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好笑的看了眼一肚子怨氣的趙斐然,又瞥一眼那邊的裴謹行。


    雖然看著肆意妄為了些,但是……


    的確挺養眼的。


    “人家好像沒幹什麽吧?正常上下班,規規矩矩的。”


    “這還規規矩矩?您不能被美色蒙蔽雙眼啊!”趙斐然撓撓頭:“工作態度極其散漫!從進門開始,就沒搭理過人,我都沒法給他安排工作!”


    “沒法,還是不敢?”


    “當然是不……”趙斐然舌頭閃了一下,被戳中後:“我怕一個毛頭小子做什麽?”


    沈周懿哦了聲:“你不敢,那我去吧。”


    趙斐然:“………”他沒有、他不是。


    扣扣扣——


    一隻細白漂亮的手敲了敲他的桌麵,裴謹行悠哉地抬起眼,看到沈周懿後,輕慢的歪頭:“您有事兒吩咐?”


    沈周懿指了指自己辦公室,“馬上開辦畫展,邀請函需要盡快裝訂準備好,你跟我去弄。”


    裴謹行點了下頭。


    將手中的稿件扔桌子上,長腿一收,懶懶散散站起來,說什麽聽什麽,好像還挺乖的樣子。


    看著二人一前一後、一高一矮離去。


    趙斐然又湊到明杳旁邊:“看到沒?這就又巴結老板了,我就說長這樣的,都不是好東西,走個捷徑,傍上咱們老板,做個甜甜小情人,那不是飛黃騰達提前過富足的退休生活。”


    明杳:“我覺得他挺正經的啊。”


    “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麽?”


    “賭他什麽時候對老板下手!”


    明杳遲疑:“啊這……懿姐哪兒會那麽經不住誘惑,你這猜測也太……”


    趙斐然過來人似的拍了拍明杳肩膀:“小姑娘啊,女人二十五,如狼又似虎,哪兒經得住這種漂亮小狼狗的攻勢,叫個姐姐,魂都天上飛,你不懂。”


    明杳迷茫:“但我覺得……小裴不像是那種會追人的。”


    “那他像啥?”


    “大概是……會氣人的那個?”


    “…………”趙斐然立馬豎起大拇指。


    通過表象看本質,有理。


    *


    外麵倆人嘀嘀咕咕。


    裏麵倆人卻按部就班。


    “電腦裏有擬邀名單,直接都打印出來,整理好,信息不要弄錯,最後裝訂。”沈周懿一邊脫外套,抬著手將柔順的卷發紮了個慵懶的低馬尾,聲音溫柔有條理。


    裴謹行不經意朝著她那邊掃了一眼,女人剛好走到一縷光下,暖色的陽光落在她脖頸肌膚上,白的透亮,鎖骨在毛衣下若隱若現的。


    發現裴謹行沒理她。


    沈周懿朝著他看過去,“聽明白了沒?”


    “挺白的。”


    “……?”


    裴謹行眼皮子一掀,也不解釋,長腿一邁,坐在離她不遠處的電腦前,正兒八經開始工作。


    沈周懿不解地抿抿唇。


    最後也去跟著整理邀請函,臨近中午時分,明杳問過大家吃什麽,去點了外賣。


    擬邀人員不少。


    工作量也不小。


    等處理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接近三點。


    沈周懿揉著脖頸伸了伸懶腰,太陽才出沒多久,又陰了下來,她猛的想起來什麽,從椅子上站起來,行色匆匆的跑去外麵陽台。


    裴謹行聽到動靜朝著她那邊看過去。


    發現女人跑去陽台外,然後從架子上取下來………一件兒黑色衝鋒衣。


    “…………”他怎麽瞅著,有點兒眼熟?


    沈周懿摸了摸衣服,潮濕的挺嚴重的,她那天洗了之後,忙於工作和各種,一直沒收迴來,加上又下雨,淋濕後一直沒幹。


    又得洗一次了。


    她剛剛進來,就聽那邊若有所思問一句:“這衣服……”


    沈周懿看向他。


    裴謹行單手靈活地轉著筆,那雙意味悠長的眸,掃視著她手裏的衣服,似乎是好奇:“……你有對象?”


    “看著像男款。”


    他明知故問。


    這衣服,是當時在那邊發的工作服,袖子上還有22號的衣服粘貼,是他當初給她留下的。


    沈周懿低頭抖了抖衣服,想到了那句:不談,我不好泡。


    她將衣服又送進洗衣機,麵色如常的迴了句:“不是。”


    一秒後。


    “初戀的。”


    裴謹行眉梢冷不丁一凝固:“……”


    他們戀過?


    他怎麽不知道?


    須臾後,裴謹行歪著頭,唇畔起了弧,總是含了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輕佻氣,“初戀的,現在還留著?你這麽愛他?”


    沈周懿洗好衣服,又洗了洗手,對於裴謹行的好奇,她也一點不介意多胡編亂造些。


    “那倒沒有。”


    “那你留著他的貼身衣物紀念又是圖什麽?”


    “這個啊……”沈周懿指尖不疾不徐地敲了敲桌麵,似乎是很惋惜,“那是因為。”


    “他死了。”


    “…………?”


    沈周懿沒注意那邊男人更微妙的表情,自顧自的說:“很久前,死在了高原山上蕭瑟的風裏,風吹十裏,屍骨無存,他是救援英雄,風裏來雨裏去,危險重重,我就是留個紀念,省的忘了他。”


    省的忘了那目下無塵的暴徒,是怎麽拒絕她的。


    她的愛情被他掐死了,他也死了。


    反正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不會見麵,她怎麽胡編亂造,他也不知道,隨意發揮沒有問題。


    更何況。


    長這麽大沒戀過愛的事,說出來也挺沒光,就委屈一下22號吧。


    她默默的在心裏跟22號說了句,對不起您老。


    “……”


    裴謹行沉默了良久。


    窗外烏雲湧動,屋內昏暗下來,仿佛應景似的。幾秒後,他才慢悠悠地出了聲,流言混話張嘴就來:“那他死的挺慘,節哀。”


    “我會的。”


    “…………”


    裴謹行舌尖輕掃上顎,似笑而非的撫了撫唇。


    要是,他這時候承認,他就是她‘死去’的初戀,他家小老板會不會為了保全臉麵,當場把他踹出畫廊,永久解雇?


    難得‘死’一迴。


    裴謹行在心裏還惡趣味了一把。


    倒也沒生氣,就是莫名挺期待沈周懿知道真相後的表情,她生氣起來……


    ——應該也挺好看的。


    叮——


    微信響了聲。


    陳聿臣:「在幹嘛?」


    他低頭漫不經心迴:「剛死,等投胎。」


    陳聿臣:……???


    陳聿臣:「你青天白日又發什麽瘋?ai動手了?還是你被哪個女壯士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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