷,才能讓趙宇良放下戒心,動手後安心跟著他迴國。


    不迴國……


    怎麽將這個人通過法律途徑製裁?


    “別說了!”謝荷聲音嘶啞起來,雙眼通紅,不願意相信日夜相伴的丈夫竟然是一個犯罪分子:“萬一,萬一隻是長得像呢?照片裏的人跟他並不是完全一樣不是嗎?!”


    她在掙紮。


    可很快,謝宿白就再次毀滅了她的希望。


    “趙宇良這個身份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真真實實存在過的一個人,長得與林楓有幾分相似,因為早早出了社會,孤兒院對他後來並不多加了解,可這個人憑空消失,林楓頂替了他的身份活下去,通過整形讓人分辨不出來,你覺得,消失的真正的趙宇良,是什麽結果?”


    每年失蹤案高的驚奇,但是有後續的卻寥寥無幾。


    如果沒人惦記著追查,基本無疾而終。


    沒有人在意一個孤兒是死是活。


    很明顯。


    真正的趙宇良已經被殺了。


    謝荷萬念俱灰地跌坐下去,巨大的衝擊讓她沒辦法組織思緒,腦海裏是這些年裏丈夫對她的嗬護備至,溫馨時刻。


    她照顧謝宿白多年,大齡才結了婚,對感情是向往又憧憬的,可為什麽……?


    “你……要做什麽?你要讓他……如何?”


    良久。


    死寂地病房裏才傳出女人沙啞的一句。


    謝宿白低下睫毛,不苟言笑地麵容浸透冷意,“死。”


    簡單卻震撼人心的一個字。


    如利刃穿透了謝荷的心。


    她陡然迴過神來,幾乎是聲淚俱下,往日裏的端莊優雅不再,隻剩下為丈夫撕心裂肺的婦人之態:“他是你的姐夫!是我的愛人!就算他過去不堪,可是他在改,這些年你不都看在眼裏的嗎?為什麽要趕盡殺絕!?”


    她做不到心平氣和地看待這件事。


    也做不到那麽大義凜然!


    趙宇良是她的丈夫!


    這迴,謝宿白握住了她的手,黑眸裏幽幽泛濫,複雜地情緒幾乎要淹沒他,緩緩說:“可是,他毀了我的姑娘。”


    謝荷驚詫地愣住。


    眼淚掛在眼眶,倒映著麵前男人漠然又陌生的臉。


    謝宿白唇角近乎譏諷的扯了扯,像是自嘲,一字一頓地說:“知道被他出賣害死的那名緝毒警察,那名烈士是誰嗎?”


    “是阿顏的父親,人民的英雄。”


    字與句停頓有力,像是一腔的怒火和悲鳴,他眼裏有淚光,縱然他再怎麽冷漠如冰,可是那段剜心剔骨的往事,他不能替他的小山雀原諒。


    哪怕,敵對方是他的親姐姐。


    這盤棋,他已經下了很久了,他所處的位置,前一步,萬丈懸崖,後一步,錐心刺骨,他不想讓宋戎顏知道這件事,知道仇人身處謝家,謝家為她的仇人遮風避雨這麽多年,她會崩潰,她會遠離他。


    他太了解宋戎顏了,所以他會背地裏解決,給她公道。


    同時,會讓親姐姐陷入痛苦,所以他離開謝家。


    一,劃清界限,讓宋戎顏心裏不再有負擔。


    二,把謝家所有產業留給姐姐,權當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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