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啊?公開啊?”陳聿臣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頓時皺了皺眉,頗為嫌棄和憤恨道:“一臉欠扁的死樣子。”


    呸!


    他唾棄這種狗人。


    裴謹行鄭重其事地拉著沈周懿的手走進去,迎來了一陣打趣歡唿的口哨聲,他顯得淡定極了,先給沈周懿拉開椅子坐下,這才懶洋洋扯了個椅子坐在她身旁,長腿一翹,手搭在沈周懿身後的靠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兒著她滑溜的卷發。


    “我家寶貝,沈周懿,認識一下吧。”他淡淡的京腔聽著格外的低沉不羈,混合著些些散漫,格外酥耳。


    陳聿臣臉色扭曲了一下:“……”


    “你他媽酸不酸啊,還寶貝,談戀愛的人都這麽膩歪?”


    裴謹行瞭起眼皮,輕嘖了聲,“孤寡老人。”


    陳聿臣臉色繼續扭曲,暗中衝著男人豎了個中指,表達他不屑和鄙夷,麵兒上還是得體的和沈周懿打了個招唿:“又見麵了,還記得我吧?”


    裴謹行側身在她耳邊說:“研究腦子的那個。”


    沈周懿笑了下,“你好,陳先生。”


    陳聿臣挑眉,雖然之前他還挺不看好這一對來著,那會兒裴謹行這家夥,為了沈周懿命都快搭上了,現在看來……人家倆穩定的很。


    謝宿白看過來,與沈周懿不經意對了個視線,他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唿。


    沈周懿表情淡淡的,唇邊勾著弧度,也點了下頭。


    宋戎顏最近已經在進入正軌,甚至拿到了個s級的大ip電影,隻要順利上映,她可以轉型入電影圈子,這個資源,很顯然是謝宿白給的,並沒有像是前段時間那樣被打壓解約,都是謝宿白的手筆,他擺平了一些麻煩事,雖然,這些事本就是因他而起,最起碼,他在負責,就單說這一點,她也不會讓下不來台。


    “今兒這是見家長了啊?裴謹,你行啊,哥兒幾個你最小,就你最爭氣啊。”


    對麵的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笑說。


    一說起這個。


    頓時大家有了不同的想法。


    “可不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這是想著結婚?”


    陳聿臣他們也看過來。


    裴謹行眉骨一挑,淡定地拿了個橘子,慢條斯理地剝皮,連上麵的脈絡都清理幹淨,“我無所謂,看姐姐。”


    說著。


    他摘了一瓣橘子遞到了她嘴邊。


    這個行為,頓時引來了一陣唏噓怒罵。


    “喂喂喂,你差不多行了,照顧一下我們這群貴族成不成?”


    “可不是,年紀輕輕不想著吃喝玩兒樂,硬是來卷你兄弟們了,不地道。”


    沈周懿微微走了一下神。


    其實。


    她剛剛真有想了一下結婚的那個事情。


    她抬起手把送到嘴邊的橘子拿走,狀似無意說:“多談談戀愛也是好的。”


    裴謹行視線在她臉上溜了一圈。


    沒說什麽。


    陳聿臣剛想倒酒,眼神就一個不經意,瞥到了男人脖頸喉結下的一抹紅痕,他手抖了抖,頓時牙癢癢,“你能不能遮遮?”


    裴謹行眸子一轉,歪著頭,修長的脖頸似乎更展露無遺:“什麽?”


    陳聿臣:“……裝,繼續裝。”


    什麽什麽你個狗男人。


    裴謹行指尖漫不經心在喉結一滑,撫著額低低淡淡地笑:“別擔心,不疼,挺爽的。”


    陳聿臣:“……”


    我呸!


    他站起來,抓起酒瓶一副要捶死他的神態。


    謝宿白手指抵了抵鏡框,衝著裴謹行舉了舉酒杯:“關愛一下老陳,荷爾蒙失調,女朋友吹了七個,現在,怕是被你氣的內分泌都要失調了。”


    陳聿臣:“……???”


    裴謹行下巴往沈周懿肩膀一擱,瞳眸微眯,唇畔起了弧:“那倒是我的錯了,姐姐太粘人,不能不寵是不是?”


    陳聿臣:“????”


    你倆是人嗎?


    是嗎??


    一派哄笑。


    氛圍漸漸熱烈起來。


    沈周懿認全了他們這個圈子的公子哥。


    其實,裴謹行的心她清楚,他將她帶入他的世界,他的人際關係裏,讓她被所有人認識、認可、接納、也在給她一個安全感,他正在愛著她。


    中途。


    沈周懿去了下洗手間。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


    發現走廊靠窗位置,男人正在抽煙,他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顯得斯文,五官俊逸,氣質沉穩。


    聽到腳步聲。


    謝宿白抬起頭。


    “沈小姐,聊聊?”


    他倒是率先開口了。


    沈周懿步伐停了停,還是走了過去,“想說什麽?”


    謝宿白見人過來,便撚滅了手中星火點點的煙蒂,微微拂散幾分煙霧,這才斂目看她,嗓音清淡:“我清楚,身為阿顏最親近的人,你心裏對我最是不滿,很多事情我都沒有做好。”


    沈周懿不為所動,淡笑處之。


    謝宿白沉著眼,他語調很慢,“阿顏脾氣,其實跟高中時期半點沒變,隻是表麵看起來明媚了些,根子就在那裏,哪兒能輕易改變。”


    他們相識於學生時代。


    至今十多年。


    好像挺多事情都隔著一層阻礙,很是無奈。


    “所以你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麽?是憐憫?同情?還是閑來無事養個有個性脾性的金絲雀玩一玩?”沈周懿這是第一次,跟這個男人正麵談論。


    既然要說。


    那就說清楚。


    求個心安,或者得個能灑脫的結果。


    謝宿白垂眼,他手中還捏著那滅了的半根煙,指腹摩挲,“我要娶她。”


    平靜,甚至是波瀾不驚的四個字。


    像是早就蓋棺定論似的。


    那種稀鬆平常到覺得,本該如此的語氣。


    沈周懿一怔。


    縱然再多的情緒,也突然無處安放。


    意外是她最大的感覺。


    原以為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合格的情人,他有他的家族責任,他的宏圖野心,放在任何一處,做這樣一個決定,都是極其艱難的。


    他是謝宿白。


    是高門世家的繼承者。


    沈周懿從來不會刻意去無視他會麵臨的這些問題。


    “……你認真的?”她表情微微一詫,想了很多也沒想到謝宿白會跟她說的是這樣一件事:“你打算怎麽做?你的家族,你怎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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