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什麽?”


    夢寶唇邊掛著淺笑,淡淡的看著李氏。


    李氏看著這笑容,怎麽都覺得有些嘲諷的意味在裏麵,心裏不自然的就多了幾分怒意以及尷尬。


    “我說讓你行事收斂些,不要太過奢靡了。我們定南侯府是世家大族,你是我們侯府的世子夫人,你的一言一行自然也都代表了我們侯府。這般奢靡的穿著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定南侯府是那喜歡炫耀的商賈之家呢。”


    “母親是說我的穿衣打扮太過奢靡了?”


    李氏暗暗翻了個白眼:“奢不奢靡你自己清楚。”


    “兒媳就是不清楚,所以才問母親的啊,”夢寶無辜的道,“這衣裳料子雖然上佳,但也算不得什麽稀罕之物,京中甚至北安不少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們都慣於穿著這樣的衣料。”


    “至於首飾,”夢寶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紅寶石簪子,“兒媳這頭飾雖然材質的確是名貴了些,但也不至於就被視為奢靡之物。”


    她說著又伸手露出了自己空蕩蕩的手腕:“更何況,兒媳向來不喜鐲子,手上從來沒有什麽其他的首飾。這樣算起來,兒媳將置辦鐲子的銀錢拿來置辦些好的頭飾,反倒更省了呢,所以兒媳實在不知母親所說的 奢靡是何意。”


    李氏瞪著眼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一旁的沈玉蓉趕忙插嘴道:“大嫂這衣裳可不僅僅是料子上佳,這繡功更是了得。一看就是出自江城繡娘之手。還有大嫂這頭飾,樣式更是奇佳,一看就非凡品,定是京中時新的花樣。”


    “若隻是一件兩件倒也罷了,可我卻聽說,這樣的東西大嫂可是有好幾箱子。如此,大嫂還要說自己的穿衣打扮並不奢靡嗎?”


    夢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依六妹妹的意思,這上好的衣料定要粗針粗線,名貴的寶石要粗糙打磨才是正理?如此才非奢靡?”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嫂你不用在這裏顧左右而言他,現在說的是你行事太過張揚。你……”


    “放肆!”


    夢寶一掌拍在了桌上。房中眾人皆是嚇了一跳。


    李氏原本正拿起茶杯喝茶,冷不丁聽到這麽一聲,嚇得嗆了一下,一口茶盡數噴了出來。


    夢寶卻仿佛根本就沒看見。怒視著沈玉蓉道:“六妹妹好歹也是我定南侯府的大家閨秀。母親膝下的嫡女。行事怎能如此乖張!我是你的大嫂,更是這侯府的世子夫人,我與母親說話。何時有你插嘴的餘地。張口閉口指責自己的大嫂行事張揚,你身邊的嬤嬤就是如此教養你的嗎!”


    誰人不知沈玉蓉從前是庶女,沒被教養嬤嬤教養過,後來隨著李氏扶正變為嫡女,卻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教養了沒有多少時日。夢寶這話顯然是在打李氏的臉,說她自己對女兒教養不周。


    沈玉蓉哪裏料到夢寶敢當著李氏的麵這般斥責她,一時間瞪大了眼,滿臉不可置信,半晌才迴過神,羞憤的漲紅了臉,屈辱的淚水頓時湧上了眼眶。


    “娘!”


    她委屈的搖著李氏的胳膊。


    李氏剛剛被茶水嗆住,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又差點兒被她搖的暈過去。


    “好了!”


    她皺眉輕叱,將沈玉蓉的手拂了下去,免得她再搖晃自己,之後又轉頭看向夢寶,“你妹妹也是替你著急,怕你失了分寸,你何必這樣跟她大唿小叫,嚇壞了她。”


    “母親此言差矣,六妹妹如今已經及笄,卻還不懂得長幼有序。今日能在府裏對我不敬,來日就能對旁人不敬。她若年紀還小,大可慢慢的教,但眼看著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若還想慢慢來,怕是就來不及了。”


    “你……”


    沈玉蓉氣的渾身直抖:“你是說我嫁不出去嗎!”


    夢寶蹙眉:“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六妹妹怎能如此曲解我?”


    “你就是這個意思!”


    “娘,你看看她……”


    “好了!”


    李氏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蘇夢寶原本就不是個善茬兒,此次從京城迴來,更加的盛氣淩人了!竟然敢在她的屋子裏當著她的麵教訓她的女兒!


    蓉兒也是!原本是讓她留在自己這裏是想讓她幫忙的,怎麽這般沉不住氣,話還沒說兩句,先讓別人抓住了把柄!


    李氏看看女兒委屈的神色,又看看端坐在那裏麵帶淺笑的夢寶,氣不打一處來:“你妹妹雖然有錯,但也是你這個做大嫂的有錯在先讓人抓住了把柄。若不是你行事奢靡,旁人又怎會說你什麽,還不是你自己……”


    “所以兒媳一直在問母親,兒媳到底哪裏行事奢靡了?”夢寶打斷道。


    李氏眉眼一沉:“蓉兒剛剛說的那些難道不對嗎?你這衣裳的針線難道不是出自江城繡娘之手?你這簪子難道不是專門請名家打造的時新樣式?這樣的東西你是不是有好幾箱子?”


    夢寶輕笑一聲:“是,那又如何?”


    是又如何?


    李氏差點兒沒忍住將手邊的茶杯丟過去。


    “既然如此,那你妹妹便不算是冤枉你!你還狡辯什麽!”


    “敢問母親,我這些東西,可曾用過公中一分銀子?”


    銀子?那自然是沒有,她怎麽可能讓蘇夢寶從公中拿銀子去給置辦衣裳首飾。就算要給,那也是給蓉兒。


    “沒有,但是阿竹的銀子也不是白來的。雖然公中不要求他把掙來的所有銀錢都交迴來,可也不該如此大手大腳的開支。你身為他的妻子,更應體諒他的辛苦,怎可在這些外物上如此無度,平白給他添些負累。”


    夢寶再次笑出了聲:“母親從何處聽說這些東西是阿竹給我置辦的?”


    李氏一怔,旋即大怒:“不是他給你置辦的,難不成還是你打著阿竹的名義在外收受的好處?”


    “哈……”


    夢寶差點兒笑彎了腰。


    世家大族之間的女眷來往,若說是送些首飾還有可能,但怎麽可能頻繁的贈送衣物?難不成是要嘲笑對方連一身好衣裳都買不起嗎?


    李氏迴過神來,也發現了自己剛剛所說的話未免太過小家子氣,一時間更為羞惱。


    “那你倒說說!你這些衣裳首飾到底是怎麽來的!”她怒道。


    夢寶直起身,恢複了端坐淺笑的模樣:“兒媳自己買來的。”


    呸!


    李氏心中啐了一聲。


    什麽自己買來的,還不是拿的阿竹的銀子隨意揮霍!


    阿竹是定南侯府的世子爺,雖然不需要將他自己的所有錢都要交迴公中,但他的說白了最終還不是定南侯府的!這蘇夢寶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拿了阿竹的銀子還這般理直氣壯!


    “你的銀子還不是阿竹的銀子,有什麽區別!”她咬牙說道。


    夢寶眨了眨眼,認真的想了想:“夫妻一體,這麽說起來,母親的話倒也沒錯,我的銀子就是阿竹的銀子。”


    李氏嗤了一聲,剛想說什麽就聽夢寶繼續說道:“不過……母親這話跟兒媳說說也就是了,可別去跟阿竹或是祖母說。”


    現在怕了?晚了!李氏心道,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


    “不然……讓他們誤會母親,以為母親是在指責阿竹貪圖我的嫁妝可就不好了。”夢寶將之前的話說完。


    李氏再次被茶水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你說什麽?”


    不待氣息捋順,她就喘息著問道。


    “我說那些東西都是我用我的嫁妝出息買的啊,母親剛剛說我的就是阿竹的,這話本是沒錯,但阿竹畢竟是個男人,怕是不喜歡這種覬覦妻子嫁妝的說法,所以母親這話還是不要讓他和祖母知道的好。”


    呸!


    李氏心中再度狠狠的啐了一口,顫抖著手臂指著她:“不可能!你離開北安時根本就沒帶走嫁妝!哪裏來的嫁妝出息買這些!”


    夢寶再次無辜的眨了眨眼:“我的嫁妝除了單子上那些,還有當初娘親離世時偷偷留下的銀兩。那些銀兩並未寫在單子上,一直交給趙媽媽貼身保管。上次我離開北安時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帶什麽東西,所以趙媽媽就將這些銀子拿出來了。”


    李氏一怔,旋即心中大笑。


    確實有一些父母除了嫁妝單子上的東西以外會在女兒出嫁時再偷偷塞給女兒一些私房錢,但是沒上單子的東西,怎好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沒有單子就是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單憑她蘇夢寶自己和一個下人的話就能作數了?笑話!


    這蘇夢寶真是個傻子,這樣的話竟然也能說出來!就算有理也成了沒理!


    李氏冷笑道:“這些話是阿竹教你的吧?為了避免你行事奢靡被我們責罰,所以教給你這些?”


    “母親這話說的,阿竹是個男人,又是朝廷命官,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怎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又怎會有那個功夫幫我去打理京城的鋪子。”


    鋪子?


    京城的鋪子?


    李氏身子一僵,差點兒咬到舌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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