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覺得周末的時間如此難熬,周六周日兩天還是沒有奧斯特的一點消息,到了周一我直接去了總部他的辦公室,被告知董事長正在出差。我幾乎是失魂落魄的迴到了學校,在周二晚上接到了奧斯特的電話。他在那頭很淡定地問:“你在找我?”“嗯,你在哪兒?好久沒你消息了。”我忙說。他歎了一口氣說:“大陸的業務出了點問題,我要趕過去忙一段時間,一直在出差,你在上課就沒和你多說。”我鬆了一口氣:“以為你出事了。”“傻,我能有什麽事兒?”他說著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說,“困了,我先睡,你有事給我留言就行了。”我嗯了一聲,他就掛掉了電話。其實我還有一肚子的話想和他說,想訴說分開以後的思念,還有這些天我的擔心吊膽,可他沒給我機會。聽著話筒裏傳出來的嘟嘟聲,我的眼淚不聽話的掉了下來。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我幾乎沒體驗過。和馮伯倫在一起的時候,隻要我一生氣,他就急著想盡辦法來哄我。這一次我的語氣明顯是生氣了,可奧斯特沒覺察到,我心裏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過,總算知道了他的消息,我多少踏實了一點。趙瑜過了一周又來找我,說是同學組織了一次旅遊,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我的周末現在基本上空了出來,實習和調查的那些學習任務因為奧斯特為了廣開的方便之門,基本用不到周末休息時間,我想了一下答應下來。一個人在國外久了,骨子裏都透露出一些冷寂孤單的味道,能找到一個同類並不容易。趙瑜雖然與我相處時間不長,但和他在一起時我比較放鬆,沒什麽不用說的。他與奧斯特不同,與蘇放也不同。他們組織的是去海邊玩,白天旅遊晚上燒烤,熱鬧異常。他的那些同學見我又一次出現,更加肯定我們之間的男女朋友關係。晚上晚會散了以後,喝醉了的男女都雙雙離去,有的去住海邊小木屋,有的直接鑽進帳篷,夜裏兩點的海灘安靜下來。月亮極外的大而圓,我與他並肩坐在沙灘上,任由潮水一波一波衝上來再退去,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又濕。“你別多想,大家都是說著玩的。”趙瑜說。“我知道,解釋反而引起誤會。”我說。在國外,這種男女關係很簡單,不解釋反而沒人注意你們真正是怎麽樣的,越是用力解釋反而不合適。趙瑜用腳在沙灘上踢出一個坑,把自己的腳放進去,海上漫上來的時候帶進來一條小魚,退潮以後它就留在那個小小的坑裏,圍著趙瑜的腳丫子亂遊。“我對你有好感,如果你肯做我女朋友,那就好了。”他說完往後一躺,望著天空。海水又湧了上來,把他整個淹沒,轉瞬又露了出來。夜色如水,讓人覺得一切都很溫柔。“你以後會遇到值得你愛的女孩。”我望著他說。“其實你就是了,隻是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你的男朋友公平競爭。”趙瑜說。“別開玩笑。”我淡淡的說著,想起奧斯特心裏並不太舒服。他看出我的不愉快,擔心地問:“怎麽,吵架了?”“沒有,他工作太忙,哪有時間吵架。”我說。“哦。”他應了一聲。周五的晚上和周六的白天就這樣過去了,周六晚上是海邊野營的最後一個晚上,大家都完全放開了玩,我與他們的同學也都熟悉起來。最後一晚,我們帶的酒多,不知誰提議說要喝完,大家就玩了個遊戲,擲骰子賭輸贏,喝酒。我本來沒興趣,看到趙瑜躍躍欲試的,就不忍心他一個人被人灌,和他成了一組。外國人的花花腸子不多,一般都是直來直去的。不過要是遇到一個有花花腸子的老外,那段位就比國內的高出不少。擲骰子完全是拚運氣,趙瑜從一開始就點背,一次一輸,頭三輪被灌了三大杯啤酒,他臉開始發紅了。在場的都是年輕人,也都玩得開,過了一會兒不知道誰提議,說不願意喝酒也行,輸一次脫一次衣服。這個提議實在不高明,因為在海邊沒有人的衣服超過三件的。但是,就是因為穿得少,大家又都是年紀差不多的,體內的荷爾蒙分泌過盛,這個提議得到了一致通過。趙瑜還算保守,死扛著喝,眼瞧就不行了。豪放一點的已經脫得隻剩下一條小短褲了,姑娘們基本上都是熱褲加上吊帶,外麵一件薄開衫,比男的要多一件,勉強還算都遮得住三點。我出來以後,很少參加這樣的集體活動,從來不知道能玩到這麽嗨,有點緊張。但是仗著自己酒量好,在看著趙瑜吐了一次以後,主動換了他下來。不過今天我運氣不太好,接二連三的輸,酒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裏灌。就在我覺得喝得頭稍稍有點暈的時候,趙瑜過來奪我的杯子要自己喝。我得了這個空兒看向四周。一看之下嚇了一大跳,姑娘們已經有全脫的了。喝酒還沒輸的圍著一堆篝火在拚酒,已經輸得褲衩都不剩的就在那邊跳舞狂歡,很多人甚至不顧眾人在場,毫無顧忌地擁吻起來。有點天為房地為床的感覺。我最終憑借著天生的酒量扛到了最後,等到所有人不是倒下就是脫光的情況下,我與趙瑜勉強小勝,互相扶著東倒西歪的身體進了房間。小木屋距離海灘不過一千來米,挪過去我們兩個摔了不知多少次,等躺到房間的木地板上時,都沒了力氣。他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逞能過來照顧我,自己先歪歪扭扭地站起來,對我說:“我扶你去洗一下,身上髒得不行了。”“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暈了頭,竟然還傻嗬嗬的答應了下來。一路跌跌撞撞到了浴室,我們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東西,擰開了花灑,兩人竟然對望著傻笑起來。趙瑜看著我傻嗬嗬地說:“你真好看。”“狗屁。”我也爆了粗口,一邊擺手一邊說,“別哄我,都喝成女鬼了。”“不是。”他也擺手否定。就這樣吵鬧著,我被他推到了花灑下麵,熱水衝洗著身體,說不出來的舒服。我在這一刻可能是真的喝高了,竟然直接脫了已經貼在身上很久的吊帶,然後開始清洗身體。忽然身體被一個人摟住,他湊過來親著我說:“劉諾劉諾,我喜歡你。”我迴過頭,看到了奧斯特的臉,我當時心裏還在想:“喝高了吧,連人都能認錯。”使勁兒搖了搖頭,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奧斯特。我一下就忍不住了,伸手抱住他失聲哭了出來,罵道:“你去哪兒了?是不是不喜歡我了?為什麽才在一起,你就會突然變得那麽忙?”奧斯特沒有給我任何迴答,迴應我的是更加瘋狂的吻。接下來的記憶就是淩亂了,我隻記得我們很瘋狂,好像一路從浴室到臥室,都沒有分開過。第二天,我是被窗外的海浪聲驚醒的,一睜眼睛就覺得頭疼得不行,好像要炸開一樣。翻身下床,看到了身邊睡著一個全裸的男人,他因為我的動作也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對我說:“早。”這是趙瑜的臉,我看清以後如遭雷劈!竟然認錯人了?我上床錯了?我驚慌失措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不著寸縷。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勉強維持住冷靜扯起了一條浴巾包了一下身子,直接進浴室,從裏麵把門鎖上。酒後,果然亂了性。我把自己扔在花灑下,想著昨天晚上的細節。喝多了,做錯了。一句話總結昨天晚上的所有事,可是我要怎麽向奧斯特交待?或者說,在他們看來,這是很平常的事?“劉諾,昨天晚上對不起,喝高了。不過,如果你願意,我會對你負責的。”趙瑜說。我讓眼淚和洗澡水一起流到下水道,沒有迴答他的話。其實昨天晚上的事不怪他,喝多了失去了理智,誰能說什麽?但是心裏的難過卻是抑製不住的,眼淚嘩嘩嘩的流。現在這種事,確實也很平常了,隻不過我把它看得太重了。這個社會,沒有女人會因為一夜溫情而真的要求某個男人負責任的吧,要是真的說出這樣的話,男人也會覺得這個女人腦殘吧。青春熱血,你情我願的事,非要生生套上一個枷鎖,已經不是舊時代了。我承認我骨子裏有點傳統,但同時也明白讓趙瑜負責更不可理喻,我與奧斯特心甘情願在一起的時候,想的是將來能在一起,但也沒想過讓誰替我負責之類的。想了半天,終於壓住了眼睛裏的淚意,我擦幹身體找了一件浴袍穿上,拉開了浴室的門。趙瑜還在外麵等著我,看到我出來很緊張地看著我:“隻要你願意,我會對負責的……”“不用了,這都是酒後神智不清的事,別想那麽多。昨天確實喝多了。”我說著快步走出去,到了房間門迴頭對他說,“我迴房間收拾一下東西,下午咱們該迴去了,我明天有課不能晚到。”我看到了趙瑜眼裏的失望,假裝看不到拉門出去。我們的房間隻有一牆之隔,隻不過共用一個浴室,他為了照顧我讓我睡得靠近裏麵那一間,說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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