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9月26日,是農曆丙子年八月十四日。


    明天就是中秋了,加上國慶節快到了。支行的工作也開展得不錯,王顯耀的心情很靚,早在前幾天就提出搞一個全行的活動,鼓舞一下士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最後決定全行員工在中秋的前一夜在“好地方酒樓”吃一頓飯,搞一個活動。王顯耀要求中層以上幹部不僅要帶頭積極參加,還要在飯後的唱歌、跳舞等活動中切入到同事的氛圍中,與普通員工打成一片,創造和諧融洽的同事關係。


    這個籌備會議開完後,夏天找到正在籌備筍崗辦事處的徐東海聊天,夏天說:“看來我們的頭兒已經逐漸進入佳境了。”


    徐東海說:“是啊!王行長的人脈是一流的。在社會上吃得開。”


    夏天深有同感地說:“老徐,好在我們在轉製中碰到這樣一個領導,不然,有很多事我們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徐東海不以為然地說:“這也沒什麽,大不了就走人唄!”


    夏天說:“王行長的可貴之處在於:他是搞政法出身的,看到金融服務社險象環生,還能務實地一頭紮進來,冷靜、客觀地處理問題,不唱高調,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徐東海說:“他在品德方麵沒得說,當然,我們也不賴,也是做得好的。”


    夏天說:“晚上喝過酒後,我們捧捧場子,跟你一起出個節目怎麽樣?”


    徐東海笑著說:“就我們兩個還出節目?還不被人笑死!”


    夏天說:“我們就是要這個效果,讓他們議論去,大家不就高興了嗎!”


    徐東海想起了在莊宇當頭兒時的服務社搞的聯歡晚會上,夏天與莫成秀合唱的節目。笑著說:“搞什麽好?還是唱那《夫妻雙雙把家還》?”


    夏天說:“即席來個相聲怎麽樣?考考你的智慧,現場問答。”


    徐東海笑著說:“你放馬過來吧!”說完,走出了夏天辦公室,迴他的筍崗辦事處去了。


    下午,夏天組織計劃信貸科人員開會,一是作為國慶節放假前月度總評會議。二是考慮晚上大家搞活動,聯絡感情。夏天注意到:李朝陽遲遲未到,心裏存有疑問。


    在會上,夏天肯定最近兩個星期計劃信貸工作做得好,要求國慶節前的月度、季度報表要準時上報到總行。然後,可以放鬆一下心情過好國慶。過完國慶後,要迎接更加緊張的清收任務。


    這些事情說完後,就由同事們聊天和提些意見了。


    到了下午五點多鍾,支行的員工便陸續向老地方酒樓集中。當全行員工集中齊的時候已經近七點了。大家找好座位坐下。便毫不客氣地吃喝起來。這些員工,大部分都比較年輕。根本不用勸酒、鬥酒那一套。要喝就喝,幹脆得緊要。當王顯耀、陳作業想到每桌敬一杯的時候,員工們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也是因為王行長最近的心情好,到了每張桌都喝上一杯,這樣六、七張桌下來,喝下近十杯米酒。如果說他此時還很清醒則有點勉強。但是,一年難得一迴醉,對當了一年多湖貝支行行長的王顯耀來說真的是如此:這行長當到現在,才上了軌道。醉一迴也是應該的。


    一個多小時下來,這頓酒飯就吃得差不多了。辦公室的許愛群組織一批青年人把桌子推向一旁,飯廳頓時變為了舞廳。


    於是,年輕的行員們開始唱起卡拉ok來。另外一幫男女青年則配對跳著舞。


    大約八點多鍾,市民銀行總行紀委書記沈榮帶著幾位總行的同誌前來捧場。王顯耀、陳作業熱情地倒茶讓座。過了一會兒,沈榮看著跳舞的人群,把頭靠近夏天,問道:“哪個是熊自倫小姐?”


    夏天笑著把熊自倫指給他認識,沈榮“啊”了一聲,點點頭,算是見過了。


    不一會,主持人王花要求夏天出節目,夏天說:“我和徐東海上台共同來一個即席對話相聲《對唱》。”


    王花高興地說:“朋友們,現在我們歡迎夏天、徐東海聯袂上場表演即席脫口秀相聲《對唱》!”


    一陣掌聲過後,夏天與徐東海來到台上。隻見夏天在台上歪歪扭扭地走著雲步、打著雲手,對大家說:“謝謝大家的掌聲,謝謝!我們今天來個說和唱加在一起的相聲,就是即席對話和唱歌,叫做《對唱》,怎麽樣?”


    徐東海說:“既然大家反應那麽熱烈,我們也不能辜負大家的期望。老夏,唱點什麽呢?”


    夏天沒有忘記徐東海過去出過的節目,問道:“還是來個你熟悉的刁德一與阿慶嫂對唱的那一出?”


    徐東海迴擊說:“你能演阿慶嫂?我看算了吧,你還是來個《夫妻雙雙把家還》吧!”


    夏天說:“那你是喜歡董永還是七仙女?”


    徐東海說:“兩個我都喜歡,都能演。”


    夏天問:“都能演?沒看出來。”


    徐東海說:“都能演,不信你試試。”


    夏天對觀眾說:“朋友們,他太搶鏡頭了,不能跟他來這個。”然後對徐東海說:“這樣吧,我們來個山歌聯唱《世上哪見樹纏藤》,怎麽樣?注意:我說的是聯唱。行嗎?”


    徐東海問:“怎麽個聯唱法?”


    夏天說:“估計我說完了,你能聽明白,就是我們倆不論誰是劉三姐、誰是阿牛哥,一句話,誰是誰不重要。要唱的話從頭到尾都一起唱。”


    徐東海笑著說:“明白了,你是怕走調,要靠著我唱歌,成語故事叫做《濫竽充數》就是這個意思。就和上次你靠著莫成秀唱那《夫妻雙雙把家還》時一樣。”


    夏天說:“對了。哎,你怎麽那麽多廢話。開始唱啊?”


    徐東海說:“你不起調,我怎麽唱啊?”


    夏天說:“你水平高,你唱開後。我跟上去,不就是聯唱了嗎!”


    徐東海說:“好的,來了——山中隻見藤纏樹,唱——”


    兩人同唱:


    山中隻見藤纏樹啊,


    世上哪見樹(啊)纏藤;


    青藤若是不纏樹咧,


    枉過一春(呀)又一春。


    竹子當收你不收(啊),


    筍子當留你(呀)不留,


    繡球當撿你不撿(咧),


    空留兩手(啊)撿憂愁。


    連就連,我倆結交訂百年(呐);


    哪個九十七歲死(呀)。


    奈何橋上等三年(咧),等三年。


    這首歌唱完後,台下一陣熱烈的掌聲。


    夏天對觀眾說:“謝謝大家捧場!謝謝了!哎,老徐,我不明白:這掌聲是給你的呢。還是給我的?”


    徐東海說:“當然是給我的,同事們說對不對?”


    台下說:“對!”又是一陣鼓噪。


    夏天著急地說:“且慢、且慢!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同誌們!我有一個建議。我現場出幾個非常簡單的題目。如果老徐能迴答上來,這掌聲就給他了;如果他迴答不上來,剛才的掌聲算是你們對我的鼓勵,我先謝謝了!”


    徐東海說:“你有什麽招,放馬過來吧!”


    夏天說:“剛才那麽多同事都唱了歌,你唱歌有兩下子。你能分清什麽叫美聲,什麽叫民俗唱法嗎?”


    徐東海說:“分不清。”


    夏天說:“我也估計你分不清。那麽,唱歌要怎麽唱最輕鬆?”


    徐東海說:“假唱。”


    夏天說:“說對了。我再問你:當今世界上,什麽車最長?”


    徐東海說:“這還用考慮。堵車最長。朋友們給點掌聲!”


    台下一片掌聲。


    夏天說:“算你有兩下子,我再考你:你吃過桂花魚、龍蝦、象撥蚌、石斑、多寶魚,是吧?”


    徐東海自豪地說:“當然囉!”


    夏天說:“那我問你:什麽魚最難吃?”


    徐東海說:“這個嗎,想起來了:炒魷魚!炒魷魚最難吃。”


    夏天說:“有點水平!你都長這麽大了,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過你。”


    徐東海問:“你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沒有問的?”


    夏天說:“你一般碰到什麽問題的時候最難受?”


    徐東海說:“這個嗎,與領導和部下貌合神離的時候最難受。”


    夏天說:“你真敢說,你看王行長、陳行長在看著你生氣呢!”


    徐東海說:“還不是你挑逗的!”


    夏天說:“好,這錯誤算我的。哎,你身上穿的這身衣服多漂亮,……”


    徐東海自豪地說:“當然了,進口國產名牌!”


    夏天問:“什麽叫‘進口國產’名牌?”


    徐東海說:“所謂進口,就是經過了中國海關的;所謂國產,就是中國生產的,這都不懂?”


    夏天說:“你這樣一講,我猜出一點端倪來了:你身上掛著的大概是我國台灣或香港生產的東西。”


    徐東海說:“什麽叫‘身上掛著’,穿著。你看我這個扣子多漂亮!”


    夏天說:“對啊!說到扣子,你知道什麽扣子套在自己身上最沉、最上心嗎?”


    徐東海反問道:“你說呢?”


    夏天說:“你不懂了吧?朋友們給點掌聲!”


    台下一陣掌聲響起後,夏天說:“我告訴你:迴扣!迴扣套在身上最沉重、最上心,壓得你睡不好覺。你說對嗎?”


    徐東海笑著說:“有點道理。”


    夏天說:“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注意了,朋友們:這個問題決定掌聲的歸屬啊:什麽海離你家最近?”


    徐東海說:“什麽海離我家最近?太平洋啊!”


    夏天說:“不對!”


    徐東海說:“如果說的是老家,應該是黃海。”


    夏天說:“還是不對。”


    徐東海說:“對了,在深圳的話,是小梅沙。”


    夏天說:“小梅沙哪是海呀!還是不對,想不起來了吧?”


    徐東海摸著頭說:“真還難住我了?”


    夏天說:“朋友們:我告訴你們:徐東海離他家最近!謝謝了!謝謝朋友們的掌聲!”


    掌聲和笑聲又一次響起來。


    夏天和徐東海迴到座位上,隻見王顯耀也是邁著醉步到了台上,手中拿起話筒,攪動著他那僵硬的舌頭說:“全行同誌們,今天,我們總行的…紀委的沈榮書記,親自來到了我們…這裏,與我們共度中秋…佳節,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沈(啊)…書記!啊…”


    一陣掌聲響起。沈榮站起來向大家點頭致意。他坐下後,對夏天說:“你們幾個主要幹部和王行長都喝多了。你看他的舌頭都硬了,喝那麽高幹嗎?”


    夏天對沈榮說:“我能理解王行長今天的心情,王行長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打開湖貝支行的局麵不容易,今天這個場合,難得他有好的心情,所以就很難做到‘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了。也應該讓王行長放鬆一下了。”


    沈榮心疼地說:“這顯耀也真是的!”


    王顯耀講完話,便邀請沈榮跳舞。同時,鼓勵汪洋、王花、白秋菊等女同誌走到舞台中央,一會兒,這舞廳就有了蹦迪的氛圍。不僅年輕的同事們,盡情等跳著、唱著,就連上了年齡的許愛群等人也是不服老,因應著舞池一閃一閃的燈光和音響節奏,扭著她那越來越發福的水桶般的腰身,在舞池裏轉個不停,使得她那上身的兩個胸峰一顫一顛的極具性感,好像會主動碰到舞伴身上似的。


    這天晚上,全行員工在老地方酒樓玩到近十二點才盡興散場。真個是:


    清風朗月不用買,玉山自倒非人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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